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兵营,就是大炎的兵,老子不管你们原来是谁家的郎君,谁家的公子,这里老子说了算。”
“遵军命,令行禁止,让你们走,你们才能走,让你们冲,就是死了,也得冲。”
“外头飞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打过来,你们不拿刀枪,不拿弓箭,是想用自己的头骨盖跟飞戎拼吗?你们敢想,老子就先把你们打死,也免得丢了氏族子弟的脸!”
“老子不是氏族子弟,可老子是大炎的兵,跟你们一样都是大炎人,挨了揍,你们就受着,除非你们哪天比老子厉害,再想着找补过来!”
“现在老子问你们,老子为什么要打你们!”
“……”
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校尉绕着长凳上被揍的家伙一口一个“老子”糙的让谢玉皱眉,可那校尉目光凛然,虎背熊腰,又是一名勇将。
头顶上蓝框“王军”。
又是一个谢玉不认识的人。
趴在长凳上的纨绔们尿都快出来了。
被打的疼的龇牙咧嘴哭爹喊娘,一开始还有人一边被打,一边骂,后来疼的脸骂也骂不出来,只会嘶号“救命啊”“娘啊”“爹啊”!
四周围观的都是阳门关里平常都得恭维着他们的混混瘤子,简直就是丢人丢的恨不得脑袋塞进裤裆里,脑袋里嗡嗡直响不说,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那什么官儿说什么,还回答?
呜呜,想回家找爹。
“大人,我们不该不听军令,我们入了军营,就是大炎的兵。”
“我们要用刀,用箭杀敌。”
有人终于断断续续的回答。
谢玉扬眉,回答的正是她先前注意的那两个:谢方,王朋。
王军看向两人,也惊讶了下。
“还有吗?继续!”王军道。
随着王军这一问,噼里啪啦的杖责也停下来。
杖责停下来,场中的哭声停顿了半个呼吸,再次哀嚎呻吟起来。
被打的时候是外面皮肉疼,现在不打了,疼痛的余韵一点儿也不比板子落在屁股上的时候轻,疼的是皮肉里头。
王朋谢方两个脸色发白,唇色可苍,脸上都是汗,还是在说:“就是用自己的命去拼,也要拼,不过一死。”
“不怕死,就能活!”
“好,不怕死,就能活!”王军赞声,转头看向四周被杀鸡儆猴看着行刑的其他新兵,“你们都记住这句话,不怕死,就能活!想活着,就得不怕死!”
“是。”
“声音太小,听不到。”王军呵斥。
“是!”
震耳欲聋。
王军这才满意,让兵士们把长凳上趴着的子弟们带回营帐,被揍的先休息,站着没事儿的操练起来。
众人神色各异,也不知道是被揍了好,还是拼死拼活的训练好。
谢玉这才往新兵营进来。
王军拱手行礼。
“烦劳大人久等。”
“军营之地本就不容外人轻入,此战时更应如此。”谢玉道。
王军憨憨一笑,全没有谢玉刚才看到的凶神恶煞。
“不知大人所来何事?”王军问。
谢玉也直白:“新兵中有敌国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