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在外面胡说八道，说我儿子不行。”胡大妈盯着她，质问道。
“……”迟大妈梗着脖子大声说：“没有，赶紧放开我，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做早饭呢。”
说着，就使劲掰开胡大妈的手，死婆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这么用力都掰不开。
胡大妈觉得就是她，语气坚定道：“你必须挨家挨户解释清楚，说你是骗人的，是胡说八道的，是故意污蔑我儿子的。”
不然她儿子以后可怎么抬头做人？
迟大妈才不愿意，她没有添油加醋的乱说，就算她善良了，一把推开胡大妈，嗖嗖的跑回家，站在门口喊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有病就早点治，而不是告诉大家自己没病，掩耳盗铃。”
听完全场的沈淼淼哈哈的笑出了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擦了擦，继续趴在窗户上看，就见胡大妈脸色难看，像是要勾魂的鬼差一样难看。
“啊！！！”一道惊叫声响彻四合院，随后是一阵阵的哭声。
迟大妈听出是胡家传来的声音，忍着笑说：“赶紧回家看看，你家老大是不是病发了，刺激到了。”
胡大妈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转身回家，看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大儿子。
气得拎起地上的扫帚就朝于杏花身上招呼。
要不是她，外人怎么会知道她大儿子不行。
于杏花像是一块被扔上岸的鱼一样在屋子里乱蹦哒。
还不停的给自己辩解：“婆婆，我都说了我没做，你怎么就不信，夫妻一体，我怎么会做出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胡大妈上了年纪，体力不如于杏花，追得气喘吁吁。
扶着柜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忘记说：“不是你是谁，我儿子又没有和别的女人勾搭，别人怎么会知道他不行。”
她看向大儿子，说：“一生，给我摁住她，不给她个教训，她以后还会往外乱说。”
胡一生站起身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于杏花。
嗖的一下窜出去，一把摁住于杏花，声音冷酷的说：“做错事，就得有惩罚，妈，上。”
“好嘞！”
胡大妈挽起袖子，上前一步，挥舞着扫帚，狠狠地抽着这个儿媳妇。
“啊！！！救命啊！”于杏花疼得一抽抽，难以置信的看着胡一生，他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在她面前，总是一副体贴的模样。
胡一生视而不见。
他也不忍心殴打杏花。
可谁让她做错了事呢？
于杏花不是一个委曲求全的人，不停的挣扎，伸出脚就去踹，踹的多了，就踹中了，一下子把凶神恶煞的婆婆踹了一个大马趴。
胡一生反手就给了于杏花一耳光，然后去扶胡大妈，着急的问道：“妈，你怎么样了？”
“腰、腰扭到了。”胡大妈痛得不停的嘶嘶叫。
胡一生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于杏花，“还不赶紧给我妈道歉。”
于杏花捂着自己的脸，有些委屈的说：“是你妈先对我动手的，你还打我。”
她前头那个男人都没有朝她动过手。
胡一生，他凭什么，一个不行的男人。
于杏花低着头，眼神里满是怨愤。
发誓，就算以后胡一生对自己儿子再好，也不让儿子孝顺他，等他老了，干不动了，就把他蹬了。
胡一生：“赶紧的，要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去。”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都不行了，也不稀罕女人了。”
于杏花撅着嘴，不情不愿道：“妈，对不起。”
胡大妈用淬了毒一样的目光的看着于杏花，在儿子的搀扶下，站起来，伸手就要给这个儿媳妇甩耳光。
可够不着，往前走了几步，啪叽一声又摔在地上。
于杏花偷偷收回脚，装作着急的喊道：“妈，你怎么了？”
