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去准备洗漱的东西,您该歇息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言离也看完诊回去了。
她更是直接拒绝了殿下让她同成文一起逛街的安排。
那这个点儿就不会有什么别的事了,蝉衣便打算伺候景云瑾洗漱后歇下。
“先不忙。”
景云瑾却气定神闲的坐着,没有一丝要行动的样子。
“殿下这是,还不困?”
本来已经打算去准备洗漱物品的蝉衣,闻言又退了回来。
“有客到”
景云瑾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便响起了敲门声,蝉衣一看神了,将卷起的衣袖放下,略微打理了一下,便去门口开门。
没想到门口居然是去而复返的成文,不过身旁站着的不是言离,而是那个留下来的太医院院副。
不知道成文和殿下在搞什么名堂,言离不是刚走吗?
“殿下安好。”
“不太好。”
景云瑾有一说一,一点也不恪守那些虚礼,反倒是一下子将院副架在了那里。犹豫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院副不说他来说。
“今日同六皇弟有些龃龉,二皇子前来调和,不想发生了些小意外,我这腿又被压了,没办法才惊扰院副来一趟。”
景云瑾语气十分客气,对于事实的表述也很客观。
“下官惶恐。”
但这一切听在太医的耳朵里,拼凑出来,却让人震惊,六皇子一人单挑了二皇子和太子殿下。
这是他可以知道的吗?太子殿下不要面子的吗?他还不想被灭口。
成文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早已将景云瑾的中裤高高卷起。
院副被逼无奈,只得犹豫着上前,撩起衣摆半跪在轮椅跟前,为景云瑾做检查。
既害怕检查出什么问题,又害怕查不出什么问题。
前者害怕不小心被动拿捏六皇子残害兄长的证据,后者害怕万一有所疏漏主动葬送大好的前程。
前怕狼后怕虎的心理使得院副陷入了天人交战,以至于迟迟不能得出一个结论来。
景云瑾特地让太医来一趟自然有他的目的,总不至于是为了让太医给他看病的。
至于太医心里会怎么想,他不在乎。他的目的达到了就好。
可成文一心牵挂着殿下的安危,现在太医犹如入定一样,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事,但言离也是他亲自接过来又送回去的,对于言离他还是很信任的。
“院副”
不得已成文只能主动出击,不管怎样总要给一个结果才好吧。
“啊”
思绪被骤然打断抽离,使得这位年长的院副受到了惊吓一般,身体猛然震颤。
“殿下的情况如何”
“殿下的情况,这...到底还是损了身体的,气血有亏,我暂且开一个滋补的方子,先吃吃看。”
这明摆着就是太医糊弄学,成文心里好歹有了底。
但做戏做全套,还是尽职尽责的跟着太医佯装去取方子,顺便送一送太医,反正这个药抓来也不会真的给景云瑾吃。
而听见太医诊断的景云瑾与蝉衣,实在是两相无奈。
虽然太医和言离说的话都大差不差,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言离是真的有实力,说的话也很是中肯而太医则完全不一样,他的话只是按部就班,走中庸路线,主打谁也不得罪。
这次是真的事情都忙完了,景云瑾唤了蝉衣伺候他洗漱。
成文回来的时候,得知景云瑾已经躺在床上打算就寝了,便没有打扰直接守在了隔壁房间。
次日一早用完早膳,都快启程了,也没有等到成文熬的药汤。
蝉衣以为成文忘了,便去询问。
“殿下的药呢”
“什么药”
“滋补气血的呀”
“不是都吃了吗”
“没有吃呀”
“殿下的早膳呀”
这下给蝉衣整懵了,殿下的早膳里难不成加了滋补的药了。
一看蝉衣就没明白,成文耐心的给蝉衣解释。
“昨日我询问过言离时,言离提议针对殿下的情况可以改用食补的方式进行。至于太医的药方子,权当给灶膛添柴了。”
“原来是这样”
比起太医的汤药,自然还是言离的方案更让人信服。
可即便是这样,为何送走言离后,又多此一举请来院副呢?
“既然一开始就不打算使用太医的方子,为何还请他来”
“因为有些事需要让更多人知道,可我们不能说”
“你是说六皇子”
需要让太医去宣扬的,他们还不能自己说出去的,那只能是昨日六皇子在这里干的好事了。
这事要是传的禹京人尽皆知,那六皇子还不得背上一个嚣张跋扈,目无尊长的罪名。
如此一来禹京那边也会知道六皇子前往阳城办差途中沉迷享乐,延误行程。
这一桩桩一件件,怕是会提前在陛下心里给六皇子记一笔。
好厉害的一步棋呀。
“是”
等到他们回到禹京,这件事就会传出来,所以也不怕现在就让蝉衣知晓。
“文管事,可以启程了”
“这就来”
打发了前来通知的人,转头来又叮嘱蝉衣还是去殿下的车架。
“那何必又为我单独备车架”
蝉衣指着的殿下车架后面的那一架,很是不解。既然一路都是与殿下同乘,那干嘛还为她单独备了车架。
“言离”
成文偏头靠近蝉衣耳边说了两个字。
蝉衣很是惊讶,她没想到言离藏在她的车架。
惊讶过后又捂嘴偷笑。
她从仅有的几次与言离打交道中,便了解到,这个人臭屁又傲娇。
如今要屈身藏于女子车架,要说成文这样安排没有掺杂一点报复心在里面,她是万万不信的。
景云行昨日在客栈休整过后,便披星戴月的跟随队伍一直在赶路,想早点到达阳城。
那边山高皇帝远,除了狄原之外,基本都是他的人,到那时他就能得到真正的休息了。
正因为有了这样那样的盘算,便开始觉得路上的临时休整都显得格外浪费时间。
又熬了一个大夜后,其他人都显出疲态来。
于是便商量着临时停下休息片刻。
景云慎自从昨日应下了李晃他们后,便去寻了景云瑾,后来又一直在赶路,为了保存体力,便没有急于和李晃他们深入了解些什么。
现在几人围坐在树下啃着干粮,便想着利用这个空档聊上几句。
等到了阳城,忙起来就更没有机会了。
也不至于到时候用的上人家的时候,却连个名字都叫不上来,那便显得太不尊重对方了。
即便现下纳入麾下,是他的人了。那也要考虑这二人背后有着景云瑾的一片真心。
怎样看都容不得他辜负。
“李晃是吧”
景云慎试探的开口。
“是,主子。”
当初自愿与景云瑾达成协议时,便被告知过他们会有自己的主子,时机到了就会让他们相见。
所以,即使这几年间他们都不曾知道主子是谁,他们也早已从心底忠于这个未曾谋面的主子。
“这位兄弟唤做什么”
确认了李晃的名讳,便询问起这个号称李晃弟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