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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长情珏 > 第66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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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到消息,立马辞别他心爱的姑娘,心怀忐忑却又无比开心的踏上回萨纳都的路程,一路想象的都是父王微笑迎接他的面庞,却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父王冷冰冰的尸体。

他是父王最疼爱的孩子,可他却没有在最后的日子陪在他身边,军师南定说,父王中箭后高烧好几日,昏迷中一直叫着他的名字,父王临终都没能见他一面,一定特别失望,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日回来,是他让父王带着遗憾去了天堂,父王一定在怪他!

“父王您在天堂看见母亲了吗?你们曾经那么相爱,母亲是因为我才失去了生命,是我让您失去了妻子,宝音是个罪人,为何让宝音来到这世上?若没有宝音,你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没有宝音你们一定能幸福的生活到老,都是宝音的错,让你们天人相隔那么多年,现在好了你们终于相聚了,过不了多久宝音也来跟你们相见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的生活在一起了,您知道儿子曾经多少次的这样盼过吗?天下哪个孩子不盼着和父亲母亲生活在一起?宝音这个愿望快要实现了!”

“王爷,这不是您的错,王妃的死不是您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母亲不生下我,怎么会死去,没有我,母亲和父王会生活的很幸福!父王说母亲很漂亮,父王很爱她!”

“王爷。。。”萧凝丝站起身,哭着走出帐子,再次来到泾水河边,躺倒在草地上,她气馁了。

余姑娘都不能让王爷振作,她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这就是王爷的命,王爷还这么年轻,他还有大把的好年华!萧凝丝恨恨的拍打着身边的草地,忽然一位带着斗笠满脸胡子身穿一件普普通通灰色布衣的老汉站在她的身边,萧凝丝烦闷的坐起转过身去,不想说一句话,何况还是一个陌生人。

“凝丝姑娘!”听见来人叫出她的名字,萧凝丝惊讶的回头再次细看这位老汉。

“凝丝姑娘不认识我了,我是后奈啊!”老汉摘下斗笠。

“后奈师傅?”萧凝丝惊喜的跳起来,“您是后奈师傅!哎呀太好了,这两年您去哪里了?凝丝好想您啊!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凝丝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上个月听说后才急着赶回来的,真没想到大汗走的这么突然,哎!小宝音肯定特别伤心吧?”

“嗯,自从大汗殡天,王爷就一蹶不振,被哲布这个天杀的关在铁笼子里了,王爷现在只一心求死,凝丝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还好您回了,您赶紧想想办法救救王爷吧!”

“带我去见他!”

“好,我带您去!”萧凝丝带着后奈再次来到小帐子,看守的兵士一天收到两个金饼的贿赂特高兴,挥手便让她带着后奈进去了,自从宝亲王关在这里,哲布大汗就从没来看过他这个兄弟,还以为一个被大汗忘记的兄弟,没甚油水可捞,没想到,来了个姑娘,隔三差五就来看宝亲王,每次来不是金饼就是玉镯,他倒希望这个姑娘天天来,他就发了!

宝音还是刚刚萧凝丝走时的姿势,看到萧凝丝又回来还是没一点反应,“王爷,您看看我带谁来了?”宝音抬抬眼皮看到后奈,又低下头去。

“宝音,师傅听到消息,走了一个多月才来到萨纳都,师傅来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你这样,你曾经是多么充满斗志、充满阳光的草原儿郎,就因为你父王的死,你就打算放弃自己了吗?”

“我本就不该活,我不孝,父王伤病我都没侍奉在床前,是我害死了我母亲,害的我父王孤独这么多年。。。。”

“胡说!”后奈一跺脚,“你知道我为何来到萨纳都吗?我是为了你,为了你母亲,你母亲是图南的公主,我是图南丞相的儿子,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女子,我们俩从小青梅竹马,如果没有和亲,我和你母亲一定是一对佳偶,我爱慕你的母亲!”

