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没有多问伊里斯为什么想要成神,或许是早已看出伊里斯身上的特殊之处。
闲聊几句后,希雅在手上凭空变出一本古旧的书籍,在两人面前展开:
“我们直接看着诗句原文来说吧,这样比较容易理解。”
“等等,这是森林之主的章节,那我的呢?我的黑夜章节也能讲讲吗?”
听了卡尔的问题,伊里斯不禁在心中叹息:
(卡尔前辈不是穿越者,恐怕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神的吧……)
然而希雅却没有这么说,而是反问卡尔道:
“你真的想成神吗?”
“啊?当然了,这不是最高级的目标吗?”
“不,成神不仅仅在于能够操纵的魔力量的大小,神明,哪怕只是半神,也和女巫是有质的区别的。”
希雅语重心长道,同时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事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否则本质上和不想成神也没有区别。”
“啊……那好吧,你们先说。……等等!”
卡尔这才后知后觉地指着伊里斯大叫起来:
“为什么她就是真心想要成神了?她有说过什么吗?”
“哈哈……”
伊里斯觉得卡尔现在的样子莫名像个没被老师表扬的小朋友,十分不服气,率真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可爱。
希雅这时转向了伊里斯:
“这个问题还是你本人来回答吧?”
“啊?我来回答……”
(也就是让我自己把穿越者的身份说出来吧——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伊里斯想了一瞬就很快开口:
“卡尔前辈。”
“嗯?”
“其实我来自其它世界。”
“……哈?”
卡尔愣在原地,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而希雅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伊里斯继续说道:
“所以,按刚才所说的,我应该算是有成神希望的那类人。”
“……恶魔觉得好吃的那种?”
(第一反应是这个……?!)
“……对,应该是。”
“…………”
卡尔彻底陷入沉默,显然伊里斯的话语对她的世界观造成了第二次冲击,而且这波冲击还不小。
“卡尔前辈……”
“算了,先让她静静吧。第一次知道这种事,人都容易这样,越是骄傲的人受到的打击越大。”
希雅平静地翻开书页到第一章的目录位置,上面写着隶属于第一章的十个小节的标题。
“《源泉》、《土地》、《根系》……这标题都好简短啊。”
“没错。你看这里……最后一节的标题,《森林》。”
“这就是最终成神的描述?”
“是的。不止这一章,在其它主神的章节标题里,第十小节都是对应的主神名字。”
希雅快速翻过几章,伊里斯看到第十小节的标题都是《黑夜》、《死亡》、《深海》这一类。
“所以,这第十节的语言就不用刻意完成了,我们通常认为如果前面九节的预言全部完成后,第十节的内容就会水到渠成的在现实中实现。”
“嗯……也有可能第十节的内容对应着一种成神仪式,只有完成这个仪式才能最终成神呢?”
“你说的这种看法也有不少人提过,不过无论如何,都要先完成前面所有预言才行,所以并不重要。”
希雅翻开第一节的诗章原文,伊里斯赶紧凑上去看,第一眼望去就有很多熟悉的咒语内容,只是和咒语的行文略有差异。
“原来咒语真的是出自这些句子啊……”
伊里斯最初学习魔法的时候,还觉得这个世界的施咒方式挺浪漫、挺有诗意的,朗诵着咒语就能施展魔法。现在一看,原来只是在调用函数,运行特定程序而已。
“这里,这一句,是能够成为‘森林之主’的最重要的前提条件。”
希雅语气加重,用手指向前半段的其中一行句子。伊里斯将它读了出来:
“森林之主诞生于荒芜之地,她是第一粒的种子,万物起始……”
“没错,‘第一粒的种子’,这很重要。你的出身必须是某种开创性的存在才行,就比如我,我们国家王室中的第一位女巫,第一个有魔法资质的后裔。”
“啊,是这个意思啊……这确实挺严格的。”
如果真如希雅所言,那么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从一出生就已经完全断绝了成为“森林之主”这个主神的可能。
“不过也是,毕竟这可是神明……要是满大街的人都能飞升就怪了。”
伊里斯想象了一下那种群魔乱舞的世界,如果世界是那样,那成神好像也就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了。
“不过我看你在这方面好像没有问题,所以最大的难关已经解决了,后面的事情,其实多多少少都可以人为操作。”
“我?我的出身……呃……”
伊里斯努力回想自己在成为女巫前的身世,只是那段时间太过短暂,根本没残留下多少记忆。
(好像就是个普通平民啊……?)
“你刚才自己不是说过了吗?你是第一个穿越者的女巫。”
“穿越者的女巫……这好像确实挺罕见的,我也的确没见过第二个穿越者女巫。不过这事我也不能确定……”
伊里斯又想起和恶魔西弗的对话,祂曾提到“穿越者不能使用魔法”,但伊里斯却可以,这件事就连恶魔也不知道原因。这么一想,伊里斯就是第一位身为穿越者的女巫的可能性很大。
“嗯,我想我应该就是第一个。所以第一节的预言诗可以算我已经实现了……?”
“大体上是实现了的,具体可能有些细节,需要你自己根据诗句原文去比对。我只能从大方向上给你讲讲我曾经的研究……”
希雅把诗章翻到第二节的内容,而伊里斯还在暗自惊喜:
(原来预言的实现是这么简单的事……原来我误打误撞还选择了自己最适合的道路……!)
“第二节的预言讲的是进入了新的大环境,并且得到了很好的资源,完成了最初的成长。对应我的话,应该是我遇到老师,一直到我最终继承黑森林,这样才算完整实现。你觉得呢?”
“听上去……就像是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的感觉……?”
伊里斯还在思考,卡尔从旁插嘴道:
“这点我们不是都一样吗?得到黑森林,在黑森林的优秀环境中成长的过程嘛!”
“也是……这点我们确实很相似啊。那也可以算你已经实现了吧。”
谈话间,伊里斯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实现了两个小节的预言,而这些预言的确如希雅之前所说,或是与生俱来、或是命运使然,不用也不能通过自己努力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