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泛怒:“祝干事,我是说你打人的事,怎么处理?”
祝晓敏茫然:“不是已经送医务室了?还要怎么处理?难道送去埋了?”
孔泛被她气炸:“你打了人,就没有责任?”
祝晓敏理所当然:“她们不欺负我,我也不会打人,有因就有果,她们的报应就是我。”
“可你打人就是不对!”侯远志也忍不住了。
祝晓敏回头正视他:“侯科长,听说你原来是当兵的,敌人打过来,不知道你是拿起枪杆子反抗,还是跪下来当软蛋?如果拿起枪杆子反抗就是不对,我们无数的先烈岂不是都错了?”
“你……你……你歪理!”侯远志气的指着她,几乎说不出话。
马禹君皱眉:“祝晓敏,你说的那是敌人,可是你一个宿舍的工友,那是敌人吗?那是同志!”
祝晓敏也是一脸的严肃:“马主任,那可不一定,要知道,敌我斗争无处不在,敌人往往就隐藏在我们身边,她们的做法,我严重怀疑是有敌特暗中指使,我们要提高警惕,不能让敌人钻了空子,昨天能把耗子弄去宿舍,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往车间放颗炸弹,我们可不能大意。”
明明在说耗子,怎么炸弹都出来了?
马禹君三人呆呆的望着她那张张阖的嘴巴,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在做何事。
祝晓敏伸手,在马禹君面前挥了挥,唤她回神:“马主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是她们挑衅在先,我反击在后,你可要为我做主,我的被褥也没法用了,不管怎么样,是她们造成的,我要让她们赔一床,不过份吧?”
“你不也把她们的扔了出来?”侯远志立刻说。
祝晓敏转头看他:“有因必有果,她们的报应就是我。”
要说几次啊?
蠢货!
马禹君气的头疼,可是又说不过她,只得点头:“好吧,她们弄坏了你的被褥,可你也打了人,要不然这样,我让她们赔你一床被褥,你给她们道个歉,再赔偿一些医药费,行了吧?”
“那不成!”祝晓敏果断摇头,“我说过,她们先挑衅我,我才动的手,她们是因,我是果,错的是她们,不是我,她们赔我的被褥是应该的,但道歉的也应该是她们,我打了人,我最多赔医药费。”
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把零钱,捏着钢崩儿数了两毛出来:“一瓶红药水,也就两毛,她们七个人全身抹一遍差不多了,剩下的她们可以留着,下次我就不赔了。”
下次你还想打?
三个人气噎。
祝晓敏不理他们的表情变化,把钱往桌子上一拍,拍出百万支票的气势,直接问,“那我的被褥呢?什么时候赔?还有,道歉是公告栏贴道歉信,还是广播里公开道歉?私下里我不接受。”
“祝晓敏!”孔泛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搞清楚你的位置,不要说你现在还是试用期,就算你转正了,也得听领导的。”
“啧啧!”祝晓敏毫不在意,“试用期怎么了?试用期你们就能颠倒黑白,逼我忍气吞声?听领导的?那也看领导说的对不对?难道错了我也听?想屁吃呢?你有本事让我劝退,有本事让我别过试用期,有本事把我开除,你别忘了,我可是有后台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到最后还叉起了腰
这嚣张的气焰,不止孔泛的鼻子几乎气歪,连江星宇都惊的目瞪口呆。
高考前的那两年,就是祝晓敏自己当领导的时候,也没见她嚣张成这个样子。
或者说,从来没见她言行这样嚣张,她嚣张的只是做事的手段。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祝晓敏。
可这番话,倒是让马禹君冷静下来,想到陆家用了多大的劲才把她弄来龙城,弄来纺织厂,就是想让她在她的手里吃些亏,知道马王爷三只眼,要不对陆家低头,要不和陆明峥离婚。
现在看这情形,这丫头似乎巴不得自己被开除,或者劝退。
一但她的关系离开纺织厂,还有什么办法能绑住她?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马禹君揉一揉额头,只得说:“好吧,要不这样,赔你一床被褥,也别道歉了,你和她们既然和不来,让孔部长给你重调一间宿舍,刚好有干部宿舍空出来。”
“那不行。”祝晓敏摇头,“我搬上走了,还不用道歉,她们还以为我怕了她们呢,我祝晓敏可一向是输人不输阵,决不能落她们这个话柄。”
“再说了,我也没有和她们和不来,对那个宿舍,我还是很有感情的,每天鬼哭狼嚎,挺有趣的。”
马禹君:“……”
这丫头怎么和茅坑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孔泛压着气:“你们成天闹成一团,还非得住在一起?那不是影响团结?”
祝石头叉腰:“要搬她们搬,没理的人滚蛋。”
孔泛:“现在女工宿舍没有空的,她们要搬,只能插进别的宿舍。”
祝晓敏点头:“那刚好,她们聚在一起只会欺负人,打散了插去别的宿舍,估计还能收敛一点。”
那几个人在厂里可都是有人脉的。
孔泛不耐烦了:“祝晓敏,那里是女工宿舍,你是干部。”
祝晓敏冷笑:“现在知道我是干部了,安排宿舍的时候不知道?”
孔泛:“……”
没法和这货说话了。
马禹君只得说:“好吧,让她们搬走,那就不用道歉了吧?”又提醒,“祝晓敏,你是干部,应该发扬一下风格。”
祝晓敏不屑:“我是干部,那是因为我是大学毕业分配来的,我的大学是自己凭本事考来的,又不是她们推选的,我和她们发扬风格,我发扬得着么?”
马禹君:“……”
迟早被她气死。
孔泛气的拍桌子:“管你以前是什么,来了纺织厂,你就得听纺织厂领导的,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祝晓敏不屑:“我又没想来纺织厂,也不知道是哪个二百五,死皮赖脸把我弄来,真是吃饱了撑的,有病似的。”说完还向马禹君证实一下,“马主任,你说是吧?”
看在陆明峥的份儿上,脏话她就不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