这时，在外面当街溜子的胡一年和胡一月回来了，看着躺在地上，不停的扭曲爬行的亲妈，愣了一下，问道：“妈，你这是咋了？”
胡大妈哎呦哎呦的喊痛，她的腰扭了，脚脖子也扭了。
好痛。
冷汗都出来了。
“送我去医院！”她一把抓住小儿子的手。
胡一月忙不迭的点头，问道：“妈，你还能走吗？”
“不、不能……呜呜呜……好疼。”胡大妈还不忘记狠狠地掐了儿媳妇一下，见她疼得脸色狰狞，心中才畅快起来。
于杏花心中骂骂咧咧，死老婆子，就会欺负儿媳妇。
等她以后上了年纪，看她这个儿媳妇怎么制服她。
胡一月歉意的看了大嫂一眼，看向大哥，说：“大哥，你背妈去医院。”
胡一生嗯了一声，在胡大妈跟前蹲了下来。
胡大妈爬上大儿子的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好了，起来吧！”
胡一生刚一用力，就一个踉跄，他妈看着瘦瘦的，怎么这么重，他咬着牙说：“你们谁跟我一起，轮流来。”
两个兄弟都跟了上去，胡一生不忘记拽上于杏花。
要是住院的话，需要人照顾。
四合院的大门咯吱一声响了，啪的一声又关上。
竖着耳朵听热闹的人精神了起来，纷纷讨论起胡家的事。
想着明天怎么在老姐妹面前显摆自己知道的多！
沈淼淼也睡不着了，和楚明川说起胡大妈这个人。
她瘪着嘴说：“我不喜欢她，平时总喜欢给我戴高帽，或者指责我不孝。”
就是一个管院的，却把自己当道德卫士，管的太多了。
楚明川：“上次你说她蠢货是不是她让你做什么了？”
“她让我一个孕妇上前拉架，说她蠢货都便宜她了。”沈淼淼想了想，“有点恶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让我流产。”
“别胡说。”楚明川捂住她的嘴，“不吉利。”
不过心里也对胡大妈不满，这干的是人事吗？
他说：“你以后离她远点，脑子不清醒。”
虽然是看着他长大的婶子，但是谁亲谁疏，他还是分的清的。
再有一次，他非得让她体会体会拉架的感觉，反正院子里隔三差五就有人打架，不缺架拉。
沈淼淼咕哝了一声，往他怀里靠了靠，手搭在他的腰上，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到天明，院子里的摔摔打打声响起。
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七点多了，炕上的楚明川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蜷缩在被子中发了一会呆，才慢吞吞的穿衣服，倒了暖壶里的热水洗漱。
迟大妈又凑了上来，告诉她，胡大妈还有于杏花都没回来。
还感叹着，恶人自有恶人磨，她是好人，她的两个儿媳妇都孝顺懂事。
沈淼淼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当她没听到，她刚才穿衣服的时候，还听见迟大妈声音贼大的嫌弃两个儿媳妇懒。
脑子是金鱼做的吗？前不久说过的话，转身就忘了。
旁边的迟大嫂和迟二嫂对视一眼，也十分无奈。
自己这个婆婆真不知道怎么说？平时在家里对儿媳妇可苛刻了，出去却全是好话。
导致去外面说婆婆不好，都没人信，反而觉得自己挑剔。
忧愁，叹气。
沈淼淼刚给自己抹完雪花膏，就看见楚明川拿着饭盒回来。
她问道：“你买的什么？”
“早上石头喊我，说国营饭店今天有牛肉包子，我就去买了几个。”楚明川打开饭盒，拿了一个包子递给媳妇。
他可记得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去国营饭店就点了牛肉包子。
媳妇挺喜欢吃的。
吃完饭，去上班，路上就看见双眼圈跟熊猫眼一样黑的于杏花，揉着腰，慢吞吞的走着。
“上班啊！”
沈淼淼点点头，有时候打招呼就是这么明知故问。
她顺嘴问道：“你婆婆怎么样了？”
于杏花眼神里的笑意一闪而过，状似一脸担忧的说道：“腰扭伤了，脚腕伤的更重，医生说要多住院几天，我现在就是回家收拾一些东西。”
顺便给两个丫头请假去医院照看她们奶奶，她才不想请假伺候那个老不死。
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一派愁苦。
沈淼淼也装模作样的叹了几口气，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
来到办公室，徐大姐热切的问她们大院又发生了什么事？
无聊久了的人，就喜欢听一些八卦，打发平淡的一天。
