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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淼淼出门后,就跟朝阳群众一样到处溜达。

看看有没有可疑分子,路上碰见了不少跟她一样的人。

瞅见谁家来了陌生人,就追根问底的打听清楚。

是不是坏人?

然后。

人贩子没找到,找到了一个潜伏许久的间谍。

而且那个人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就是管这一区域的掏粪工孙大爷。

原因是他家的门常年关着,不准人进去。

这次人贩子的事发生后,就有一位大娘怀疑孙大爷是不是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或者里面藏着孩子。

然后就趁孙大爷上班的时候,闯了进去,发现了藏在床底下的电台。

据说孙大爷的儿子跟着老蒋去了岛上,然后就有人联系上了孙大爷,让孙大爷时不时把听到的消息发送过去。

因为孙大爷是掏粪工,也没人防备,然后就被套走了许多消息。

人贩子人人喊打,间谍也是,红卫兵带着孙大爷游街的时候,不少人朝他吐唾沫,骂他狗汉奸。

不过这就是一个小插曲,大家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人贩子身上,家家户户都有孩子,一天没找到人贩子,一天就提心吊胆。

王大妈和于杏花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沧桑了七八岁。

王金宝也因为弟弟丢了,变得沉默了许多,每天跟着大人出门找弟弟。

终于。

在正月初六这一天晚上。

公安在一辆要出省的货车上,找到了几十个被迷晕的孩子。

其中就有王喜宝和沈宝山,于杏花大松一口气,可能太激动了,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四合院的人连忙掐人中,没掐醒,借了钱大妈的板车把她送到医院。

母子俩在病房团聚,抱头痛哭,知道小儿子是被一颗大白兔奶糖骗走的,自责的不得了。

咬咬牙,直接买了一斤奶糖,分给三个孩子。

去探病的胡大妈看见,心里就不高兴了,于杏花身为一个继母,一点都没想着春芽和秋麦。

她拽着儿子出了病房,直接从他身上搜刮了七块五毛钱,给两个孙女也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

胡春芽开心的不得了,美滋滋的嚼着奶糖,“奶,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没去医院探病的其他人也好奇的看着胡大妈。

院子里的几个大妈,没有一个大方的,个个都小气,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给孩子买糖吃,还是那种最便宜的水果糖。

胡大妈就拉着脸把人贩子用一颗大白兔奶糖拐走王喜宝的事说了。

一听是因为一块糖,大家都咬着牙给自家孩子买糖吃,然后教导孩子不能因为一块糖,一块饼干等等就跟着陌生人走。

孩子们点头如捣蒜,可一细问,就知道没听进去。

这场教导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过了,还在继续。

沈淼淼去罐头厂上班,都可以听到有家长探讨怎么教育自家孩子。

任清又来了灵感,在群策群力下,写了一篇防骗指南,投给了人民日报。

这回很快就有了回信,让修改一些言辞比较激烈的内容。

任清激动的改了,又让办公室的人检查了一遍,然后就溜号去了邮局邮寄。

几天后,这篇防骗指南登上了人民日报,任清高兴的不行,直接去百货大楼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给办公室的人发。

沈淼淼因为提供了最多的素材,分到的糖最多,有十几个。

回家的路上就给在胡同里嬉戏打闹的孩子发了,包括王喜宝。

不忘记问他们:“陌生人给的糖能不能要?”

“不能。”孩子们大声的回答道。

爸爸妈妈经常念叨,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王喜宝挠了挠头,攥紧了手里的糖。

沈淼淼回到家,就看见院子里正在用冷水洗衣服的迟大妈神神秘秘的朝她招手。

“怎么了?”沈淼淼走到她跟前问道。

迟大妈指了指王家,压低声音说:“于杏花和胡老大闹离婚呢。”

沈淼淼啊了一声,就她所知,这两人结婚也没有多久吧!

闹着玩嘛。

不过不关她的事,纯当乐子看。

尤其是王大妈近期被于杏花压的死死的乐子。

迟大妈继续八卦道:“你知道两人闹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吗?”

沈淼淼眨了眨眼,说:“胡大妈不准于杏花用胡家的钱和粮养金宝他们。”

迟大妈嗯嗯的点头,“有这个原因,不过……”

她嘿嘿一笑,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依旧压着声音说:“杏花说胡一生不是个男人,硬不起来。”

沈淼淼眼睛瞪的溜圆。

看不出来呀!

