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了!大哥!我找了你整整二十七年啊!”已经年过花甲的朱元璋抱着白墨,泪流满面。
对于白墨来说,上一瞬,他还在应天府的吴王登位大典上,而只是一阵恍惚之后,他便来到了二十七年后的时空。
这里还是应天,但却已经是应天皇宫。
曾经刚刚闯出名头的朱元璋,已经定鼎了整座天下,大元被其覆灭,各地反王也被他悉数镇压。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吴王”,而是建立了大明一朝的开国皇帝,洪武大帝朱元璋。
可如今的他,也已经不再是春秋鼎盛的吴王,而是一位步入暮年的帝王。
早年流浪的朱元璋对于亲情的重视远远超过了一般人,白墨在那近十年的相处中,将朱元璋视为兄弟,何尝不是因为朱元璋也是一直以亲兄的态度来对待他呢?
所以哪怕问鼎了天下,哪怕成为了群臣眼中弑杀老臣的暴君,可在见到白墨的刹那,这位站在了人间权力巅峰的老者,却久违地流下了眼泪。
白墨无言,只是沉默地抱着自己这位已经衰老的兄弟。
前两次的时空穿越,都是锚定了朱元璋性命危机的状态,所以他本以为自己这一次又会碰到自己这位兄弟的生死危机。
但似乎这一次,出问题的是自己的侄子,朱元璋一众孩子中的老大,朱标。
“重八,先不要哭,我试试看,能不能救下老大。”安抚了心情激动的朱元璋后,白墨转身向着病床上的朱标走去。
而已经穷尽了手段,也无法治愈亲子的朱元璋听到这话,也不禁多了一些期待。
或许,自己这位神奇的大哥,真的有办法将老大救回来?
白墨来到朱标的卧榻旁,刚刚的情绪激动,让本就油尽灯枯的朱标更加虚弱,此刻的他就连眼睛都快难以睁开了。
“老大,是大伯来了。”
轻声呼唤了朱标后,白墨伸手按在了朱标的额头。
在坠入极深以太海时,觉醒的神念之力如同x光一般,在白墨的意志下,从朱标的额头开始,一点点扫过他的身躯。
顿时,朱标体内的血肉,内气,骨骼,五脏以及一切变化,都渐渐在白墨的脑海中编织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他正在了解朱标目前的一切。
可越是了解,白墨的神色便越是凝重。
这个世界毫无疑问是极境之上的强大泡影,但在过去十年和朱元璋征战天下的时候,白墨只是遇到过一些所谓的内功高手,其中最强的也不过是浮屠骑兵的普通水准。
这个世界很强,但白墨在这里却没有遇到过本土内能够威胁到他的强者,甚至这个世界对于他的压制,也只是限制他对于大范围环境的破坏。
这也意味着,这个世界内的修炼者,至少目前在白墨面前展现出来的水平,其实与凡物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眼前的朱标就是一位内力的修炼者,按照坠落者的标准,拥有内力的他,应当可以被划分为一位超凡。
但在这个世界,疏于武艺的他却仅仅比普通人强得有限。
至于朱标的体质,更是没有像坠落者那样有超凡蜕变的迹象,他就是很纯粹的肉体凡胎。
白墨不通医术,但当强者到了一定境界,很多事都是殊途同归。
在他的神念探测下,他清晰了解了朱标的状态。
正如他一开始第一眼看到的判断一样,他快死了。
或许最开始的引子只是一场普通的风寒,但就是这一场风寒却一点点将这位帝国继承人的身体从根本上侵蚀。
眼前的虚弱只是表象,实质上,他体内的血管已经在疾病的侵染中纤维化了大半,肺部更是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功能。
此刻的他,不过是依靠名贵的药物在强行吊着性命罢了,可这根灯芯已经快要燃尽,无论再怎么添油,也不可能改变命火熄灭的必然结果。
至少眼前世界展现的医术与超凡水平,都不足以治愈这位病太子。
按白墨目前的估算,哪怕朱标以意志力和种种名贵药物强行吊命,也最多勉强挨过这个冬天,最迟明年,他还是会人死灯灭。
不过,白墨并非此世之人,虽然他对于外界的破坏力被极大限制,但他的本质仍旧是一尊极境。
白墨在指尖轻轻一划,伴随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一滴殷红宝石般的鲜血便在他的指尖缓缓渗出。
他体内的幻想力量是纯粹的毁灭之力,至少此刻的他还没有到达能用业力去救人的境界。
可哪怕不用幻想之力,单单白墨本身,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永生种,他的血对于凡物来说,就是当之无愧的宝药!
当然,这需要白墨主动净化自己血液中的侵染性,不然的话,他的血对于凡物来说,也是足以瞬间导致畸变的恐怖毒药。
在这一滴血渗出的刹那,白墨便将之送入朱标口中,同时神念的力量牵引着血液中的力量,从本质上开始强化朱标的身体。
在这份强化的同时,白墨的脸色也开始肉眼可见地苍白了起来。
极境是永生种,是建立在内天地建立的前提下,而这种净化自身宝血,滋养他人的举动,本质上就是在割极境的肉。
可极大的消耗,换来的是极为显着的效果,刚刚还几乎睁不开眼的朱标,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他体内密密麻麻的纤维化血管,瞬间恢复了如同孩童时期的活性,近乎死亡大半的肺部更是彻底焕发了活力。
片刻后,朱标在众人不可思议地目光中在床上坐起身来,惊讶地打量着自己再次恢复了力气的身体。
然后,这位帝国的皇太子,毫不犹豫地扑下床来,直接在白墨面前跪下连连磕头:
“标儿谢大伯救命之恩!!”
看着活过来的朱标,脸色惨白的白墨重重吐出一口气,可当他刚准备拉着朱标起身时。
猩红的提示在白墨眼前突然跳出:
【历史进程不可阻碍】
不等白墨反应,熟悉的模糊感再次降临。
“二十七年了!大哥!我找了你整整二十七年啊!”
白墨望着泪流满面的朱元璋,又看看一旁卧榻上因为虚弱而再次闭目的朱标,脸色惨淡了下去:
“这就是,见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