问出这话的谢清同时站起来,双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宁安。
“宁安?你没事吧宁安?”
他说着带着宁安坐在床边,轻轻顺着她的后背,边叫她的名字。
另一只手握住宁安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这话刚说完,宁安就回过神来回握住他。
“不用。”
031也在紧张的看向宁安,“宿主,你还好吗?”
宁安摇着头,同时拒绝了这两个人的问话。
屋外,一个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宁安呢,听说她也回来了,我去看看她。”
脚步声逼近,宁安的手越握越紧。
连敲门的动作都没有,房门猝不及防的被推开。
“哎呦,这怎么还有个小男孩呀,是你男朋友?”
握着宁安的手始终关注着她状态的谢清,在此刻也知道宁安情绪的来源,正是眼前这个胖胖的阿姨。
他目光犀利的看了过去。
对于她们之间的恩怨谢清不清楚,但是他起身挡住了对方看向宁安的视线。
同时叫了宁母一声,“阿姨,你来看看宁安。”
被挡在门外的宁母一听谢清这么说,忙挤了进来。
“刚才在车上我就觉得安安不对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宁母的动作彻底将身后的目光堵死,她和谢清就像两堵墙一样将宁安安安稳稳的保护在后面。
宁安眼圈一红,克制不住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我没事妈妈,可能是有点晕车,你们都出去吧太吵我很难受。”
她这个状态看着就不对劲,宁母信了她的话转身把胖阿姨带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隔着门宁安和谢清还能听到那个阿姨在问宁母,“宁安谈恋爱了?过年都带家里来了,这是确定关系了呗?”
对方毫无界限感的打探,让宁母也感觉有些不适。
宁父浇完屋里的花适时的插了句话,“你家亮亮还给人家当司机呢?听说上一个对象嫌他赚的少不跟他过了?”
这话让屋里还在八卦的几个阿姨都住了嘴,目光全部看向了胖阿姨。
对方面露尴尬,“年轻人分分合合很正常,我家亮亮想找啥样的找不到。”
闲不下来的宁父给几个人杯里添了水,“对,年轻人分分合合的很正常,所以宁安的事我们也不想多问。”
“屋里那个是秀娟和我在海城认得干儿子。”
宁父这两句话一说,这一群人再也没开口八卦宁安的私事。
倒是宁父看着刚刚不断问别人家事的胖阿姨,继续开口问道,“亮亮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我看海城不少年轻人下班还能兼职开个滴滴。”
“他知不知道滴滴?”
屋外宁父大杀四方。
屋内谢清看着缓过来的宁安,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她欺负过你。”
宁安知道谢清看出来了她的恐惧。
这个胖阿姨,就是前世将一壶热水泼向宁安的人。
从此改变了宁家三口人的一生。
宁安以为她能够鼓起勇气坦然面对,但是再见到她还是没忍住失了态。
只不过这一切她不知道该如何和谢清解释。
只能斟酌着看向谢清,“你知道八字吗?”
是的,她就是欺负我们小混血国学不好。
一知半解的谢清犹豫的点了下头,“算是知道。”
“我和她八字不合。”
这四个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谢清迷惑的看向宁安,“什么是八字不合。”
宁安直接从网上找出来个视频,“来吧,你自己学习一下。”
在宁父这碰了一鼻子灰的胖阿姨并没有多待,坐了片刻便离开了宁家。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转头对着宁家的窗户吐了一口。
“呔,不就是去了趟海城,装什么装!”
这句话恰巧被开着窗放风的宁安和谢清听在耳里。
宁安起身看着胖阿姨揽着旁边人边走边骂的背影,眸色逐渐变得深沉。
客厅里的另一个阿姨又聊了几句也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后,宁安从屋内走出来,认真的叮嘱宁母。
“爸妈,那个王萍你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宁父也是不满的呵了一声,“那个女人成天就知道在人身后搬弄是非。”
倒是宁母歪了歪身子靠在沙发上。
“咱们都是邻里邻居的,我和她还是一个厂子出来的,二十多年的关系了哪像你说的这么容易说不来往就不来往。”
看着和善的宁母,宁安只得下一剂狠药。
“妈,你还记得五年前你退休的时候,本来说好返聘但是后面出了事,直接退休回家的事吗?”
老两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把这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
宁父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谢清,“那些旧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既然已经打算说开,宁安就没打算再遮掩什么。
宁母一直在当地的工厂里做会计,干了二十多年。
按照厂子里的传统,会计退休之后基本都会被返聘回来,直到自愿离职为止。
当年的宁安正上高中,是家里正需要钱的时候,宁母当然会接受工厂的返聘。
可惜,最后却出了意外。
“我妈退休前那几个月,税务局忽然来厂子里查账,并不是巧合,是有人打电话举报的,举报的人就是王萍。”
“不可能。”宁母下意识的反驳道,“她那个人只是嘴不好心眼不坏。”
“王萍的侄女,大学毕业的时候跟着你实习过一段时间你记得不?”
宁母当然记得,那个小姑娘为人老实,性格有些木讷,和她姑姑完全不一样,在办公室里能一整天都不说话,走到哪里都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挡住半边眼睛。
看着她这副样子,宁母还以为她在家里受欺负才造成这种性格。
私底下没少帮她,工作上的事更是倾囊相授,毫不藏私的一点一点带着她。
看着宁母陷入到回忆中,宁安继续说道,“您做了那么多年的会计,怎么可能在开发票上出了错,更何况一直没有查出来。”
是的,当初税务局的人来查账,直接查出一笔五年前的账务发票有问题。
补的税金和滞纳金是一笔不小的金额,因此宁母退休后厂子里也没有了返聘的声音。
宁母神色震惊的看着宁安,在女儿的提点下她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这时,宁安说了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走之后,是王婉婉应聘进了厂子,接替你的岗位做了工厂的会计。”
理清状况的宁母,手逐渐握紧。
当年如果没有这一档子事,她还能在工厂里干几年,家里的经济情况也不会像后来那样拮据。
宁父宁母一生为人坦荡和善,很少与人交恶。
两个人都是周围出了名的老好人,自己都不会做这种坏事,哪里想到会有人在背后搞他们一手。
看着宁母气的抬手轻拍自己的胸口,宁安忙开口安抚道。
“不过咱家也算因祸得福了,要不是当年妈妈退休了,在家里监督着我考学,我哪里会有之后的好成绩。”
她这句话让胸口郁结的宁母舒缓了一下。
而宁父则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宁安,“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