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蔓蔓这段时间都在和他学习，但一直都称呼他为教授。
其实在课堂上，学生也都是这么称呼教授们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教授”到底不如“老师”显得近亲。
范崇正本来是陈志圣最得意的学生，有意等他大学毕业就直接招他到名下继续深造研究生。
可惜局势乱了，就连大学都不招生了又哪里来的研究生。
陈志圣就只能等范崇正大学毕业后，将他以助手的名义带在身边，实际进行教学活动。
范崇正为表近亲，也是称呼他为“老师”而不是教授。
现在路蔓蔓比范崇正还得陈志圣的欢心，不能光明正大的将她收在名下当学生，那先听听她叫老师，总可以吧？
这段时间承蒙陈志圣悉心教导，路蔓蔓也有意高考恢复后投入陈志圣的名下继续学习。
听到他的要求，没有丝毫犹豫的叫了声：“老师。”
“哎！”
陈志圣瞬间满足，就差叉着腰仰天大笑几声了。
哗啦！
一盆水泼在陈志圣的脚边吓了他一跳，打断了他的得意。
“老路你看着点啊，差点泼我脚上！”
陈志圣反射性的往旁边蹦了两步躲开，看到提着空盆的路向明气得瞪他。
路向明也不甘示弱，撇嘴回瞪他：“聊完了吗？聊完就进来帮个忙，别光杵在原地不动了。”
陈志圣无语：“刚我说我来做饭，不是你说不用吗？现在反倒要我进去帮忙了？”
“刚才不用，现在要了，还不快点过来帮把手？”路向明翻了个白眼，提着空盆进了灶房。
路蔓蔓挽了挽袖子上前。
“我来吧。”
结果刚到灶房门口，就被路向明给推出来。
“不用你，有你陈老师就够了，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河边玩会儿，好了我叫你。”
路蔓蔓无语：“真不用我？”
不用她反而叫陈教授进去，这是搞什么？
“真不用，老陈之前也说想做顿饭显摆下厨艺来着，正好今天就让他露一手。”
路向明转向陈志圣催促。
“等啥呢，进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陈志圣翻了个白眼跟进灶房。
路向明也不客气，直接将手里没切完的土豆塞给他让他切。
路向明这个小屋的灶房不大，里面挤了三个大男人后就满满当当的再落不下一只脚。
路蔓蔓站在灶房门口，发现里面真没地方也确实一点活都不给她后，耸了耸肩离开门口，拉着也想挤进来帮老师干活却无处伸脚的范崇正，去一旁聊天去了。
见她离开，里面切土豆的陈志圣不禁笑出声。
路向明瞥了他一眼：“土豆长得很好笑？”
陈志圣也回瞥他：“没你好笑。”
路向明瞪他：“让你进来帮忙，身怀不满人身攻击了？”
陈志圣又笑了：“哎，我不就是和你女儿关系亲近了些吗？看给你醋的，犯得着吗？”
路向明哼了哼转过身去炒菜没说话。
心里却不开心的嘀嘀咕咕着。
怎么犯不着？
蔓蔓现在可以接受他的照顾，也会时常关心他的身体，却偏偏一直都没有开口叫过他一声“爸”。
他们的相处看起来和谐，却总让他觉得中间还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让他们只能止步于此，不能再亲密。
女儿都没叫过他“爸”，却叫了陈志圣“老师”，他嫉妒，不行吗？
他就嫉妒，就嫉妒！
怎么啦？
路向明抿着唇，不开心的将手里的锅铲敲得铁锅当当响。
陈志圣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从他头顶好似都冒着酸溜溜的泡，不由得又笑出了声。
“待会儿少放点醋啊，够酸了。”
回应他的，是铁锅更响的叮当声。
*
蔡雪惊魂未定的被曾景祥带走，车开上前往军区总院的路上，她却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吵着闹着要现在就坐火车回家。
曾景祥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借了火车站的电话给北省军区总院打电话汇报，然后就接到了送这位祖宗回京的新任务。
曾景祥心里骂骂咧咧，却也没办法，只好买了火车票送这位祖宗上车。
折腾了两天，倒了两趟车，这才顺利将人送到家门口。
曾景祥看着她进了警备森严的大院后立刻调头就走，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而蔡雪满心的委屈也根本不在乎曾景祥有没有跟她进去，拖着行李箱哭哭啼啼的就跑回了家。
“爸！爸！”
蔡令国不在家，倒是她二哥蔡云在。
要说蔡家都是好样貌，蔡云身高腿长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气质沉静，和蔡雪这种冒冒失失的性子很不一样。
他身上背着一个画板，手里提着颜料袋子，看样子正要出去写生。
见到蔡雪哭着跑进来，好看的眉头微蹙，低声喝止：“爸现在还在单位没下班，你这又怎么了？而且你不是去北省找齐修远，怎么突然回来了？”
蔡雪被蔡令国惯得一向目中无人，就算看到她二哥，也一样不放在眼里。
“你除了画画还懂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
蔡雪抹着眼泪，对蔡云吼完，跑向一旁的电话机，一边哭一边给蔡令国的单位打电话。
“我是蔡雪，给我转蔡部长的办公室！”
蔡令国单位的总机处都已经习惯蔡雪的大呼小叫了，很快帮她接通了蔡令国办公室的内线。
电话一接通，蔡雪就委屈的抱怨着：“爸爸，我又被路向明给欺负了，呜呜呜——！”
看着蔡雪向蔡令国告状，蔡云不用听也知道，电话那边父亲会用着怎样宠溺的语气在哄蔡雪。
他和父亲建议过很多次，蔡雪的性格太偏了，不能再这样无条件的宠溺下去，不然不说以后会不会惹祸，嫁可都嫁不出去了。
她在京城这么出名，哪个男方家会愿意娶这么个惹祸精回家？
可父亲嘴上说着对，实际却依旧我行我素，该怎么宠还怎么宠。
蔡云抿唇提着背着画板转身离开，不想再看蔡雪对着电话哭。
算了，父亲愿意怎么宠就怎么宠吧，大不了蔡家养她一辈子也就是了。
蔡云走没走蔡雪一点都不在意，她只专心的对电话那边的蔡令国哭诉着。
“爸！路蔓蔓这个贱人越来越会讨好人了，我看到陈志圣带了一大堆人去了北省找她，不知道在干什么！爸，你可不能让她再继续嚣张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