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我看着不知不觉已经开始到处淌水的校车内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群灵异家族的首脑,要集体逃离去天神小学。
就连灵异校车这种能在不同世界穿梭,我的蛛丝攻击上去甚至留不下痕迹的存在,行驶在这连绵不绝的雨中都会被侵蚀,那些灵异家族就更别说去抵御了。
就算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挡得了一时,但面对这无孔不入的雨,他们也绝对躲不了一世!
可明明他们坐车来的时候,这辆车还好好的啊?
思索片刻,我只能猜测他们或许是用了什么临时办法,暂时保护住了这辆灵异校车,不让它在雨中被侵蚀。
否则,这群人就得连校车一起死在这东瀛。
所以才连续两站,都没有任何“乘客”上车吗?
毕竟那些强大的家族首脑都抵御不住的雨,寻常那些游荡在街边的诡异,更是不可能抵挡的了。
只是这雨似乎并不会侵蚀普通的建筑,也不知道普通人能不能生活在这雨中?
我猜够呛。
暂时先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得先想个办法离开,起码得活着离开东瀛。
这时,我想起自己背包里还有一支从校长室搜刮来的笔,跟一张新的汽车时刻表。
要不换一下表?
这么想着,我伸手想去把那张老旧的时刻表换下来。
然而,这张时刻表就像被焊在车玻璃上一样,无论我怎么用力,它都纹丝不动。
果然不行吗?
我又起身想要在车里转转,可刚离开座位,头顶的喇叭上又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
“车辆(沙沙)即将启启启动(沙沙),请。。机尽(沙沙)快回到驾。。驶位。”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清冷和知性,只剩下各种电子噪音和如同机械故障一样的呆滞。
但既然这声音还能响起来,那就说明车上的规则并没有失效。
我抬头看了一眼车顶喇叭四周密密麻麻的水珠,最终还是坐回驾驶座上。
不过这事儿也不算太糟糕,有规则存在,至少说明这辆校车还能正常运转。
我的手不自觉地敲打着驾驶座旁的车窗玻璃,像是在催促这辆校车赶紧离开,又像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焦躁。
我现在虽然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辆校车被这细密的雨不断侵蚀。
好在又等了一会,这辆车终于开始发动着准备离开。
但让人不安的是,这次校车的发动机引擎不再是一点就着,在连续发动失败四五次之后,这辆车的引擎才开始一边喘震,一边运转起来。
才刚过了两站,侵蚀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我心中一边默默估算着车辆的损坏程度,一边看着车厢内越来越多的雨水。
按照这种侵蚀速度,校车大概是撑不过五站的。
或许运气好一点,第四站才会损坏,但下一站就彻底趴窝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这么想着,校车终究还是缓慢的把速度提了起来。
看着车窗两旁的景色开始飞快后退,我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再又把所有能碰的东西都碰了一遍,并且依旧毫无反应之后,我只好寄希望于下一站有什么变数。
校车依旧在行驶,和刚才比起来,现在校车发动机时不时就会发出一阵喘振声,虽然看起来暂时还不会熄火,但这状态绝对不正常。
在两旁都是行道树的马路上行驶了不知多久,我终于又一次听到雨水拍打车顶的声音。
又回到现实世界了!
灵异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转换没有任何前兆,就像一部剪辑粗陋的电影,不同场景之间的切换丝毫没有任何预兆。
噼啪噼啪地雨点不断拍打着校车,原本这种让人舒适的白噪音,我如今听来却只觉得吵闹。
校车喘振的更厉害了,原本行驶的还算平稳,现在整辆车已经像是避震设备坏了一样,颠簸震动的厉害。
拜这震动所赐,车顶聚集的水珠也像雨点一样不断落下,让我本就因为失血而惨白的肤色变得更加湿滑,看着就跟刚从停尸间拿出来化冻的尸体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雨下的好像比前两站更大,密集的雨幕让远处黑暗中的景色更加模糊不清。
车灯的亮度也暗了许多,原本白亮的灯光变得昏黄,就跟背包里的那个手电筒似的。
一切似乎都在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索幸校车最终还是开到了车站,车门的气动阀门“噗”“噗”地启动了好几次之后,才终于艰难地打开了一半。
一阵湿冷的风吹了进来,呼啸着席卷了整个车厢,我虽然已经感觉不到冷热,但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我等待着什么发生,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人上车,也没其他什么诡异的玩意儿出现,天地间除了这连绵不绝的雨幕,就只剩下远处隐没在黑暗中的建筑。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等待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变数。
不过变数出现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刚刚还在运转的发动机,突然熄火了,而原本昏黄的车灯,也在同一时间熄灭!
异变刚一产生,我就条件反射般地从驾驶位上跳起来。
但这次的违规行为,车厢顶的喇叭却不再吭声。看来这个诡异,似乎已经陷入彻底的死寂!
随着校车被雨水淋的陷入死寂,车厢内也开始迅速发生变化。
原本崭新的车厢内壁开始迅速生锈,而本来干净整洁的座椅,也变得破破烂烂,干瘪肮脏。
这辆之前看起来还十分气派的校车,现在正迅速腐朽,就像一具失去灵异力量庇护的尸体一般快速腐烂。
原本还算结实的车顶,此时也迅速开始朽烂,这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雨水,迅速将整个车顶侵蚀的跟个纱网一样。
突然,我感觉身上一阵刺痛。这很反常,随着上次复活,我的触觉和味觉都变得很迟钝,不仅尝不出普通食物的香味,对冷热这类的感觉,如果不去刻意捕捉,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更别说疼痛了,之前断了一半的肋骨现在也还没彻底长好,但并不影响我活动。
所以这痛觉是从哪来的?
我低头看向自己裸露大半的上半身,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被从车顶落下的雨水给侵蚀的坑坑洼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