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谢大人来了!”
门外姜十八唤道。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从里面拉开,姜晟立在门口。
院中等候的正是谢玉。
姜晟眼中顿生璀色。
“这个时候谢兄怎么过来了,快进来。”
姜晟侧身,谢玉自然进到屋内。
来到阳门关后,谢玉还是第一次进到姜晟屋内。
屋内布置简单,比她那边还朴素,若非是外头的十六骑姜氏子弟,都不敢相信这里是汉王之子男主的所居之处。
桌上点着蜡烛,桌面上铺着文卷还有折子,磨痕新鲜,笔尖清浊,隐约好似有温度在怀。
刚才姜晟在写东西。
她是从床上爬起来,他却是从她那里回来之后还在忙。
可能这些日子他一直就是这么忙碌。
唉,她突然不想走了。
“以后不要这么辛苦。”谢玉道。
姜晟应:“好。”
谢玉瞥他:“不会明日就忘了吧。”
“不会。”姜晟道。
谢玉才不相信,想了想在桌侧拿起一张白纸。
姜晟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又放置上镇纸。
谢玉看到从眼前划过的镇纸,目光微顿,那个镇纸是青铜的,如三山之形,正是先前她送给姜晟的三山青铜镇纸。
他竟一直在用?
谢玉看向姜晟。
姜晟笑了笑:“兄长的镇纸用着很顺手,也就一直用着。”
谢玉只觉得心头发软。
再侧目看去,发现姜晟腰上挂着的香囊也眼熟。
是早些时候她给姜晟的香囊,和她腰间上挂着的一样都是出自嬷嬷之手。
……她总算是彻底放心。
只镇纸在,姜晟就不会忘了她。
更无论还是旁的。
谢玉挥毫之下,四字呈现:“动静结合”
“松弛有度,收放自如,乃人生大道。这还是要记得的。”谢玉道。
姜晟应:“记得了,从今日起于座之右。”
寻常桌上笔墨摆在右侧,这幅字也在同一个方向的话,只要提起笔就会看到这几个字,可称座右铭。
谢玉有心想要姜晟收回这句话,可看到刚才被收到一边的写的密密麻麻文卷折子,谢玉还是转了话锋。
“你不是说有话对我说?”谢玉问。
姜晟像是也想到了,点头:“是,不过不要紧。”
“真的?”谢玉问,“我这一走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当真不要紧?”
怎么可能不要紧。
姜晟浅浅吸气,一步走到谢玉身前,低头凝视:“其实若是说起来倒是显得我小气。谢兄志在四方,意在千里,我却是胸无大志,安土重迁。自在江州就是谢兄助我,江州城谢兄又是几次救我性命,若没有谢兄,阳门关也不会固若金汤,我更不会轻得将士们袍泽之情。今日焚香接旨时,我恨不得把宣旨的天使扔到城楼之下。后来谢兄说不想走的时候,我是当真欢喜,我实是不想谢兄走。”
话音未落,姜晟张开双臂把谢玉抱住。
姜晟的双臂如箍,身前的气息浓烈的像是谢玉提纯出来的酒,只浅浅的吸上一口,谢玉便不自觉的发晕发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