“但命运总爱跟人对着来,图南遭遇了大变故,她父王为了图南将她和亲给萨纳都你的父王胡和鲁,来换取萨纳都对图南的支持,你父王早就听说你母亲的美貌,欣然同意。

那时的胡和鲁已经有了两房侍妾,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和一个两岁的女儿,你母亲和亲后,我来萨纳都好几次,想着如果胡和鲁对她不好,我便将你母亲带走,我们便从此天涯海角,做一对流浪鸳鸯,但胡和鲁对你母亲还算不错,所以我就失去了我心爱的姑娘。

我心灰意冷,回到图南只醉心于修炼武功,三年后,听到你出生的消息,我很为你母亲高兴,她有了儿子便有了立身的根本,在我们草原,后宫嫔妃只有儿子才能让这个母亲抬起头来,可是她只高兴了三日,便撒手而去,我得知她去世的消息悲痛又震惊!

我想去天堂陪着她,因为没有她的世界,我感觉太阳都是灰暗的,以前我看不见她,但我知道她就在这片草原上幸福的生活着,我想她的时候,还能远远的看看她,可是连这样的奢望都没有了,我想死的离她近点,想在死之前看看她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身上流着她的血。

我来了萨纳都看到你第一眼,感觉你浑身都有她的气息,她好似依旧住在这里,是她的爱指引我来找到你,让我好好教你武功,护你健康的活下去!我还想查查你母亲的死因,女人生孩子会死人,但是你母亲是生完你三天以后才死的,我觉得这事一定有蹊跷,于是我留了下来,一来照看她用生命生下来的你,二来查查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宝音呆愣愣听着,眼角溢出温热的泪水,后奈叹口气继续说。

“你父王看我武功还不错,要我做他的侍卫,我说我只做小皇子的师傅,你父王知道我是图南部的人,不会对你不利,也或许还有对你母亲的眷念吧,他很痛快的答应了,这么多年来,我一边教你武功,一边暗中查探你母亲的死因,可是这么多年,老夫始终没查出端倪,前几年你父王发现我在调查此事,不允许我再查下去,我赌气离开,如今你父王殡天,你也已经长大了,再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查下去,所以你必须振作起来,你是你母亲唯一的儿子,害死你母亲的另有其人,你再如此自责颓废,怎么对得起她的死!”

“师傅,我母亲是被谁害死的?”

“你母亲去世第三年乌仁哈沁就被扶了正,当中最得利的就是她,但我没证据,所以不敢确定,你父王总阻止我查下去!宝音,你母亲死的冤,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查出真凶,以慰她在天之灵!”

“我宝音对着长生天发誓,一定找出害我母亲的凶手!宝音再不会这样颓废下去,我要做石勒布顶天立地狼群的首领,为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好好活着!”

“王爷!”萧凝丝激动的泪如雨一般啪嗒啪嗒落在她的衣襟上,王爷终于醒过来了!

“你准备怎么做?”后奈问。

“师傅,您去苏赫大营找南定军师,我回来时候,哲布要杀我,是军师将我保下来的,所以他很可靠,您找他要几个可靠的人,准备好马匹,候在大营以东,随时等我出去!”

“凝丝你夜里潜进大帐,想办法将令牌偷出来,再给我找身衣服,也不知道吉布哈关在哪里?”

“吉布哈被卖走了!”

“卖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凝丝叹道。

“那只有我们三个了,凝丝你何时得了令牌,我们的行动便开始了!”

“我们三个一样能将这大营翻个天!”后奈咬牙道。

“去吧!”后奈和凝丝走后,宝音继续歪在铁笼角落眯着眼睛假装颓废,又细细想了一遍他回来之后的情景。

那日,和吉布哈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回萨纳都,离大本营很远便看见情形与往昔不同,大本营周边都是军队全副武装严阵以待,我以为是因为父王伤病防御外敌才加了戒备,如今看来,应该是哲布早就布置好的。

进了大帐,看到父王的尸体我便蒙了,原以为父王只是伤了,最多躺在大帐里起不得身,再没想到,父王竟没等到我回来,军师上前悄声与我说,大本营被哲布包围,让我赶紧跑,出大本营去找到大汗的嫡系苏赫,大汗有圣旨,但军师话音没落,便冲进来一队兵士,将我按在地上。

