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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公主,您就这? > 第130章 可欲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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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罗浑十分自然的接过,尝过之后,在李望舒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然后扬起眉毛连连赞叹:

“好甜啊,西凉的瓜果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公主您要去西凉...”

李望舒一愣,看着莫罗浑毫不作假的神情,又看看手里的橘子,愣了半天后,直接将手里剩下的两瓣橘子塞到嘴里。

这次李望舒的五官都酸的皱了起来,感觉自己一排牙齿都要酸掉了。

而旁边的莫罗浑依旧笑的云淡风轻:“甜吧?”

李望舒咽下一口酸水,酸的嘴都快合不上了,却哆嗦着唇回他:

“甜,甜死了,你再拿一个吃...”

“你们在说什么呢?”

秦乐换好官服,迈着四方步从屏风后面走出,官姿端正优雅一改方才的散漫。

李望舒与莫罗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你们西凉的贡橘甜呢,秦大人快尝尝。”

“是吗...”秦乐有些迟疑。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西凉地处西北,橘子成熟晚,能供给到正月,但是口感偏酸,他平日里都是放在小炉上烤过后再吃。

秦乐从瓷盘里捏起一个金橘,将信将疑的看着两个人。

李望舒和莫罗浑交换了一个眼神,又从盘里拿了一个掰开,一人一半,直接囫囵的入口。

秦乐见此,也不疑有假,将整个橘子直接吃下。

辛酸的橘汁在口腔内爆开的瞬间,秦乐哇的一声,咧着嘴全吐了出来。

李望舒和莫罗浑也忍不住了,龇牙咧嘴的吐掉满口的酸水,腮帮子都酸麻了。

苏甫鹭与李景和还在外面候着,秦乐耽误不得,颤颤巍巍的指着两人骂了一句‘缺德魏人’,跺了下脚就匆匆而去。

“西凉那破地方,连柑橘种出来都是酸的。”莫罗浑一脸嫌弃,与李望舒各自斟了杯茶,细细的漱口。

西北的土地不及关东肥沃,西凉地理位置有些偏僻,毗邻西域与柔然,部分国土在汉时隶属西域都护府。

莫罗浑忽然想起先前听到的传闻,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和她八卦:

“难怪我听说,他们西凉王妃都有和离二嫁的...”

“只是季候不对罢了,西凉夏时的瓜果可是中原一绝的。”

李望舒上一世在西凉待的三年多,快活的简直像在世外桃源一般。

将西凉视为第二故乡的她,开始和莫罗浑辩驳:

“而且你说的那位王妃,是北齐女将出身。人家是因为受不了西凉王风流成性才和离的,和你说的那个没关系。”

“这些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莫罗浑有些诧异,西凉宫廷的秘闻,连东奔西走的他都只是听到些只言片语。

而李望舒久处淮南,怎么可能得知其中的细枝末节,还说的言之凿凿。

李望舒微怔,段清岚眉眼含笑的影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默了一会,她才垂下眼帘,淡淡道:“听一位故友讲的。”

一位与我有故的旧友。

李望舒语气平静,可神情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怅然若失。

莫罗浑敏锐的捕捉到她瞬间的失神,本想追问,却被一阵嘈杂声打断。

“驸马,此处是我家总使平日办公的书厅,外人是不能进去的...”

林羽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故意提高了声量,给屋里俩人报信提醒。

苏甫鹭与李景和今日是有备而来,两人铁了心要见到西凉郡主。

秦乐招架不住,便领着苏甫鹭去了后衙的谒舍,反正李望舒不在,再加上有凉凉配合,就说郡主有事出去了,自己一概不知。

但秦乐没有料到,他与苏甫鹭一走,李景和便从待客茶间离开,挨着屋子寻人。

李望舒和莫罗浑来不及离开,直接被堵到了厅室里。

李景和推开门,踏入厅内时,炉火已经熄灭,室内空无一人。

林羽松了口气,镇定自若的道:

“驸马,您瞧吧,真没人。

早和您说了,您要寻郡主,便先下个帖子,再去后府拜会。前衙是我们处理公务的地方,郡主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过来?”

“你们大人好兴致,这是举杯邀风月,对影成四人?”

