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后的易其马一溜烟地跑向家里。
了大院的门前,易其马侧耳细听,周围的邻居家没有动静,说明看电影让人尚未回来,没有对自家的堂屋中人产生干扰。
易其马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院门锁,然后蹑手蹑脚、凝神静气地走到窗户跟前。
他将耳朵贴在窗户纸上,里面并没有“啪啪啪”的声音,也没有呼啦呼啦的粗粗喘气声,更没有媳妇“嗷嗷哼哼”的不能自主的呻吟声。
易其马原本有些紧张和愤怒的心情有五分的疏解。
他轻轻地敲击堂屋的门。
随着“刺啦”一声火柴摩擦的声音,洋油灯昏暗的光充满了屋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易媳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拉开了门闩。
易其马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把眼往床上瞅了瞅,但只有可爱的小人儿。
随后又将目光扫描一下媳妇的脸蛋,有些淡淡的红晕。“难道是刚刚激动后留下的?禾十川人藏在哪里或者跑了?”
“易其马,俺问你话呢。你的眼乱盯什么呢?!你说你俩一块看电影,难道他是孙猴子,拔根毫毛逗你玩,然后真人脱身找俺来啦?”
易媳说完,就一手拉着易其马的衣襟,一手拿着一个长柄的笤帚,在床底下乱甩:“你看有野男人来嘛,你看有野男人来嘛,哮喘就够你受的了,再得个疑心病,你还想活呗?!”
也许易其马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于是笑呵呵地说:“她娘,俺不是那个意思,赶快上床吧。”
“上床?你行了吗?”
“这些日子很高兴,甭说还真行了。”
“为了郑恩之的事儿高兴?你还能让俺高兴高兴?”易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真的很甜,刚才川哥好久才有机会让她甜了一回,这会儿丈夫要是真的让她再甜一回,那是多么的过瘾啊!只是,丈夫带给她的感觉,怎么也赶不上川哥。
上床了,易媳怀有很大的期望。但易其马试了几次,都是软面条子。他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啦?他妈的,一定是那个黑衣哭女吓的。”
“你说什么?不行就是不行,什么吓的?甭找理由好不好!”易媳说完,脸一转,身一扭,就把背给了易其马。
话说禾十川趁易其马电影场熟睡之机,真的偷偷地跑回家和易媳幽会了。因为易其马看得很紧,禾十川都好长好长时间没有那个了。要不,他也不会趁这样的机会寻欢作乐。
刚刚与易媳翻云覆雨结束很舒懒地躺在她的身边的禾十川,嗅着她的体香很细致地品味着身体的畅快。
突然,他听到窗户外面有似熟悉非熟悉的声音:“还意犹未尽吗?不想小弟弟被割,就赶紧躲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禾十川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走掉。
“胆小鬼,再亲俺一下,再亲俺一下嘛,川哥!”易媳拉住禾十川不放。
“死到临头啦,俺的姑奶奶!”禾十川挣脱易媳的手,左瞧右看、轻飘飘地向栗树顶的家中跑去。
心慌慌地打开自家的堂屋之门,禾十川的心情终于稍微平静了下来。但当他走进卧室,心跳又“砰砰”地激烈起来了:借着薄薄的窗户纸透进来的一丝光线,他隐隐约约地在黑乎乎的卧室中,看到床上的薄被子鼓鼓的。
“谁?!”禾十川压低声音地叫了一声,他显然认为鼓鼓的是人。
“冻死了,冻死了!”一个粗粗的男人的声音。
“冻死了,冻死了啊!”一个低细变调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禾十川想到了以前很可能是个女人的黑衣人,又想到了刚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那个窗外之人。
“冻死了,冻死了!”
“冻死了,冻死了啊!”
这样的声音又来了一遍,而且语气更加可怜。
禾十川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壮了壮胆子,突然划着了随身携带的“双喜”牌火柴,快速地点燃了洋油灯,并顺手拿起了卧室内的一根可手的棍子。
“谁?!快说,跑到俺的被窝里做什么?!”
鼓鼓的地方并无回答的声音。
而且灯亮之后,连““冻死了,冻死了!””的声音也没有了。
禾十川很是奇怪,他一棍子挑开薄被子,可薄被子底下什么也没有,只有鼓鼓的草席子。
禾十川更觉怪异,是“谁”藏在了草席子下面?他又一棍挑开了草席子,结果刚才还是凸起的草席子,这会儿的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正在此时,洋油灯忽然灭了,草席子又鼓了起来。
“冻死了,冻死了!”
“冻死了,冻死了啊!”
草席子里的声音再起。
“妈呀,难道是那一对被冻死的奸夫淫妇的鬼魂顺着三河来到了文王塘庄缠上俺了?他们只有缠死奸夫淫妇才能托生啊!”
三河下游有座桥,桥西连着一广公社的大街。以前,一广街上有户人家,住着两夫妻。丈夫是个公家人,但爱喝酒。每天晚上下了班总要在外面先喝个几碗,然后迷迷糊糊回家就倒头大睡。
媳妇很俊秀。身材苗条,瓜子脸,樱桃嘴,柳叶眉,乌溜溜的眼睛,直挺挺的鼻子。似乎就是个西施再生。
丈夫对媳妇非常疼爱,但因为他比媳妇大十几岁,又爱喝酒,公务又繁忙,所以在房事方面很不能满足媳妇。
有一次,媳妇回娘家,和姐妹闲聊,聊到了这个话题,她就倾诉了自己的不满。
大姐说:“妹子啊,苦了你了。浪费了多少青春年华,少了多少快活!”
