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
乔五在明山突然不见后,阮卿立即派了暗卫去寻找。
结果找遍周围数里却没找到人影,直到第天二下午,才在城外的一处荒野发现了他的尸体。
苏知府让人将尸体带回衙门的时候,除了派人通知阮卿,也通知了乔老夫人唐氏和乔五的妻子钱氏。
唐氏和钱氏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以为是苏知府在故意吓她们。
等她们慌慌张张、带着乔五的一双儿女赶到衙门,看到静静地躺在板架上的那具熟悉尸体时,顿感眼前一黑,扑上去就开始哭天抢地。
阮卿并没有过来,只让鹊起陪着乔筠一起来到了府衙。
她们抵达府衙的时间比唐氏和钱氏稍晚了一些。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灾星,贱种害死了我儿。”
正哭得昏天地暗的唐氏和钱氏看到乔筠,立即像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转身朝她扑了过去。
“苏大人,苏临的百姓习惯无凭无据,开口就胡乱污蔑人吗?”鹊起一手一个将她们挡住,皱眉看向苏知府。
“你这个……”唐氏见拦住自己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张口就想大骂。
只是一句脏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鹊起寒着一张脸给堵了回去:
“乔老夫人,我可不是你家的晚辈,而是正儿八经有品阶的武职,你若敢对我说半个脏字,我不介意敲掉你的满口大牙。”
唐氏被她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吓住,一句冲到嘴边的贱人就这么卡在唇边,吐不出来,钱氏也被吓得闭上了嘴巴。
“对不住,是本官之过,来人,将唐氏,钱氏拉开。”苏知府苦笑着按了按额头,吩咐衙役将钱氏和唐氏拉开。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已经看出来了,太后身边的人性格都十分强势。
别人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惹事。
可谁若吃饱了撑着想在他们面前耍横,那完全是自找苦吃。
唐氏这些年倚仗几个儿子有本事,行事嚣张惯了,前几日刚在那位郡主面前吃了大亏,没想到半点记性不长。
还真是恶作多了,想找死的时候别人想拉都拉不住。
“府台大人,不是老身污蔑乔筠,我儿昨日随您一同上山的时候还好好的。
结果上了一趟山,人就没了,而乔筠对我们的仇恨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除了她,谁会对我儿下手,还望府台大人秉公办案,给我儿作主。”
唐氏并不知道苏知府心里的吐槽,被人拉开之后,理智慢慢回了笼,她先缓了缓情绪,才再次开口道。
“说不定他是被人给灭了口呢?祖母不知道你的好儿子都买了凶埋伏在山里,企图杀我和知府大人灭口么?”
乔筠一脸冷漠的回了一句。
“你胡说?”唐氏和钱氏同时转目看着她怒斥。
“她没有胡说,确有其事,幸好本官带的人多,击退了刺客。
乔五就是在混战的时候跑的。
本官也怀疑他发现事不可为,就想跑路,只不知后面又出了什么变故,被人给杀了。
除此之外,乔筠父母的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是被人勒死的。
乔五与乔四当时去过絮州,面对明明是被人勒死的兄嫂,却一口咬定他们俩是病死的。
据此可以判断,乔司马夫妇的死即便不是你的两个儿子所为,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现在乔五已死,但乔四尚未归案,本官已派人去缉拿。
还有那个宅子,你们尽快还给乔筠姐弟。
不然,本官就要派人上门强制驱人了。”苏知府板着脸道。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唐氏和钱氏听得面色如纸。
尤其是唐氏,她整个人都痴了,就像失了魂一般。
她风光了大半生,为什么太后一来苏临一切就都变了?
三个儿子,死了一个,另一个也成了通缉犯?
剩下那一个在榆杭当官的也不知会不会受牵连,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乔五的一双儿女也哭得打嗝,旁边的乔筠却没有任何同情心软的念头,她清瘦俏丽的面庞上布满了冷漠。
祖母和五叔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他们姐弟和父母才真正的无辜。
身在如意客栈的阮卿此刻正在打探一个叫周越的人。
乔五死的消息传来之后,她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假柴琼后面果然还有其它人。
不然乔五不会这么快就被灭了口。
这个人是谁呢?难道就是假柴琼口里的周越?
她将杨三和王至胜召了过来,问他们是否知道本城有个叫周越的人。
两人同时摇头,表示从没有听说过周越这个名字。
等鹊起乔筠从府衙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消息也是没听说过周越。
上到府知、漕运使,下到捕快衙役都不曾听过的名字。
这个人若在苏临城的话,即表示他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
苏临是江南最繁华最大的一座城池,这里有近百万人口。
在一座近百万人口的城池里找一个名不经传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值阮卿寻思要不要去套套假柴琼的话的时候,一个新的线索出来了。
八月十三,苏知府派人来通知,说乔家祖宅已经腾出来了,乔筠姐弟随时可以去接收。
阮卿闲得无聊,就和她一出了门,走到半道,发现无数的人都朝着前面一条街涌去。
阮卿心里好奇,就让鹊起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一会儿,鹊起就回来了。
“那条街发生了什么事?”阮卿问。
“邀月坊打了个横幅,上面写着:中秋之夜,黛山公子将会亲临我邀月楼为浅月姑娘上妆画眉。”鹊起面带古怪地道。
“黛山公子是什么人?”阮卿奇道。
“是个很有名的才子,姓周,写得一手好诗词,擅长给女子化妆,尤其擅长画黛山眉。
据说只有五分姿色的女子让他画上一对眉毛,立即就能变成八分姿色,人称黛山公子。
苏临所有青楼女子都视黛山公子为信仰。”鹊起神色越发的古怪。
“姓周?他叫什么?”阮卿听得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