李景和走到茶案前,扫了一眼桌上的四只茶杯,又对着一桌的果皮,冷哼一声:

“而且秦大人胃口还挺不错,一个人居然能吃得下这么多的瓜果。”

“这就我们总使的私事了”,林羽上前一步,挡在了他面前,硬着头皮道:

“驸马,这儿是机要重地,我们西凉要紧的符碟文书都存在此处。所以属实不便待客的,您请回吧。”

这还真不是林羽瞎说,除了心腹,这书厅秦乐一般不许让人随便进的。

林羽给秦乐收拾过书厅的桌案,不止是机密文书和符碟信印,连与官员往来的账本都被秦乐收在书案的小匣内。

李景和不顾林羽阻拦,又向里面走了几步,四处打量起来。

见李景和四处走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藏在一侧竹帘后李望舒,微微屏住呼吸,悄悄摸到了摆在墙角处的大弓...

“既然是机要重地,又藏了这么多好东西,那想必有不少贼人觊觎这里吧。”李景和冷笑,双眼盯住林羽身后的竹帘帷帐。

在日光的照射下,模糊不清的人影正印在竹帘的上。

李景和一手推开林羽,另一只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走过去猛的一掀帘子。

大喝一声:“贼人还不出来受死...”

寒光幽幽的箭头,瞬间抵到了他的面前,将他后半截话堵了回去。

李景和都来不及挥剑上刺,锋利的箭头便抵到离他右眼不到一头发丝的距离。

手中的弓弦嘎嘎绷紧,弓身张满,只要李望舒一松手,李景和便会当场毙命。

林羽被吓得愣在原地,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郡主,此刻像换了一个人,杀气腾腾,骇人万分。

他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郡主是真的动了杀心,要一箭射死南陈的驸马。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林羽几乎是欲哭无泪。

夭寿啦!┭┮﹏┭┮

他还有一个多月就能回国述职,还能不能让人安稳退职啊!

“不请自来,是为贼也。”

李望舒双眼冷光湛湛,简短的话语从紧咬的牙关中蹦出:

“把剑扔了!”

箭头微微上移,抵住了他的额头,李望舒步步紧逼,缓缓的从竹帘后走出。

额间刺痛冰冷的触感,逼着李景和一步一步后退,却不肯松开剑柄,剑锋直指李望舒的心窝。

“这就是西凉郡主?”李景和冷哼一声,语气讥讽。

李望舒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不甘示弱的回敬:

“这就是南陈驸马?”

李景和脸色一僵,握着剑没有让步的意思,直接将话挑明:

“呵,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妹妹。”

“对啊,好久不见。”李望舒丝毫不松懈,面无表情:“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上次。”

听到这种废话,李景和冷笑连连,咬牙切齿:“你怎么还活着呢?”

“哪有妹妹走到哥哥前面的道理呢?”

再次见到李景和,李望舒几乎是用尽全力,才遏制住将人弄死的念头。

她同样冷笑,一字一顿的回:“我不活着,谁来取你的狗命呢?”

两人剑拔弩张,短短几句话,让林羽眼睛都瞪圆了。

救命啊,谁要听你们的恩怨!

他早就怀疑云勒郡主身份的真实性,但既然秦大人不说,那便是自己不应知晓此事。

“等等!”一旁的林羽捂着耳朵,大喊一声:“大人们的私事,下官不便多听,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林羽就头也不回的跑了,上面权贵间的那些破事,多听半个字都有被灭口的风险,他才不傻呢。

“好好的公主不当,跑到南陈当冒牌郡主?”李景和语气讥讽。

“彼此彼此。”李望舒面无表情:“你不是也一样,好好的皇子不当,跑来南陈当东床驸马?”

“你!”

李景和气到哑口,却听得李望舒继续不紧不慢道:

“二哥新婚,我这个当妹妹的没有什么好送的,不如就送二哥一程,如何?”

李景和不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她拉弦的手。

“就你一人?”两人僵持了一会后,李景和余光扫视了一周,冷哼一声:

“你的那条狗呢?没跟着你一起?”

李望舒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抬抬嘴角,轻快的吹了个口哨。

李景和瞬间脖子一凉,偏头一看,是一柄刀锋尖利的弯刀。

莫罗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后面,无声地将刀刃架到了他的侧颈。

李望舒收弓,长舒一口气。

她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胳膊,上前一步,劈手夺过李景和手中的剑。

李景和扫了两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诈死出京,金蝉脱壳,就是你给北平王通风报信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望舒又坐了下来,重新点燃了煎茶的小炉,头也不抬:

“你一个死人,打听这么多干嘛?”

