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元纪年的第二十个世纪里,人类的文明在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与冷战的交锋之后,迎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
唯一的世界霸主享受着敌人倒下后,那满是丰富资源的尸骸,享受着肆意定义和篡改整个世界的权力。
或许这位霸主会在新的二十一世纪里,因为自己的肆意妄为,而享受自己种出的苦果,但至少在表面上,在二十一世纪初,这个世界迎来了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
人类的科技不断发展,二十一世纪初,人类的粮食生产能力已经足以让人类再也不遭受“饥饿”威胁,世界霸主的垃圾桶里,满是被废弃的汉堡与蛋糕,仅仅因为不新鲜,便会被当作垃圾处置。
人类从未如此富足,但正如前言一般,这仅仅是表面上。
世界的人口超过了七十亿,但其中十亿的人口享受着剩下六十亿的供养。
他们随意丢弃食物的同时,被封锁的城市里,有无数孩童眼巴巴望着化为废墟的家,饥饿地吮吸着手指,可却再也没有了能够递给他们面包的家人。
二十一世纪初,在那唯一的世界霸主在肆意妄为中,走向衰落的进程里,世界表面上仍旧繁华。
但在繁华之下,罪与孽,从未停息。
饥饿、战争、剥削,这个世界有十亿人立于他人之上,在这十亿人中,更有其上者,攫取挥霍着远超其所需的资源。
战争让老人、让孕妇、让孩童走上了前线,而送他们走上前线的,那戏子一般的统治者却拿着主人给的经费,在主人们的国家中,又给自己添了一栋豪宅。
饥饿与剥削是某种意义上的一体两面,霸主的邻居明明是世界有名的粮食与肉类出口大国,但他们新上任的管理者,其口号甚至只是让选出他的人,能够喝上一杯咖啡,吃上一口饱饭。、
而这矛盾的背后,是掌握了粮食的霸主,以粮食控制着世界,剥削着世界。
但这一切对于普通人的灾厄,都还只是深海之上最浅薄的表层,甚至可以被冠以商业的名义,成为合理的“慈善”。
因为在这看似已经足够罪恶的表层之下,真正的罪与孽,是连阳光都无法照射的黑暗。
知道吗?人,其实是一种资源。
这里所言的资源,并非是以工作的形式,去榨取你的剩余价值,那实在太过温和。
资源,是可以被随意买卖、使用和拆解的。
在阳光之下,在看似文明的时代里,贩卖人类的勾当从未停止。
被贩卖的人类,会被如何处理呢?
性与暴力、器官买卖、分割食用。
仅仅是文字的描述,便已经足以让人不适,但在这文字背后,每年却有数百万“人类”被同类所贩卖。
不,他们所收到的对待,已经只用“资源”去形容。
死去的战士被剥去器官,无辜的平民被抽干血液,孩童被送向了大人物的卧房与餐桌,
表面的繁华之下,罪与孽的黑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化为了暗流,吞噬着“人类”。
而这,甚至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人类在经历了多次文明开化之后的结果。
至少,这些罪与孽的暗流尚且还惧怕着阳光,只能以“暗”自居。
但,若是将人类的罪与孽放到堪称无限的尺度上呢?
....
文明之中自然是有真善美的事物,但正如同他们会被称颂一般,其原因便是他们是稀少的,罕见的。
所以,尽头文明接触以太之后,人类的罪与孽才会将原本无色的以太,化为了漆黑。
那是过去、现在、未来,乃至无数生灭的世界间,无尽的时空间诞生的罪孽所渲染出的色彩。
漆黑的以太浪潮中,一颗颗漆黑的世界缓缓浮出浪潮,
鲜活的生命气息,未被孽力浸染异变的秩序气息,毫不掩饰的扫过了它们,也惊醒了它们,
兽是什么?
人类在“绝对自由”之后,失去了一切的束缚,没有了“文明”的形状,只剩下孽的模样。
球形的世界之内,天与地的一切被血、被骨、被肉所占满,或许它们曾经是名为“人类”之物,但此刻,它们只是兽。
而现在,被惊醒的它们,要开始捕食了。
哗哗.....
白墨的上下四方,皆被涌动的海水所包裹,而在海水中,浮现的世界们开始了扭曲变化。
腐烂的胎儿、大腹的尸骸、蛆虫蠕动的巨人观,睁开了漆黑的眼眶,爬向了白墨的方向。
扭曲的孽力构成了它们的躯体,那是足以与王座消融的恐怖力量。
这样扭曲的尸骸无穷无尽,随着白墨毫无掩饰的查探,漆黑的海水之中,似乎有无限的恶意在被一点点唤醒。
世界般宏伟的尸骸怪物,向白墨探出了腐烂的手掌,
那腐烂颓败的手掌,却是由一具具哀嚎的人体扭曲构筑而成,但若细细看去,那哀嚎的人体脸上,却又分明挂着一张张扭曲邪异的笑容。
怪诞、疯狂、诡异,这便是一切之下,这便是人类自己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