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那些事以后再说!”方夏拉着林妙妙仔细打量,“妙妙,顾墨白对你好不好?”
这话她问了许秀无数次,可等真的见到了林妙妙,她还是要亲口问问她,听她自己说了才肯放心。
“好着呢,”林妙妙抿嘴一笑,“现在在家里,所有家务都是他来做,什么都听我的,因为我想要上班,他还申请变成了远程工作,平常能方便照顾孩子……说起来照顾孩子真是太累了,我从前觉得每天上班的社畜很辛苦,现在一对比,我巴不得每天工作二十四个小时不用回家!”
“不会吧,小灵儿那么可爱,你怎么能忍心一整天不见她?”许秀瞪大了眼睛,“我要是你,巴不得一整天都陪在孩子身边呢!只可惜小诺儿现在每天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怕耽误他的学习进度……”
“你和我有什么可比性!”林妙妙炸了毛,“你是皇后,皇后懂不懂!你生了孩子,连喂奶都不用,有二十个人帮你伺候!你每天只需要逗逗小诺儿玩,高高兴兴地哄一会儿就行了啊!”
她只觉得悲愤万分:“我呢?我生了孩子之后大半年,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隔两三个小时就要起床喂奶!你看看,我现在都已经有眼袋了!”
林妙妙把脸凑到许秀跟前,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让她看清楚。
许秀讪讪地说道:“那、那不是还有顾墨白吗?你让他帮你带孩子啊……”
“没有顾墨白,我大约就要得产后抑郁症了。”林妙妙一脸生无可恋,“小灵儿确实乖巧,可她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时时刻刻要人陪她玩,我一拿起手机,她就会哭个不停……后来更是一个不注意就会掉到床下去,还有一段时间不管抓起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顾墨白看我太辛苦,在月嫂走了之后,就将照顾孩子的工作接了过去,”她说起来就满腹辛酸,“他晚上要起床给小灵儿喂奶粉,白天还要上班赚钱养家,人都变得恍惚了起来,有一次我让他顺手将垃圾扔了,他提着下了楼,等到晚上的时候又提了回来,自己的公文包倒是在垃圾桶里。”
许秀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们没有考虑请个保姆吗?”
林妙妙苦笑了一声:“现在时不时就爆出保姆虐待宝宝的新闻,谁敢冒这个险?虽然累一些,可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着,总归更安心些。”
她嫉妒地看着两个好友:“咱们现在过得天差地别,要是因为别的我也认了,可你们两个,纯粹就是因为运气好!”
“那个……往好处想想,你也有我们享受不到的东西啊!”许秀憋了半天,终于想出了安慰的话,“我俩连手机都没得玩呢!”
林妙妙长叹了一口气:“我算是看明白了,老天爷就是不待见我。”
三人好不容易见面,也不再纠结这些,林妙妙带着她们两个去看小灵儿,顾墨白一手抱着小灵儿,一手炒着菜,耳朵上还带着耳机打电话。
“对,之前那个方案我已经修改过了……灵儿别抓……第十五页有详细解释……乖灵儿,别抓,爸爸谈工作呢……啊啊在,我还在,需要的文件在附录里面……灵儿!!”
小灵儿咯咯笑着把耳机揪了下来,攥在手里不给顾墨白。顾墨白连哄带骗,最后进屋拿了一个玩偶才换了过来,重新戴上对着对面疯狂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女儿——”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回到厨房,锅里的菜已经开始冒烟了。
这时候小灵儿也哭了起来,等他手忙脚乱地安排好了工作,哄好了女儿,将满厨房的黑烟散去之后,对着锅里焦炭一样的菜苦笑了起来。
“爸爸一会儿只能吃外卖了。”他亲了小灵儿一口,无奈地说道。
许秀和方夏满脸同情地看着林妙妙,林妙妙一脸司空见惯的样子:“这些都是日常,日常。”
她感叹道:“有了孩子之后,人生简直天翻地覆,分明就是多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可你就是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事事都可以往后靠,唯有小灵儿是最重要的。”
那边顾墨白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将小灵儿放到了一边,开始收拾厨房。
小灵儿手脚并用地在旁边爬来爬去,他怕她受伤,干脆将她放在了操作台上,随手递给了她一个西红柿,让她捧着玩。
等他洗好了锅,小灵儿已经将西红柿抠破了,汁水沾得满身满脸都是。顾墨白无奈地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她丢下西红柿,扑进他的怀里,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湿哒哒、黏糊糊的吻。
顾墨白脸上满是疲惫,可在这一刻,好像整个人都被充满了电一样,重新打起了精神。
“走,爸爸给你洗澡去!”
他将小灵儿高高举了起来,带着她去了浴室,一路上留下小灵儿一串清脆的笑声。
林妙妙看着他们,神色温柔:“这大概就是孩子的意义吧,能让你在无穷无尽的混乱里重新又燃起希望和力量,她只要对你笑一笑,你就会觉得为她所做的一切,所牺牲掉的一切全都是值得的。”
一阵刺耳的铃声打断了她这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顾墨白抱着身上涂满泡沫的小灵儿冲出来,将电话按了免提。
“喂,你好,是顾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您太太在公司的时候因为不明原因陷入了昏睡,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直也叫不醒,现在我们将她送到了医院,您还是过来看看吧……”
眼看着顾墨白面色突变,林妙妙大惊失色。
“我得回去了!”她喊道,“夏夏也快回去,你再不醒李潜怕是也要着急了!咱们晚上见!”
看着眼前这一片兵荒马乱,许秀和方夏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晚上见。”两人相互道了别,许秀含着笑睁开了眼睛,却一眼就看到了李渊阴沉的脸。
“怎、怎么了?”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北越来信了。”李渊的声音里面好像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