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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顿时便陷入一片寂静,“啪”地一声,是钱老汉的烟袋掉在了地上。

“皇、皇上?”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李渊抬手欲将淮安王扶起身,可淮安王紧抱着他的腿,哭道:“皇上,皇上,臣终于找到您了!这些日子臣夜不能寐,当初您失踪的那片山头,臣带着人去找了无数遍啊!上天保佑,皇上您安然无恙,若是您出了什么事,臣、臣只怕要以死谢罪了啊!”

李渊摇头道:“朕遇险之时你又并未在旁,怪不到你头上。”

“可臣那不孝子,却是奉命护在太后娘娘与许昭仪身边啊!”淮安王满脸羞愧,“若不是他擅离职守,许昭仪怎么会遇到贼人,您又怎么会身陷险境?”

“皇上您放心,臣已经责罚过潜哥儿了!”他郑重地说道。

“李潜忠心耿耿,倒也不必责罚。”李渊转身对钱老汉一家抱拳行礼,“此番能够顺利回京,还要多谢您老。”

“谢……不……我……”钱老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人竟然是皇上!他的脑子晕晕乎乎的,他与皇上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与皇上一起坐在拉着稻草的板车上,皇上叫了他阿叔,还对他道谢……

他因为钓鱼认识了淮安王,跟左邻右舍说了,偏生谁都不信,如今要是他再说自己认识了皇上……

“是老钱一家救了您?”淮安王问道。

李渊点点头,不欲细说,只转头对许秀说道:“走吧,该回宫了。”

他离开这些日子,只怕宫中已经乱做了一团,骆清已死,可他埋下的那些暗线,不知李泽是否将他们一一找出来,处理妥当。

许秀应了,将自己的荷包塞到彩娘手中:“姐姐,一路上多谢你照顾,这个给你留着,往后有缘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不等彩娘开口,便跟着李渊一起上了淮安王的马车。

淮安王在外面跟着,短短的几天里,他就已经瘦了一大圈。不过如今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了,他脸上容光焕发。

“起驾回宫!”他扬声喊道。

百姓们自觉让开了一条路,马车刚刚驶出,李渊忽然伸出一只手来。

“陛下有什么吩咐?”淮安王连忙问道。

李渊指了指守门的那个官兵:“这人收受贿赂,私自放没有过所的人入京。”

淮安王皱起眉来:“臣知道了。”

皇上并没有说如何处置,他心里却已经有了数,守城军中这样的人不少,平日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偏他撞上了皇上,皇上特地说出来,看来要处置的,不仅仅是这一个官兵,整个守城军都要整治一番了。

李渊坐回马车里,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提着心,一直到了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秀秀,”他握着许秀的手,“咱们回家了。”

许秀鼻子一酸,重重地点头:“嗯,回家了!”

“朕……想睡一会儿……”李渊合上了眼睛,靠在马车里,脸上满是疲惫。

……

马车径直驶入了皇宫,淮安王一路跟随,轻声请示皇上要去何处。

“李渊,李渊?”许秀轻声叫他,他却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她心中陡然一惊,伸手探向李渊的额头,触手滚烫。

“王爷!”她一把掀开了帘子,急道,“皇上受了伤,去太清宫!”

一路上她几次想开口,问李渊伤势如何,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且李渊面上一点也看不出异样,她便以为一切还好,可眼下才知道,原来他一路都在强行压抑着伤痛,直到遇见了淮安王,知道已经安全了,才一下子爆发出来。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当初在山洞里她没什么法子,眼下已经回了皇宫,她一定能将他治好!

到了太清宫前,姜公公一早便得了信,远远见了马车,立刻就迎了上来,还没开口就先掉下眼泪,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被许秀厉声制止了。

“姜公公,叫人将皇上抬进去,让白芷带着医疗箱过来!”她一连声地吩咐道。

姜公公麻利地去了,很快李泽便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

“皇兄现在如何了?”他满脸焦急,“许昭仪,您的身子怎么样?”

“我没事,皇上的伤势颇重。”许秀沉着脸说道,“快些将皇上抬到内殿去。”

“娘娘!”白芷抱着她的医疗箱跑了过来,见到她,顿时就哭了出来,“娘娘您受苦了!”

许秀摆摆手:“快些进去,给我拿热水来。”

等她净过手之后,李渊已经被抬到了床上。她命人替他翻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剪开了他的衣裳。

伤口一露出来,周围立时便发出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许秀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他这一路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

李渊背后的伤口虽止了血,可一连几日,都没有换药,再加上他根本没有休息多久,便带着许秀奔逃,眼下伤口比最初严重了许多,内里已经化了脓,外头一层薄薄的表皮,随着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不住地被磨破,已经有了溃烂的迹象。

许秀用来给他包扎伤口的布条粘在皮肉上,她小心地剪开,用沾着温水的棉布一点点擦拭,给他清理了伤口。

她伸出手,白芷立刻递了一柄刀过去,她接过去用酒精消了毒,将那层溃烂的表皮轻轻掀开,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来。

“娘娘……”姜公公颤着声叫道。

“要将里面的脓水清理干净,还要将腐肉削去。”许秀冷静地将刀刺入了李渊的伤口。

刀身极薄,过了几个呼吸,才有血掺杂着脓水流出来。许秀将脓水用温水冲干净之后,小心地动着刀,将伤口处泛白的肉削去,一直露出了里面红色的嫩肉来,又给他上了药,细细地缠上了绷带,撑着开了方子交给白芷,才松了一口气。

“你亲自去盯着煎药,”她对姜公公说道,“皇上还昏迷着,但这药一定要给他灌下去,烧不退就糟了!”

“奴才明白!”姜公公跑着去了。

“娘娘,您先去换身衣裳吧!”白芷劝道。

许秀点点头,她确实乏得很,眼下李渊这边有李泽照看着,她也想先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

刚一站起身,许秀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骤然黑了下去,耳边只听见白芷一声尖叫,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