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上了三楼,进入常悦楼最大的雅间,这才卸去深沉表情,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的,就觉得这桌上摆着花儿啊,瓶儿啊的,都那么精致好看,就连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看不懂的他们也搜肠刮肚的夸两句,看的君宁一阵好笑。
一盏茶的工夫,成掌柜的亲自带小伙计来上菜,待所有菜上齐,成掌柜和君宁寒暄两句后便态度恭敬地退出去了。
这一幕,让众人心中更加疑惑,君宁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却没说什么,只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分男女落座后,君宁站起身举杯对大家说道:“今日我君宁,彻底告别过去了,我也打心底感谢在座的各位,谢谢。”
君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也都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刚吃了几口菜,众人赞叹不已,不愧是大酒楼,每盘菜摆盘精致,味道自是没的说,但是渐渐的,有人觉得其中几道菜,味道有一点熟悉,比如那个红烧肉,还有那个酸甜口的鲤鱼,和去年在君宁家吃的,味道很像,而这个吃出来的人就是李叔。
“君宁啊,我怎么觉得这两道菜和你做的,味道差不多呢?”
有几人点头附和“我说呢,我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怎么感觉以前吃过似的,你这么一说,可不就是和去年君宁做的菜味道很像么。”
“还真是,尤其这个红烧肉,太像了。”
君宁笑笑“也算是我做的菜吧,这菜方子就是我卖给常悦楼的”
“啊?”
“卖菜方子?”
“怪不得,小伙计和掌柜的都对君宁这么客气,原来君宁是送财的贵人。”韩婶子笑呵呵的说
众人点头赞同,心道原来是这样。
韩叔大笑着说道:“刚才我还纳闷小伙计认识君宁,原来是因为,君宁给这里送挣银钱的路子。”
“嗯,不然,我哪里会有银钱过活。”
众人很自然的想到,哦...看来盖房子,马车和下人,都是用卖菜方子的银钱置办的。
一顿饭,大家吃的尽兴,放下筷子,喝一盏茶,周叔安排好了马车,众人在回味中坐上马车,回了小溪村。
到家了才发现,狗狗和老虎,还在那里,只是由蹲坐改成了趴在地上,君宁又好笑又高兴又心疼,挨个安抚了一顿,又喂了点掺了紫灵泉的井水,几只便跑到后院玩去了。
春种后有六七天了,地里的庄稼都发了芽,君宁种的西瓜和草莓也冒出绿色,从三月末下过一场小雨后再没下雨,辣椒和西红柿的叶子微微发蔫儿,君宁决定用井水兑点紫灵泉,稍微浇灌一下。
和周叔说了自己的打算,第二日,君宁和周婶就负责打水,周叔周诚按君宁的要求,每棵苗,只在根部倒一小碗水即可。
忙活了几日,地里的菜苗浇完了水,君宁歇了一天,开始在空间浇灌收仓。
这天,君宁出了门,远处的田地里,村民正在除草,而君宁也正是为了除草的事去找韩叔。
“韩叔,韩婶,在家吗?”
听到喊声,韩老娘从屋里出来
“君宁啊,快进屋”
君宁边说边阳院里走“韩奶奶,我来找韩叔有事儿。”
“你韩叔韩婶带着小宝去丈人家了,昨日刚走,不知几日才能回来。”
二人进屋,君宁跟坐在炕上的韩老爹打招呼“韩爷爷”
“哎,君宁来啦,快坐”
韩老娘坐在炕边儿说道:“唉...你韩婶子她爹,借车拉水,结果从牛车上摔下来,被牛车压了肚子,怕是不太好了。”
君宁问道:“没去医馆?”