平时看着胡一生挺有男子气概的,长得也十分壮实。

不过,她眨了眨眼,也压低声音,仿佛特务接头一样,小声说道:“那春芽她们?”

迟大妈耸耸肩,说:“那这就不知道了。”

有关男女方面的八卦一直传的很快,沈淼淼下午下班回来,就听见胡同口有一些大娘说着这事。

然后当天晚上胡家就响起了摔摔打打的声音,以及胡一生的怒吼声,于杏花的哭声。

沈淼淼洗漱完,本来打算睡觉呢,这下子也精神了起来,坐了起来,趴在窗户上听。

月光明亮,依稀可以看见其他几户也趴在窗户上看。

还有迟大妈跟壁虎一样趴在胡家的窗户底下,也不嫌冷。

楚明川拽起被子,给她裹上,“小心受凉了。”

说着,自己也竖着耳朵听,男人行不行这个话题,对他来说,也有吸引力。

胡家。

胡一生仇恨的看着趴在炕桌上,不停哭泣的于杏花,怒声道:“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不是。”于杏花摇了摇头,抬起头,正打算说什么,就对上胡一生仿佛杀人一样的目光,瞬间变哑巴了,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真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你是他媳妇,只有你知道他行不行?”胡大妈气愤的说道。

儿子不是个男人的消息,对她来说,犹如天塌了一样。

然后这个消息还被于杏花这个贱人传了出去,对她来说,还不如叫她死一死。

于杏花继续否认。

嘿嘿。

这事真的是她传出去的,胡大妈吵着闹着让胡一生和她离婚,而她不想离婚,辗转反侧一晚上,就把胡一生不行的事传了出去。

大家都知道胡一生不行,就没有女人肯嫁给他了,她就不用离婚了。

而且胡一生不行,就意味着他再也生不出儿子,那这样的话,她可以勉为其难让她家金宝,银宝,喜宝把他当父亲,以后给他养老。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胡一生得对金宝他们视如己出,给吃给喝给穿,比疼亲女儿还疼金宝他们。

胡大妈见于杏花一副心虚样,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大骂道:“你知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啊!亏得你是他千方百计娶进门的媳妇,真是个贱货。”

于杏花捂着脸,抽噎道:“我没有,一生不行的事传出去,大家都会笑我,我怎么会传?”

笑一笑能咋样,又少不了两块肉,跟切实能得到的好处相比,算个屁。

再说,她也没有胡说,胡一生是真的不行,结婚的第一个晚上,她就发现了。

她现在都怀疑胡春芽和胡秋麦是不是胡一生的亲生女儿。

别说她,就连胡大妈也怀疑,她看着儿子,问道:“春芽和秋麦?”

胡一生肯定的说:“她们都是我亲生的。”

他身子什么时候坏的,他还是知道,媳妇去世以后,他勾搭上了一个小寡妇,被嘲笑活不行,就喝了猛药,然后真的不行了,被小寡妇赶了出来。

修身养性几年,还以为能好,结果新娶了媳妇一样,依旧不行,装作对那档子事不在意。

见于杏花也没发现的样子,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人家憋了一肚子,还传了出去。

让他成为整个机械厂的笑话,上厕所的时候,还听见工友背后喊他太监。

气死了,想到这,拳头硬了,恨恨的看着于杏花。

咬着牙说:“我丢人,你也得丢人,这个婚我不离了。”

“对,对,不离了。”胡大妈应声说。

于杏花装模作样:“不,我要离,我不想守活寡……”

“啪!”

胡大妈反手又是一耳光,“不准说这种话,我听到一次,打一次。”

于杏花控诉的看着她,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听墙角的迟大妈啧了一声。

心想,大家都觉得胡大妈慈眉善目是个好人,还让她当管院,可给人甩起耳光来,也响亮的很。

她要把这事透露出去,她要挤掉胡大妈,上位当管院,

越想越开心,不禁像鸭子一样嘎嘎嘎笑了起来。

屋内正在吵架的人神情一顿。

“谁在外面?”

胡大妈嗖嗖的往外走,然后就看见蹑手蹑脚的迟大妈。

瞬间火大,儿子不行的事传播的这么广泛,她不信其中没有刘大红煽风点火。

“你给我站住。”她怒吼道。

迟大妈跑得更快了。

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迟大妈看着拽住她的手,理直气壮道:“干啥?四合院又不是你家,我还不能大晚上散步了。”

沈淼淼感叹,迟大妈好会装模作样,一点都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