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卢屿”
还不待景云慎有所表示,卢何一听卢屿姓卢,便立刻显得很是激动。
“爷,这是我本家呀”
“兄弟,认识一下我叫卢何。”
卢屿对于卢何的热情不是很受用,稍显不自在,只干巴巴的笑了笑。
“你二人可有什么擅长的”
知道各自擅长的部分,才好在分工中更大的发挥个人的作用。
景云慎如是想。
“属下擅计算。”
“属下没有什么长处,只有这一身蛮力。”
景云慎觉得,能特意让景云瑾下功夫布局也要将这二人送到他身边,那么这二人应该不会像他们说的这么简单。
但他们也没有隐瞒他的理由。
擅算,蛮力。账房先生,脚夫。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留着日后再慢慢发掘吧。
余光瞥见景云行向着他们几人围坐的地方靠近,景云慎便不再开口,只专注的啃着干粮。
李晃敏锐的察觉到景云慎与景云行的不对付,在景云行到来之前便拉着卢屿站了起来。
连同卢何一起向景云行见礼后,坐在了景云慎的身后。
卢何本来还以为要提醒这两人,谁知那李晃如此有眼色且知进退。
内心得到极大的安慰,感叹景云慎身边终于有了一个门客一样的存在,能够去分担那些,人情往来,心机谋划。
“怎么看我来了,便不说了,有什么是我不方便听的吗”
“六皇子多虑了”
若刚才只是感觉,那现在这你来我往间,便明明白白的在告诉李晃,二皇子与六皇子两兄弟之间不仅不对付,还剑拔弩张。
“当然是我多虑了,你与这两个蠢笨的货色凑在一起,又能说出什么有深度的话”
对于景云行来说,李晃,卢屿二人不过是一介布衣贱民,身为景氏王朝的皇子,他自然有高高在上的资本,他的世界里从来都不可能有这二人的一席之地。
景云慎对他来说,还不如这二人,这二人起码还有身而为人的自由,而景云慎从被淑妃收养开始,便已经丧失了一生的自由。
外人眼里的景云慎是个皇子,光鲜亮丽。
可知情人都知道,在景宁宫里,连淑妃身边的白玉,白兰都可以对景云慎出言不逊,又何谈地位。
“还请六皇子慎言”
眼见景云慎丝毫不为他说的话而有所波动,则调转矛头对准了李晃,至于为何不是卢屿,实在是那人块儿头太大,看着就有隐隐的压迫感。
“你,瘦竹竿”
景云行指着李晃,指名道姓。
“你昨日突然出现,可是心怀不轨之意”
李晃知道景云行是拿景云慎没有办法,才拿他们开刀的,立时跪在地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朝着六皇子哭诉。
“回六皇子的话,草民不敢,实在是连续几日水米不打牙,一时脱力才碍了二皇子的路呀。还请六皇子明鉴”
景云行本来很是满意李晃的识时务,正享受着李晃的祈愿和哀求。
可是林乘之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
“殿下,请随我回去”
林乘之说着,便伸手要将景云行拉走。
“为何”
景云行很是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能够折辱景云慎的机会。
哪怕是通过羞辱景云慎身边的人,间接落他的面子,也甘之如饴。
眼见景云行并不愿意就此罢手。
林乘之向前迈了一步,直接挡在了景云行和景云慎一行人之间,俯身靠近景云行。
“狄督运在看着这边”
闻言,景云行转头看向远处的粮草督运官狄原,那人果然面朝着这边坐着。
不知看到多少听到多少。
其他随行之人或多或少都是和他有一定的往来牵绊,就算不是,也会碍于国公府的面子不敢多言。
可这狄原,隶属于兵部,既不属于太子那一派,也不属于他们这一派。
不是没有尝试过拉拢,只是这人油盐不进。
他其实并不将狄原放在眼里,不过一个兵部马前卒罢了。
只是听母妃提起过,他们也举荐了粮草官,但都被陛下驳回了。
随后狄原便成了粮草官。
这狄原背后是谁尚且不知,若是招惹了着实棘手。
“六皇子随我过去在用一些吧,此处离阳城还有些距离呢”
林乘之顺势揽上景云行的肩头。
“哼”
想通了这一点,景云行恶狠狠的瞪了景云慎一眼,不情不愿的顺着林乘之递来的台阶,随他走了。
“表弟,你太冲动了”
做为国公府的嫡长孙,林乘之一出生便顶着世孙的名号。
他得到的宠爱和重视并不比景云行少。
只是因为他的姑母淑妃出自国公府,才使得景云行一出生便与国公府深度捆绑在一起。
这次阳城的事,他做为翰林院编修,就算朝中无可用人选,也轮不到他去。
可姑母从宫里递了信出来,指名道姓非要他走一趟,去协助景云行。
对于朝政景云行没有任何经验,争取阳城这个机会,表面上是为了景云行顺利入朝,实际上是为了给国公府下一步行动打基础罢了。
正是出于大局考虑,他才答应走这一趟的。
哪怕不为协助景云行,也为约束景云行。
六皇子这被宠溺到为所欲为的性子,迟早会为国公府带来灭顶之灾。
“表哥,你刚才看见没有,那软蛋都不敢反抗我。你若是晚来一会儿,他估计都得给我跪下。”
景云慎的不反抗,使得景云行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一点也不在意林乘之的好心劝慰,反而有些埋怨林乘之坏了他的好事。
“之前在文迁县城就坏了我的好事,我都还没找他算账呢,此去阳城,我若有心便是将他留在阳城,又当如何”
听景云行说着越来越出格的话语,林乘之简直不能想象,他那姑母就是如此教养皇子的,这般拎不清的人如何能成事。为了避免景云行再说出什么更骇人听闻的话,只得怒斥。
“景云行”
出于身份地位的考虑,林乘之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景云行。
他身为国公府世孙,已是极大的荣耀,可比起景云行还是不够看的。
毕竟这天下是景氏王朝的,坐天下的也是景家的人。
就凭景云行姓景,这一点就是他一生都拍马不及的。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加不忿。
难道他们国公府的未来就压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他简直不敢想象。
“知道了,不说还不行嘛,凶什么凶”
对于自家这个表哥,景云行还是有点害怕的,主要是这个表哥从来都不会像国公府里其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一样,主动围绕在他身边,来讨好他。
反而每次他做了什么错事,都会义正严辞的把他的罪行陈述给母妃。
任由他如何用金银财帛贿赂,或者苦苦哀求,表哥都不为所动。
从小到大,母妃最是欣赏这个表哥,总是拿他和这个表哥放在一起比较,夸赞表哥博学多才,文武双全,然后逼着他学那些他不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