韩老娘点头:“去了,说是治不了,肚子都压的变型了...唉,如今在家里熬着最后一口气儿了。”
君宁沉默了,这应该是内脏破裂甚至破碎了,也许是肋骨断裂导致,这种伤,紫灵泉怕是不管用的,叹了口气,君宁起身告辞
“韩爷爷,韩奶奶,我先回去了”
“唉,让你白跑一趟了,等你韩叔回来,我让他去找你。”
“不用,出了这事儿,韩婶子也不好受,让韩叔多陪陪韩婶吧,我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从韩叔家出来,君宁打算明日再去找韩伯伯他们,刚转入大路,看到从旁边小路走出来的孙柱叔。
“孙柱叔”
低着头的孙柱,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皱着的眉头松了松,“啊,是君宁啊,去地里啦?”
“没有,去找韩叔了”
“噢,那君宁你忙,我先走了。”
才三十多岁的孙柱叔,身形有些佝偻的渐渐远去。
君宁走了一会儿,脚步一转,去了村长家。
“韩婶儿,我刚才看到孙柱叔了,一脸愁苦的从一条小路出来,他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婶儿将一碗热水递给君宁,坐在炕边叹了口气,说道:“唉...,孙柱娘身体又不好了。”
“病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是治好了,可要养好身体,孙柱娘得吃个一年半载的药,从冬天那会儿,孙柱就没找到什么活,这几天他又到处借钱给他娘买药呢,唉,”
“又?孙柱叔之前就到处借钱了?”
“可不是嘛,冬天那会儿就开始借钱了,我家也借了二百文给他,如今借钱给他的,那都是冲着他人品好,若换了别人,没有田地又没有长久的活计,哪里会有人愿意借。”
这倒是,谁家都得过日子,也不想借出去的钱要不回来。
“韩婶儿,你家田地里开始锄草了吗?”
“还没呢,我昨天去地里看了,不过也就这两天,赶紧锄了也省的耽误庄稼长势。”
“是,我那开荒的块地里的草,长得格外多。”
“你那是刚开的荒地,土里头的野草根子种子的肯定比伺候了几年的田地多,可不是长得更多”
在韩婶儿家呆了好一会儿,君宁回去了,还没进家门,君宁又去自己开荒的那片地,站在地边儿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又往孙柱叔家走去。
这会儿临近晌午,孙柱叔应该在家,走到院门口,看到孙柱叔家的烟囱正冒着烟。
君宁站在半人高的木门外朝屋里喊道:“孙柱叔”
中间堂屋门口,孙柱探出脑袋,紧接着站起来擦了擦手,迎了出来
“君宁啊,快进屋,找我有事儿?”
“嗯,有事”
去里屋和孙大娘打了个招呼,二人在堂屋的饭桌处坐下。
“孙柱叔,我这有个活计,想找你做。”
孙柱眼睛一亮,也不问要做什么,就点头忙道:“什么活计我都能做,什么时候上工?”
君宁知道孙柱叔会答应,但没想到,会什么都不问的就迫不及待答应“孙柱叔,你都不问问要做什么和多少工钱吗?”
孙柱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压低声音道:“君宁,叔也不瞒你,叔从冬天开始,就借了一些钱抓药,到现在,也没还上,叔着急啊。”
孙柱叔的样子,让君宁再次感慨,性子憨厚又老实的人,过得未必如意,但坦荡的让人心安。
“孙柱叔,我想雇你做长工,十五亩地都交给你打理,地里的活计你自己颠排着做,该休息休息,一个月,我给你四百文,管一顿午饭,你看可行?”
孙柱都想哭了,伺候地这活不轻松,可平日里也真不累,除了春种和秋收那几日忙活,这期间也就有几次浇水锄草,可比去外面每日出苦力要好干太多了,何况,每个月四百文也不算低,这可是长期的,至于管一顿饭...
“君宁啊,一个月四百文就不孬了,不用管饭,我回家吃。”
君宁看了里屋一眼,知道孙柱叔这是要中午回家做饭,照顾孙大娘,说道:“这样吧孙柱叔,中午饭我管,但是你拿回家吃,这样你能照顾孙大娘,还能在家里歇个晌,成,就这样定了,我先走了。”
也不等孙柱叔说话,君宁起身就走,走到院子里,回头对正从椅子上起来的孙柱叔说道:“明日上工,农具我家里有,走啦”
紧走了几步,扶着木门,看着君宁的背影,孙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