李景和脸色一变,立即道:“我现在可是南陈的驸马,杀我也应当掂量掂量后果!”

“后果?”李望舒嗤笑一声,摇头道:“你屯兵南地,逼宫弑父的时候,可想过后果?”

他脸色一白,气急败坏的反驳:“听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

“听不懂是吧?”一股无名的怒火,腾地燃起,叫李望舒猛的起身,一杯热茶直接泼到他脸上。

“你!!!”

李景和还没来得及擦脸,便重重挨了一拳。莫罗浑后撤一步,收了刀,却没有阻拦。

“你你你!”李景和捂着痛处,不可思议怒斥:“你疯了,居敢打我?!!”

“打你便是打你,难不成还要翻翻黄历,挑个好日子?”

李望舒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愤恨:

“这一下,是为父皇,打的是你不忠不孝!”

上一世父皇忽然暴毙,死因不明。

直到她与李景宴攻克淮南后,才从当年政变活下来的宫人嘴中得知。父皇的遗体面色发紫,极可能是被活活闷死的。

李景和逼宫不成,也等不及父皇病死,直接将重病不起的李询用枕头捂死。

李望舒又是一拳,声音气的发抖:“这一下,是为了皇祖母,打的是你凉薄无情!”

皇祖母最喜欢看似温和恭顺的二皇兄,待他极好,可上一世年近古稀的皇祖母他都没有放过。

“还有这一下...”李望舒一脚踹中他的腹部,叫李景和疼的直接狼狈的跪了下去。

“这下是为的魏国社稷!打的是你辱先叛国!”

李景和勾连南陈屯兵,开门揖盗。又勾连敕勒出卖北平王,动摇国本,简直罪不可赦。

“不忠不孝?辱先叛国?”李景和垂着头,忽然哈哈狂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笑的几乎岔过气:

“李望舒,你个蠢货,你怎么可能明白,你一点都不明白!”

刚才那几下挨得不轻,李景和吐掉一口血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发疯一样扑向李望舒,却被莫罗浑拦下,稍稍用力又按到了地上。

“父皇他糊涂透顶,必须让位。他要把这天下给你,给你和你身后的宋家!他才是误国昏君,他把我,还有整个苏家,都当成给你铺路的垫脚石!”

“无嫡便立长,自古以来的规矩!哥哥走了,皇位本就该是我的!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儿戏江山!”

从最有望继承大统的皇子到人人喊打的叛国逆贼,在大起大落的刺激下,李景和歇斯底里的有些骇人。

连李望舒都后退半步:“你疯了?”

“我没疯!”他赤红着眼睛,伏在地上冲着李望舒大声诅咒:

“李望舒,最该死的人是你,从一开始你便不应该出生!那年破军星动,天象异常,是谓大凶,然后你便出生了,还带来了连年的天灾!

你是老天爷降下的灾星!要是没有你,姐姐就不会死,母后也不会死!没有你,父皇不会糊涂!母妃也不会疯,他们也不会逼着我篡位,让我落到这种地步!你们才是疯子...”

“少对本宫大呼小叫!”

啪的一声脆响,李望舒一掌甩到他脸上生生打断了他。

“本公主从小怕狗,尤其是你这种乱咬的疯狗。”

李望舒没有耐心继续听他发疯,顺手抄起刀鞘当做廷杖,一直打到李景和几乎昏死过去,自己双手发软才觉得解气。

“二殿下,仅是你说的这些,你便做不成一国之君。”

莫罗浑单手松松地压在腰间弯刀的刀柄上,眉间闪过不屑。

“大丈夫有野心乃天经地义,但敢做就要要敢当。不管是弑父篡位,还是叛国杀君,既然做了,那有什么好遮掩推诿的?

路是自己选的,既然选了,你若是大方痛快的承认,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可你做了恶事,却把恶果怨到自己父亲身上,怨到自己母亲身上,怨到自己妹妹身上,怨到其他人身上...”

莫罗浑摇了摇头,语气肃然:“自古成王败寇,夺权之事生死有命,愿赌服输。欲登高处,便应该担的起粉身碎骨的下场。能赢得起,便要输得起。可你却没有担当,实在难当大任。”

说完,他抬起头问李望舒,语气平淡:

“公主,今夜可欲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