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葛汝虹安抚地拍拍屈望飞的肩膀，她抚着鬓边的发丝，眼里全是轻视。
“母亲，您不知道她……”
那天被赶出今遇了，屈望飞又去找了其他玄师。
结果那些玄师知道他是被今遇老板给轰出门的，没等屈望飞说明来意，径直就婉拒了屈家。
“我这点本事比不上小孟老板的千分之一，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这是真武观的天师。
“隋城那个小玄师不肯给您母亲出诊？那老小儿恐怕也没本事胜任了。”
这是玄德宫的道医，见屈望飞脸上愤愤不平的神色，又好心添补了一句。
“隋城孟玄师秘技出神入化，医治好了甘家的千金，请的来无常，送的走常仙，屈先生还是不要和她有过节来得好。”
“乖乖儿，她就是个不知道社会残酷的大学生。母亲心里有数。”
葛汝虹笑吟吟地点点头，竖起食指轻点屈望飞的嘴唇，让他没继续说下去。
【这母子状态好奇怪，屈总裁看起有些妈宝男，这葛女士又有点恋子情结？！】
【前面的也是真敢说，小心达清律师函警告！】
【很难看见小老板这么委屈求全，要是平时遇到葛老太这种挑衅的人早就抡地上了。】
【主播老师这次直播的目的不像为翻案这么简单吧？】
【你们这些只会说虚话的假粉，不像我只会做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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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这礼物特效还关不掉，你这样显得我很不爱护主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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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今不知道她的直播间已经被礼物特效轰炸成光学污染。
她只是举起了手。
一只普通的竹竿毛笔在她指间灵活转动。
“哈哈，你在表演转笔吗？”葛汝虹见观今那副憋大招的模样，还以为出现什么惊人之举。
隋城的人也隐隐约约听说这宠物店老板会点玄师的本领，也都暗暗屏住呼吸等着。
结果，就这？
观今也跟葛汝虹笑，她左手轻扬，衬衫袖中激射出数十枚黑色石子。
观今右手在空气中开始书写符箓。
离得最近的小陈和老郑，轮椅上的老太太还有她的外孙女，眼珠子都惊讶地快掉出眼眶了。
他们离得近，观今写的什么字他们虽然看不明白。
那一笔一划，毛笔在空气中拖曳的笔锋分明留下青灰色的气流。
今天是晴天，并没有风。
观今写的字，托住那黑色石子在半空漂浮，不受重力掉落。
“哇！”
外圈的目击者见状不由地大声震惊起来。
才叫了一声就被周围的人用眼睛瞪了回去。
这！她真的是玄师！！！
葛汝虹和屈望飞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自信，半信半疑地看着观今。
“吾以坠羽之名恳请引冥司枉死城宋春英，望判官恩准！”
观今写完引魂书，双手将符笔往上一托，双手结印，引向西方虚空。
众人只听见几个不太清晰的字眼：枉死，宋…英，判官……
“宋春英！！是她！！那个哑母的名字！”
轮椅上的老太太听得最清楚，她不禁地直拍大腿。
这个遥远的名字她都快忘记了。
但观今提到哑母的姓氏和半个名字，她马上就想起来了。
“这世间真有地府冥司吗？”
“谁知道呢？我也只是小说和电视里看到过？”
“这个小老板架势有那味儿了。”
路人议论的声音都小了很多，生怕打扰到观今。
“光摆架势有什么用，谁都会摆，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搞什么玄虚！”
葛汝虹也听到周围的人说的话，她就是不信这些。
她眯着眼看着那些稳稳浮在半空的黑色石子。
要是真有天道轮回，凡事要有因果。
她如今就不会好好站着这！
这世间，好人的命总不够长。
这样想完，葛汝虹心中大定。
老张头被小陈和老郑紧紧地夹在中间，两臂还被他俩一左一右扯住。
他脸上那抹猥琐油腻的表情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观今双手结的印。
还有隐隐约约在半空中停留的浅青灰色符字。
不知何时起了风。
这风把古玩街的树都往一个方向刮，刮得一些绿色嫩叶从枝头掉了下来。
风不仅卷着这春天的颜色，还顺带卷走了观今的笔。
风越来越大。
在场的众人不得不伸手去压住各自的帽子或是掩住脸部。
符笔被风高高卷起。
虚空中传来一道威严磅礴的声音：
“准！”
那声音转瞬即逝。
符笔也从高空中笔尖朝下垂直掉落。
“谢大人！”观今一跃而起，接到笔后迅速虚空轻点。
黑色石子也随着她每一道落笔重新落到了新的位置。
等观今落地，黑色石子已经连接成功。
黑色石子和观今画的那些线组成了一个正方形星图。
横平竖直各九道平行线，交叉点都正好有个黑色石子在熠熠生辉。
而观今就正好站在最中间的阵眼处。
“你们刚听到没？真的有声音回答她！”
“……听到了，我不敢说话了，原来抬头三尺真有神明！”
“啊！这哪是石子，是围棋的黑子呀！”
“跟围棋盘很像！但这肯定不是围棋！”
路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小，看向观今眼含敬畏。
“母亲，别怕！”屈望飞发现葛汝虹的手没有一开始那么暖和了，而且她手心全是汗。
“母亲，我们没做亏心事！不用怕！”
屈望飞安抚地拍拍葛汝虹的手。
“别想跑，你不是说没杀人？怕什么！证据马上就来了不是！”
感觉到老张头身上的僵硬和想挣脱的意愿，小陈扬声道。
他和老郑对视一眼，更大力地挟持住老张头的双臂。
“枉死者，请随引魂路而来！”
观今抛出符笔，成冰厦见状，他背脊一动，腰上的木剑从后腰滑上背心，他闭眼双手结印。
他出身旭城成家，成家以侠义闻名华中玄门。
“宋春英，起！”
木剑从成冰厦背心垂直而起，在空中挽了道剑花后垂直落到观今的脚边，入土三分之二。
“呃啊……”
在观看直播的网友和围观全程的路人胆战心惊的眼神里，一道灰色的身影从引魂阵右上的星位中慢慢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