沈淼淼喝了一口水，和她唠了起来，什么胡一生不行……她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办公室的其他人也津津有味的听着，一说就说了半个小时，唾沫都说干了。
李一鸣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心满意足的坐下来。
他回家就给他妈说，让他妈出去唠一唠，省得整天生他那个白眼狼大哥的气。
沈淼淼说完八卦，就坐在座位上看自己的故事书。
工作不多，只需要十点多去朗读一条通知。
当初还觉得这个工作有点小贵，现在觉得真划算。
中午下班，溜溜哒哒的回家，路上看见有一位包裹严实的老太太拎着篮子在胡同口转悠，走近一看，是一篮子鸡蛋。
偷偷摸摸的在见不得人的角落交易，篮子也买了下来，两毛钱一个，特便宜。
回家就让楚明川冲了一碗蛋花汤来喝，大冬天的，就想吃点滚烫滚烫的东西。
午饭，依旧吃得很丰盛，年前买的年货还没吃完，有肉有菜，吃的喷香。
吃完饭，刚准备站起来收拾，就听见于杏花的哭嚎声。
“……呜呜呜……救命啊……”
声音凄厉，仿佛遇到了世间最绝望的事。
她和楚明川对视一眼，放下碗筷，来到外面，就看见各家各户的人都站在门口朝胡家张望。
后院的人也来了，钱大妈跟迟大妈站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贼眉鼠眼的瞅两眼其他人。
被瞅的人深刻怀疑钱大妈在说她的坏话，沈蓉蓉就是这样觉得的，月份久了，她肚子也大了起来，整个人肿了一圈，脸上也出现了黄斑，都没脸见人了，整天躲在家里，今天，还是婆婆硬生生把她拽起来。
她瞪了一眼钱大妈，碎嘴子，整天就知道说人的闲话，咋不是哑巴呢。
沈蓉蓉心里骂骂咧咧，无意间瞥见沈淼淼，心中火气更大。
同样是人，还一个姓，这小贱人怎么怀孕后还更好看了，脸蛋又白又嫩，看着水灵灵的。
她气哼哼的回家。
顾大妈见状，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就没见过那个女人因为怀孕长斑就待在家里不出去。
她心烦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见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于杏花，又瞅了一眼儿子，真没用，被沈蓉蓉拿捏的死死的。
顾淮挠了挠头，疑惑道：“妈，看我干啥？”
“没啥。”顾大妈摇了摇头，忽然听到啊的一声，抬头望去，就看见于杏花一脚踹到了胡一生的蛋上。
嗯……不打架也挺好了，她可不想要一个不行的儿子。
在场的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少爷们更是纷纷退后一步，夹紧了双腿。
太可怕！
夫妻间打架，怎么敢朝男人的命根子上下手。
这可事关后半辈子的幸福。
“胡一生本来就不行，这下子应该彻底不行了吧！”有人幽幽的说道。
胡一生痛得弯腰，捂住自己的命根子，用杀人一般的目光射向于杏花，强忍着痛，骂道：“贱人。”
于杏花咬了咬唇：“是你先打我的。”
一回家，就朝她动手，无缘无故的，直接把她打的鼻青脸肿，鼻血都流了出来。
她才委屈，不满的说：“我要去找妇联给我做主。”
说着，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人群纷纷给她让出了一条小道。
“贱人，贱人……贱人。”胡一生咬着牙，不停的痛骂着。
“大哥，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胡一月担忧的问道。
胡一生疼得嘶了一声，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去借一辆板车，我走不了。”
大家：“……”这踢的也太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深仇大恨。
胡一月倒没说什么，跑到后院借板车，依旧是钱大妈家的板车。
一辆小小的板车，都成了四合院的救护车，回回都是它。
四合院没事做的人就护送这哥俩去医院，医生一听见打架原因，也惊呆了，检查过后，一脸沉重的摇了摇头。
护送的人对视一眼，同情的看着病床上的胡一生。
一个蛋碎了的男人。
可一回到家，就把胡一生彻底不行的事传了出去。
沈淼淼听到后，只骂了一句活该，她讨厌仗着体力殴打女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