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人都说卡尔战神是上天唯一的宠儿,少年成才,世无其二;却很少有人再提起,其实在过去,昆恩才是更负神童之名的那一位。
昆恩成名比卡尔更早,之后的成就、荣誉乃至财富水平也都比卡尔要高出一截。
意气风发的少年女巫和如今闭门不出的工坊主是两个极端。年少的昆恩比卡尔更爱出风头,更爱玩乐,也更容易招来旁人嫉妒和怨恨。即便如此,她却从不为这些恶语中伤所影响,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而是她懂得如何调理化解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昆恩从不是古板的老学究,她的内在是追本逐利的商人心性。
昆恩很早就往来于利益交换的名利场中,很快如鱼得水。因为她身上有真本事,无需学习什么交流技巧,人人都会为她能创造的利益所打动。
水火吸引定律,是后来一切涉及水元素和火元素的魔药配方的基础,而这两种元素又是魔药中最为常用的两种元素。
而混沌随机定律,使得从古至今的一众未解之谜得到理论支持;材料完整定律的发现又让魔药原材料的利用效率提升了十倍不止,开启了魔药配方定量化和规范化的时代。
可以说,昆恩的少年时代一直是简单模式中的简单模式。一路顺风顺水的人生造就了她坦坦荡荡的性格,加之聪慧的头脑和与生俱来的天赋,让她的人生频频开挂。
有不少人曾经好奇昆恩与卡尔为何能相处的如此融洽。两个以骄傲出了名的女巫,又正好是同级生,按理说应该水火不容,然而女巫们却经常能看见两人出双入对,到哪里都引来一片兴奋的窃窃私语。
是两人擅长的领域不同,不构成竞争关系?
还是因为对彼此的容貌一见钟情,亦或是同类的惺惺相惜?
很少有人知道,两人初遇前,卡尔也曾经对这个出尽了风头的同级生不顺眼,屡次在私下里说炼金术的坏话。彼时的卡尔会坚定的选择成为战斗女巫,不能不说有昆恩的一份功劳。
是昆恩主动向卡尔抛出了友好的橄榄枝。
那时的昆恩已经和各类女巫都打过交道,而卡尔还是在训练场里初露锋芒的学生。两人的段位完全不一样。从昆恩和卡尔对视的第一眼起,胜负就已分明。
卡尔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高傲模样,耳朵悄悄红了。
“听说你的战绩很惊人嘛。要不要成为为我采集药材的专属供应商?我只认可你的实力哦。”
“……哼,你也不赖,但应该是你成为我专属供药商才对。”
“哈哈哈,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合作共赢吧。”
昆恩只用三言两语就让卡尔鬼迷心窍地答应了,从此两人成为朋友。两个孤高的天才,由于实力和性格都相近,许多心事又只能向彼此诉说,于是很快对对方敞开心扉。
“……我听说一个词,叫‘向下兼容’,是说如果你和一个人每次聊天都感觉聊得很舒服,那是对方情商在你之上,才能让你感觉与她相处特别愉快。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卡尔压根没注意到昆恩语气中的调侃之意,认真思考片刻,反问道:
“是不是就像在训练场里,我和实力不如我的人练习对战的时候,会故意让着她们,看上去势均力敌,实际上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不错嘛,就是这个意思。”
“哦——真是个好词。你从哪听来的?“
“哈哈哈,其实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两人在公开课后的傍晚一同坐在工坊的廊下吃晚餐。工坊是卡尔所属的工坊,昆恩是偷溜进来的,当昆恩砰的一下出现在烟雾中时,卡尔看的眼睛都直了。
“你……我……我还以为你会翻墙进来,都准备好了要接住你……”
“哈哈哈哈哈哈……谁要翻墙进来啊!再不济也是飞进来吧!”
“那多显眼,我们工坊可是战斗女巫集聚的工坊,对天上突然出现的不明飞行物很敏感的。搞不好,防御结界一个火球就给你打下来了。”
“那翻墙就没事?”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就得是这么原始的方法反而最可行。“
两人把从餐厅外带的晚餐摆在一起,随意取来吃,一边往嘴里塞着薯条和各类炸物,一边说起各自的近况。
“你真的不参加明天的集体外出?听说要路过一处大瀑布呢,多难得的机会啊!这次不去,下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没办法呀,魔药大赛的总决赛在同一天。比赛可不会为了一年级学生的一次外出实践而另改时间。”
“唔……你这比赛为什么偏要安排到那一天啊!真是的!”
“怎么,你就这么想跟我一起去?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我不在,没人跟你说话呀?”
“谁说的!我在训练场认识的学长多着呢,不缺人聊天!”
“哎……真可怜,同级生中的朋友就只有我一个了吧。”
“你……!”
昆恩哈哈大笑起来,卡尔一把夺过昆恩手里的蛋挞吞到自己肚子里,让昆恩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那是最后一个蛋挞了——!”
“谁让你……谁让你刚才胡说八道!”
“哼,明明是大实话才让你破防。承认吧,战斗女巫就是不如炼金女巫受欢迎。”
“……哼!”
卡尔把头扭到一边,内心却不得不承认昆恩说的是真的。
昆恩入学不到一年就屡获奖项,破解难题,而这样的人虽然张扬却不轻狂,就像她说的“向下兼容”,不久便俘获了一众同级生和上级生的心,明明是最小的学妹却收获了一大票粉丝团,人气爆炸。
至于卡尔,从小到大,她的人缘一直局限在战斗女巫内部。
昆恩吃完晚餐,拍拍手上的碎屑,说道:
“……你们就放心去吧,回来就能听到我斩获大奖的好消息了。到时候庆功宴记得过来,我给你留位置。”
“呵,这么自信?这次比赛可是不分年级的,你要和毕业生一起竞争呢!”
“那有什么的,你就等着瞧吧。”
路灯突然亮起,照亮了昆恩的侧脸。那一瞬间,卡尔不受控制地心动了。
啊啊,如此高傲而美丽的存在。
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