哲布给我扣的罪名是无诏回都,立斩不赦,我确实无诏,是军师因父王伤病才将我传唤回来的。军师见势不好上前高喝父汗口谕,我们兄弟二人无论谁做了王,均不可屠杀兄弟,否则将会受到长生天的惩罚,他才作罢!而这时乌仁哈沁恰好闯进来,卑劣的嘲笑我是恶鬼托生,生下来便克死了母亲,父王不过受个伤也被我这个恶鬼克死了,质问我有何脸面活在世上,然后扔在地上一把刀,让我自裁!

是军师南定极力阻止,怒斥哲布逼兄弟自裁也是屠杀兄弟,他们才不得不罢休,将我改为永生监禁,他一开始就想让我死,趁我伤心欲绝心意脆弱,故意打击我!他们为何急于除去我,他要做王便做王,我并无意与他争夺,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我刚被关进这铁笼时,军师曾来看过我两次,一直让我振作,他说我是父王最欣赏的儿子,让我不要气馁,而我却只一味悲伤,一句都没听进去,我一定让军师失望至极!

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弄清楚,母亲的死,父王的死,都要弄清楚!身为人子,既然再不能尽孝,便让父王、母后去的明明白白,走的无牵无挂,没有一丝委屈才好!

还有我的阿音,宝音对不起你,你在千里之外满心希望的盼着我回去,可我却只顾着自己悲伤、颓丧将你置之不理!宝音答应你,一定不会再自私颓丧,一定会振作,等我处理好萨纳都的事情,我就立刻来找你,我美丽的姑娘你一定要等着我!

宝音将那块帕子拿起轻轻放在嘴边一遍一遍亲吻着。

夜幕降下来,草原的星空格外空旷,亮晶晶的星伴着窈窕的月亮像巨型帐幕将这美丽的草原罩住,马儿入了栏、羊儿入了圈,美丽的姑娘回了帐篷,偶尔远方传来几声狼叫,让这夜晚的草原平白多了几分幽深。

萨纳都大营,刚进亥时,许多帐篷便都熄了火烛,还偶尔传出一两声轻微的鼾声,一个窈窕的黑影绕过一个个营帐,悄悄摸近大帐,大帐灯火通明,却没一个人影,门口守卫手扶弯刀一动不动。

黑影悄悄掀起帐布钻进大帐,如雷鼾声在屏风后传出,黑影伏地悄悄爬向屏风后面鼾声传来的地方,火烛透过屏风射进来的微光,照着伏地轻手轻脚爬行的人,不是萧凝丝还有谁。

萧凝丝将地上散落的衣物往旁边推了推,忍着浓烈的酒气,又往前爬行几步,在睡着的人脚边,停了停,铺上的两人毫无察觉,她又往前爬了一步,手慢慢抬起,伸进那睡着的男人枕下,摸了摸没有,缩回手,往那男人腰间看去,微光下那显眼的金色令牌露出一点点边缘果然好好的别在那里,萧凝丝小心的伸手拽了拽,没有拽动,又使了点劲,床上的男人呼一下翻过了身,面对着萧凝丝,萧凝丝吓得趴下去,脸贴着柔软的地毡,手脚纹丝不敢动。

又等了好一会,萧凝丝轻轻抬头,看见那男人并没醒来,可是令牌却压在了身下,想拿出更是不可能。萧凝丝蹙眉一想,抬起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男人的络腮胡须,男人抬手挠了挠脸,又翻回去仰脸朝上,震天的呼噜声掩盖了萧凝丝和那个女人的喘息,萧凝丝再看那金色令牌又好好的露了出来。萧凝丝拉住令牌上面的穗头一点一点拽动令牌,那令牌终于松动了一点,萧凝丝眼疾手快,歘一下将令牌收进掌心,那男人嘴动了动,又恢复了鼾声,萧凝丝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后撤,直到神不知鬼不觉又钻出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