大妹说:“好端端的一朵花,他不嗅,不会请人闻闻吗?”
媳妇说:“他是个公家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大姐说:“那他就做男人啊?”
大妹说:“他不明招,那你就自己暗招。”
媳妇问:“妹,怎么暗招?你替俺招一个。”
大妹说:“妹招了也是自己享用,能让给你?”
大姐说:“就这个法子,做与不做,怎么做,你自己想想吧。”
几句话,勾起了媳妇的偷奸之心。
一日,媳妇正站在门口闲看。正巧一个行路的男人尿急,便找处墙根解手。他没有看到媳妇,却被媳妇看个正着。媳妇仔细一看,此人不知硬朗英俊,那个长得也是又粗又长。
媳妇忙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摘下,用手绢包了起来,朝“尿急男”头上丢了过去。
“尿急男”莫名其妙之际,却看到漂亮的媳妇,正在那掩嘴偷笑。他捡起手绢,打开一看,竟是手镯。
“尿急男”心想:“嘿?敢情俺要走了桃花运?!”
“尿急男”是邻近庄的经商之人,身上也带了不少的钱,于是,用手绢包了手镯,外加金钱,丢到媳妇旁边。媳妇也俯身捡起来,笑吟吟地收下了。
“尿急男”刚刚尿尿的那个东西反应强烈,但无奈他还有急事,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媳妇。媳妇也如渴极的人儿,到了嘴边的水喝不着,全身痒痒得不知要抓哪儿。
一天上午,媳妇送了丈夫出门,然后梳洗完倚在门边张望。只见远远走来一个人,也正朝她这边张望。待走近了定睛一瞧,正是那日的“尿急男”,媳妇心里像装了只兔子。
只见他一路走过来,不做停留,径直闯进门来。媳妇忙往里缩,退到了门帘后面,从帘后探出半个身子。
“尿急男”心领神会,进门就把门闩了,转过身来把帘子一掀,媳妇忙把身子一闪,“尿急男”抢步上去,一把抱住,就亲了上去。
媳妇挣扎着说:“非要俺喊人吗?”嘴上虽这样说,双手却早就搂住“尿急男”的脖颈。
于是,一阵又一阵激烈的床上之事就上演了。
这样的事儿,男女双方都会上瘾,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尿急男”只要有空,总会前来云雨一番。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样的事儿让男人的弟弟发现了,于是告诉了哥哥。
丈夫非常愤怒:“俺平日里这么疼她,没想到她竟敢给俺戴绿帽子。俺可是个公家人,这口气怎能忍了?”
于是,当媳妇和“尿急男”再一次滚床的时候,丈夫和弟弟就当场捉奸了。
丈夫本想两刀结束这一对奸夫淫妇的性命,但又想这样算便宜了他们,于是,就把他俩捆起来,在寒冷的冬天里放到了刺骨寒风的大桥下,让他们慢慢地被冻死,这样,丈夫才觉得解恨。
但放到桥下后,丈夫又生就了一丝怜悯之心,于是用一个草席把他们裹了起来。
这对男女被冻死了。从此,这对奸夫淫妇的游魂就在世间游荡,随时准备缠死后来的奸夫淫妇,也好换出他们托生。
禾十川想到这里,心里嘀咕:“难道他们还没有找到下家,今夜来找俺的事儿了?”
禾十川拔腿就跑,但此时洋油灯突然点亮,上次那个黑衣人一跃到了他的面前:“也不谢一声恩人就想逃啊。冷,冻死人,冻死人了啊!”
原来,刚才床上粗粗男人和低细变调人的声音都来自这个黑衣人。
“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怎么会是俺的恩人?”
“俺既是人,又是鬼。俺刚才在‘乱坟岗’靠哭泣招来了易其马,又弄昏了他。这么长时间,俺穿得又如此单薄,可把俺冻死了。回来又在窗户跟前给你通风报信,让你的弟弟免受被割的灾难。不是你的恩人是什么?”
“那谢谢这位大侠恩人了?”禾十川说这话还真的很真心,黑衣人的出现,否定了被子中有夺他命的魂灵,还帮他躲过了易其马的大劫。
“光口头的呀,来点实惠的好吧?!”
禾十川想到上次,看来,这次,不掏些真金白银,也是不行的了。他献上了一叠票子。
“算你还讲点良心!”说罢,黑衣人拉门而出。
望着黑衣人的背影,禾十川脊背一阵发凉:“看来,俺被赖上了。幸亏倚靠城区的朋友做点小生意,否则,很难应付啊!”
在黑衣女人进入易其马家的同时,窗户跟前偷听的另一个人迅速地躲了起来。随后,随着黑衣人的走出,此人也轻手轻脚地走向董春月家的方向。
要知此人找董春月何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暗夜黑衣醒“梦”中,
其马抵家无现行。
被窝对话诡异恐,
黑衣川地为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