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简没等到薄霖的回复。
临睡前,花简再次看了眼微信,退出重进,关掉网络重新打开。
还是没有新消息。
薄霖肯定睡了。
花简心里怅然,今天和薄霖的通话总有些说不清的奇怪。
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没事,明天就能见到薄霖了。
见面再聊也是一样的。
只是他没想到,第二天不仅没见到薄霖,就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bLFF电影节如期举行,程瑞木把后期紧急制作出的影片卡着点报上名。
花简对这个投资很重视。
恰好赶上暑假,原主的F国的签证还在有效期,他回复程瑞木后直接飞去了F国。
他刚起飞,贾纳得迎来了他开画展以来的第一个大单。
“您是说您想收藏亦双的《凉》?”
“不错。”
面前的女人看着不到40岁,身姿曼妙面色清冷,一身高定月白色长裙显得她气质极佳。
只不过她表情很冷淡,虽然语气客气,但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扑面而来。
贾纳得混迹在名人富豪之中,受惯了追捧和钦慕,对这种被他刻意遗忘的纡尊降贵似的态度很不适应。
他脸色冷下来。
花夫人在贾纳得的画展上随意看着,眉头轻蹙。
“怎么没看到《凉》?我记得贾纳得先生曾经出价1000万,一个籍籍无名的画家,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
花夫人语气轻慢,对于《凉》似乎很看不上。
贾纳得面色平淡:“抱歉,这幅画已经被一位客人收藏了。”
花夫人脸色微变,看向贾纳得的目光啐着冰。
一个低贱的三流画家竟然敢这般敷衍她?
“看来贾纳得先生不愿割爱,”花夫人缓缓吁出口气,“亦双的这幅《凉》能卖出1000万的价格,其中水分多少你比我清楚,我可以再加1000万,这个价格买亦双的画,你绝对赚了。”
贾纳得微微挑眉,没想到花夫人竟然还愿意加价。
“夫人误会了,这幅画确实在昨天被人买走了。”贾纳得语气平淡,但脸上他笑眯眯的。
“你!”
花夫人攥紧手指,脸色铁青。
“夫人若是喜欢,可以看看其他画作。”
“4000万。”
贾纳得的眼皮猛地一跳。
他花了20万无意中买到了这幅画,花简昨晚用150万将那幅画买走。
贾纳得觉得既能和花简有了牵连,钱又没少赚。
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可此刻4000万的价格一出,即便是如今不差钱的贾纳得,还是禁不住心脏漏跳一拍。
他嗓子里干涩的很,有些困难地开口:“抱歉夫人,您来晚一步,《凉》在昨晚上真的被人买走了。”
花夫人这才意识到,或许贾纳得说的是真话。
她蹙眉问道:“是谁?打电话给他,问他多少钱卖。”
贾纳得一顿,随即抿唇。
他的好友申请花简根本没通过,他更没有花简的电话。
花夫人的脸色逐渐难看。
贾纳得也一脸颓败。
因为男色,他损失了3850万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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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国,花简难得轻松。
祁繁凌的课停了两周,又跟申哥请了10天的假。
这次就当是休息一下。
让他去看看书中的世界是怎么个事儿!
“花总,电影的后期已经做好了,你得空看看成片?”
程瑞木比上次花简见时瘦了很多,但他精神非常好。
自从到了F国,他一直处于非常亢奋的状态。
“好。”
倒是花简,到了这里根本来不及倒时差,精神有些恹恹的。
“我通过一位学长的关系,拿到了一场宴会的邀请函,就在今晚,花总一起来吗?”
“什么宴会?”
“本地的一位富豪年中做慈善,许多人想拉投资,都挤破了头想进去。”
程瑞木边说边摇头,他本来是个非常清高的艺术人,可现在竟然为了结识这些金主,也不得不妥协。
花简随意道:“既然是挤破了头都想进去的场合,自然要好好利用。”
封嵘作为主创自然也要跟着去。
一张邀请函三个人进去,也不算离谱。
国外的富贵晚宴和国内没什么区别。
可能也有区别,就是这里的黑色头发很少,大部分是西方面孔,金色棕色头发为多。
花简个子很高,就算在这里依然能看到不少宾客宽广的发际线。
程瑞木带着封嵘走了,花简自己随意走走看看。
宴会厅设在这个城市市中心的六星酒店里,轻柔的音乐和各类带着口音的陌生语言,让花简有种流离在外的异样感。
举办人一直没到,在场的宾客都心思浮动不住往门口看去。
花简应付了几个来搭讪的客人。
每次都是歉意的指指自己的耳朵,表示听不懂...
“呼,麻烦。”
花简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无趣地摸出手机。
他有点想他那位唯一的朋友了。
从贾纳得那里捡漏了亦双的《凉》,花简第二天就送到薄霖的展览馆。
但是那天薄霖没出现,打过去的电话是姜凯接的。
他说薄霖因为突发的公事临时出差...
不知道公事处理的如何了。
正漫不经心地想着,忽然耳边传来兴奋的嘈杂声。
花简蹙眉看去,门口众星捧月般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个面色桀骜、棕红头发、很年轻的混血面孔男人。
忽然他瞳孔一缩,随即心中涌出一股晦涩。
混血男人身后跟着的矜贵,面色疏离,又十分英俊的,则是薄霖。
刚想到薄霖,薄霖就出现在他面前。
还是在距离帝都几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
这种感觉有些古怪。
他脚下已经下意识朝那边走去,但很快,他迈出的那只脚戛然定住。
面色桀骜的混血男人扭头跟薄霖说着什么。
至于薄霖则十分配合地垂眸。
两个男人的身高不相上下,这样凑在一起说话,看着十分亲密。
那人是谁?
薄霖的新朋友?
还是薄霖喜欢的男人?
花简神色淡了下来,他垂眸将手里的酒杯随手扔在桌上。
好半晌他撩起眼去看。
啧,维持着那个姿势薄霖和那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竟然还在瞎聊。
花简抵抵上颚,眼睛里聚起凉意。
b城的男人和b城倒不过来的时差让人一样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