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景宁宫发生的一切就全部形成文字呈在了景云瑾的书案上。
在看到密信里说,景云行起了个大早去了淑妃那里,状告景云慎阳城办差途中收人的事。
景云瑾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当初既然敢在文迁县城做这件事,自然不会想不到景云行这一茬。
也可以说他是故意当着景云行的面去做的这件事。
这些事情是绝对瞒不过淑妃的,所以他从一开始也没想着隐瞒。
他替李晃二人一早就做好了身份,便是淑妃去查也不在怕的。
待看到景云慎居然赶在景云行之后去了淑妃宫里。
瞬间所有的好心情都终结在这一刻。
就怕景云慎会如同上次那般被淑妃责罚落得一身伤。
...
然而等景云瑾真的看完所有的内容后,一时又不知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继续为景云慎忧心。
他不明白,为何他已经做了如此多的与前世不同的事情,尽力去改变事情发展的轨迹。
可是某些节点就像是无法避开一样,还是会在合适的时机到来,比如青漪入二皇子府这件事。
上一世六皇子离开禹京后,淑妃无意间发现二皇子居然在背地里发展势力,所以借口将青漪送进二皇子府,试图用将军府来牵制景云慎。
这一世因为他的干预,景云慎也去了阳城,淑妃自然没有机会发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事。反倒是因着他送去的那两个人,惹得景云行跑去告状,这才让淑妃起了防备之心,想要一石二鸟,同时处理景云慎和青漪。
不同的是,上一世她真的成功削弱了景云慎的势力,而这一世的景云慎不再坐以待毙,不再以守为攻,而是拥有了可以反击的力量,可以自如的以攻为守,占领上风。
虽然整件事情最后没有按照计划得来,可他一点儿也不想责怪谁。
满心满眼都是对景云慎的心疼,可以想见,当时该是如何艰难地选择,可他还是想要保护无辜的人。
基于对景云慎的了解,他比谁都知道,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绝不是因为惧怕未来可能会同将军府产生的纷争。何况这一世景云慎的势力范围并没有暴露在人前。
而两世都不愿意娶青漪。只是因为不愿意害了青漪。
景云慎后院住着的那些人,他们都清楚得很,那不过是淑妃派来的探子罢了,无法拒绝才不得已委曲求全。
可青漪不是,她背后站着将军府,就决定了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探子。淑妃也只是想要把她拿来当刀使。
景云慎生来良善,如何能接受一个两情不相悦的妻子,又如何能让无辜之人去那群狼环伺的后院。同那些探子一起斗争,蹉跎一生。
若当真这般,那又与淑妃何异。
一个只想做纯臣的人,又有什么错呢。
如今被逼无奈之下,选择加入淑妃的阵营,想必此刻没有谁比景云慎更痛苦了吧。
以后他们兄弟二人再相见,怕是不能像以前那般无所顾忌了。
便是为了保护景云慎,他也得做出恶语相向的样子。
只是不知,他能懂景云慎所做的一切,那景云慎又是否能明白他的心里所想。
待日后若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只希望他们兄弟之间还可以握手言和。
但愿吧。
......
隔日一早,众臣子都齐聚在朝堂门口等待觐见。
因着时间尚早的缘故,人群都不甚规矩的分散开来,三三两两混在一起闲谈,多是以派系为区分。
离老远就看到,国公爷身边围了好些人。
位于正中的正是国公爷,和...正朝着国公爷见礼的景云慎。
想必国公爷也很是满意他们的队伍能够收入如此一员猛将吧。不然为何他笑的那般畅快。
再看景云慎谈笑间那副自如的样子,若非昨日他已经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更了解景云慎本人的品格,怕不是真的会以为他投靠了国公府。
可任凭景云慎演的如何情真意切,景云瑾还是可以看到笑容下隐藏的那颗苦涩的心。让一个生性洒脱的人去做这些虚假的事,那他的内心一定比谁都难过吧。
......
“上朝”
待方怀英踏出勤政殿宣布上朝。
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排列整齐走过高阶,踏入这读书人一生都渴求的地方。
阳城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如今早朝也不过是些鸡零狗碎的事务,要说重要的事,也就是即将要到来的年节了。
而在年节之前,陛下还需要带着众人前往皇陵进行祈福的事宜。
说到去皇陵祈福的事,一时之间朝臣们便又起了纷争。
“往年都是太子殿下在做这些事,今年自然还是交由太子殿下来做比较好。”
内阁学士薛大人,本就是太子一党的人,自然是向着太子说话。
往年都是交由太子殿下来安排一众事宜,大臣们也从没有提出过什么异议。可今年因为有六皇子的光辉形象在前,国公府的人便也不甘寂寞,非要寻个借口出来反驳。
“如今又不只有太子一个得力的助手,我看六皇子这次阳城的事办的就很是不错嘛。”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景云行,听到大臣对他的赞赏,不免有些喜上眉梢。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其他人也都纷纷站了出来表示声援。
“是啊,阳城这次疫病的凶险紧迫程度难不成还不能显露出六皇子的才能吗?”
“往常都是太子殿下在安排这些事不假,可这不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吗?”
“我看六皇子就很适合承办这次的事。”
这明显不就是诡辩吗?可眼下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都只顾着推举自己家的主子。
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太子殿下主持此事多年,具备丰富的经验,若是临时更换成六皇子,只怕不妥。”
“若要论起经验,这疫病谁有经验,不也是摸着石头过河,难道六皇子做的不好嘛。”
“何况祈福一事不仅有礼法可依,还有礼部从旁协助,循规蹈矩的事,又有何难。”
“说的也是呀。”
“祈福一事极为慎重,不可乱来呀。”
“那可是皇陵......”
“那可是百年不遇的疫病。”
...
当众人都在一片争吵声中的时候,柳知节却站在原地没有什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