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几个起哄的。
“娘!”
就在此时,陆微尘突然拉了把林昭笛的袖子。
林昭笛会意,一把把吕秀拉到旁边。
紧接着她朝为首的女人冲了过去!
两人紧挨的那一瞬间。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头栽倒,浑身抽搐,蜷缩在地上。
周围人都被吓晕了。
怎么了?
铁牛惊叫一声:“娘!”
他不敢扑上来,隔得远远的喊:“娘!娘你咋了!”
女人浑身发麻,控制不住抽搐。
林昭笛缓缓看向其他人,余光又扫一遍围观的人群。
所有接触到她视线的人纷纷后退。
有的人甚至已经惊慌失措地走远了。
这是什么邪术?
那女人怎么突然就倒了?
林昭笛一步步逼近紧随女人的那群人,扯出一丝微笑:“还来吗?来啊?”
“来,不是想打我吗?一起来啊?”
“不是想拉吕秀去民政局吗?走!和我去公安局!”
其他人哪里还敢动弹!
带头的人都已经倒了,半天爬不起来,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哪怕是铁牛,看到他娘这样,也浑身发冷,愣是一步也不敢靠近。
林昭笛风轻云淡地收回视线:“行,那你们现在把吕秀家整理好,赔钱……吕秀!”
她突然厉声道。
“啊!”吕秀打了个激灵。
“盯着他们!他们打碎的东西全部记上!”
林昭笛回头,去堂屋里拎了条凳子,就坐在院子中间。
吕秀一开始并不敢动弹。
但是她一扭头,就能看到林昭笛和陆微尘。
陆微尘还朝她摆手。
吕秀慢慢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试着开口:“快……快点整理……”
所有人都埋头苦干,扫地的扫地种树的种树。
她的声音慢慢坚定起来:“我……我们家被你们打碎了十三个碗和八个碟子!还有两个花盆……”
她越说越顺溜,脸还是红红的,却没那么惊慌了。
吕秀家的院子看着不大,其实也有个五间房。
这些人刚才乱打乱砸一通,每个房子都钻进去摸了一遍。打扫起来也格外麻烦。
他们也想反抗!
可是一转头,就看到林昭笛那个邪门的女人在那里坐着!
他们的娘\/老婆\/婶子,也就是为首的那个女人,还在地上死着呢!
一个两个毫无办法。
林昭笛恐吓完了这些人,又回头,一个一个和屋外围观的人对视。
尤其是刚才那几个起哄的——“你.你、你……还有你……乖宝?”
陆微尘大声回答:“娘!我全部记下来了!第一个人是国字脸、秃眉……”
这娘俩个一句一句,说得外头围观的人满脸惨白。
林昭笛又道:“我女儿都记住了……你们等着公安局的问话吧。”
“呸!和我有啥关系!”
“又不是我打砸抢的!”
那群人骂骂咧咧的,愣是不敢直视林昭笛,一个两个纷纷找借口赶紧跑了。
屋外的人缓缓散去,屋子里也收拾得差不多。
其中还有个中年男人动了下,试图把林昭笛按住。
结果被陆微尘用了一电棍,又瘫了。
旁边生死不知的晕着两个人,其他人哪里敢动弹?
收拾好房子以后,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
吕秀则蹭到林昭笛身旁,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母女俩:“谢……谢谢你们.……”
陆微尘拍拍她的肩膀:“秀秀姐姐,你可要记得给我做肉干。”
“没问题!”吕秀连忙应下,随后红着脸,又有些结巴:“我……你该叫我阿姨……”
“叫阿姨多生分,还把你叫老了,你也别叫我娘阿姨,给我娘也叫老了。”陆微尘抱着她娘mua了一口:“我和我娘亲如姐妹,你当然也是我姐姐!”
这下林昭笛都有些脸红。
乖宝怎么在外头还亲她?
不过她非常受用,碰了碰脸,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你那个大伯……”
吕秀神色暗了暗。
林昭笛便善解人意的道:“没事儿,不想说就不说。”
其实从刚才吕秀鼓起勇气保护她开始,她对吕秀的人品就更加信任了。
她可是知道吕秀有多害怕和陌生人接触。
她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逛街的时候分明也很快乐。但一旦有陌生人和她说话,她立刻就能萎靡下来。
明明自己也很想和人说话,想交新朋友,就是不敢。
林昭笛拒绝,吕秀反而开口了。
她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
她面带苦涩地道:“我……我爹娘都去世了。”
是在五年前的运动中去世的。
爸爸是首都一所高中的外语老师。
妈妈则是某大学美院的设计老师。
运动中他们双双去世,就剩下吕秀一个人。
吕秀当时年纪还小,只有十四岁,爷爷奶奶也都没了,妈妈那边的亲戚也被卷入了运动里。
她大伯吕知行就成了她的监护人。
不过……
看吕秀十七岁就被逼下乡,便知道她在她大伯家过得不好。
事实也确实如此,吕秀的大伯手里攥着吕秀家里仅剩的钱财,那些钱足够把吕秀养到成年。
但是他哪可能真就好好养?
他也不敢明着虐待吕秀,就冷暴力。
平时家里吃糠咽菜,馒头咸菜是主食,吕秀但凡觉得不好吃,就哭着说自己没钱。
——都是因为养了一个你,不然我们怎么会没钱?
吕秀就不敢说了。
事实上她大伯家的人饭点和她根本不一样,在她不在的时候,会好生做些好饭好菜,连肉都没怎么断过。
这还没完,吕秀父母去世以后,学也不能上了,她的衣服用品玩具等等全部悲大伯家的儿女抢走。
不仅如此,她寄人篱下的时候,还得被使唤着烧水做饭、洗衣扫地……
就这么折腾了三年,大伯家的儿女得出一个当知青。
大伯哪个都舍不得。就把她的年纪改了,打发她下乡。
吕秀有些难过:“我……我没办法……”
母女俩默了。
原来吕秀这么内向,是因为这个。
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又有什么办法?
林昭笛抱紧了自己的女儿。
当娘的总是看不得这种事。
吕秀叹了一声:“要是我爷爷在就好了……我爷爷以前还是个厂长呢……”
陆微尘转头:“你爷爷?”
吕秀懵懵的,不知道她怎么这么激动:“我……我爷爷叫原明德……”
“原香糕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