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瞬间就觉得手里的糕点不香不甜了。
彭泽这个老头子坏得很,把自己的拿手好戏传了给继任者。
这以后是不是每个户部尚书,都的会哭?
要不要让人哭笑不得。以为在这里装腔作势的哭穷就能搞到钱?
彭泽哪次不是抓住疼点,要么地震要么小范围的水患。这都是为了不扩大灾害范围,才痛快的给钱。
“费卿,你不用哭了。朕今天猜到你肯定会笑着离开豹房!”
费宏鼻子一缩,张大嘴巴,愣愣的看向皇帝,不知道天子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陛下看户部光溜溜的,他这个刚刚接手烫手山芋的尚书,皇恩浩荡,拨一笔银子好让他挨过这个年关?
酝酿的情绪也随之散溢开来,再也悲不起来,看着皇帝。
朱厚照手指敲着桌子,眼眸里有着藏不住的笑意,云淡风轻道:“朕今年各处的铺子,赚了不少的银子,让内帑拨款两百万两给你,可还行?”
“两百万两?”费宏张大的嘴巴都来不及闭上,就急切问道。“陛下此话当真?”
又觉得质疑皇帝是大不敬,赶忙道歉:“臣该死,口无遮拦,望陛下恕罪!”
内帑有钱,而且有不少钱,现在朝堂诸公谁不知道。
皇帝陛下弄的那些营生,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而且还没有任何人敢打歪主意!
自己家族背后的商号今年8月也参与了纺纱机的购买。
如果不是江南富商联合起来,来京城谈判,求得了样机和技术。
只怕现如今除了一些独特手艺的布庄,其余的都会被内帑的纺织作坊给击垮关门大吉。
陛下的内帑今年是赚了多少银子,这样大方,都不用演戏,直接拨款。
反应过来的费宏哭脸立马就换了面孔,眉开眼笑:“谢陛下,谢陛下。有了这钱,日子,日子就好过多了。”
“就知道陛下心怀天下百姓。”
陶琰老神在在,也不羡慕,国库缺钱,没钱,谁都清楚。
户部尚书不是那么好当的!
“陶卿,工部朕也准备了两百万两,把往年经常决堤的一些河道给疏通一下,修筑大堤不能让老百姓白干,有工钱拿,一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还能在闲时赚点钱补贴家用,可行?”
陶琰起身行礼:“陛下,这个您的另派贤能去管这个事情。老臣年老,现在只能应对外城的扩建。其余事情已经没有了余力!”
“那陶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陛下,这个得去问吏部,老臣不敢僭越。”
陶琰都70多岁,要不是皇帝挽留好几次,早就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扩建外城墙之后就荣归故里,哪里还会掺和朝廷官员的任命,谁爱管就去管!
他算是知道了。皇帝亲自过问的就没有一件轻松事情!
“费卿,你任了好几年吏部部堂,对天下官员应该还是很清楚的,给朕说一两个合适的人选,参详参详!”
费宏把头摇个不停,他已经不在吏部,肯定不会胡乱说话。
如果是单独召见,说说还无妨,这人多眼杂的,到时他彭泽怎么想?
“陛下,臣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户部的问题,满脑子的官司。官员调动还是找彭大人为好!”
朱厚照也不气恼,这些老狐狸,个个都修炼成了人精。
“张永,去把朕的记仇本拿过来!”
嘿嘿,朱厚照笑的很是高深莫测,记仇本。
就是让张永去收集了往年敢直言上谏,骂过他这个不干正事的皇帝的那些官员,还有一些是锦衣卫打听到的官声比较清廉的年轻官员。
统统都会登记在上面!
那上面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三老头一听皇帝这里还有记仇本,彼此眼神在空中交流,一头的雾水!
陛下心眼这样小,还弄个记仇本,这明显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道有哪些倒霉蛋,让陛下如此的记恨!
张永去的快,来的也快。
拿着一本明显是翻看多次,都有些破旧的小册子。
上面满满当当的登记了不少官员的生平事迹。
很多都是锦衣卫暗中查访之后汇总的为官事迹。
朱厚照拿着小本本翻看了一番,指着其中一人名字有点厌恶道:“就他了。巩昌知府。”
“朱裳,这个让朕下罪己诏,让朕天天勤政的家伙。”
“陶卿,此人外号安贫子,为官清贫,严于律己!听说官声还蛮好!就让他当这个河道总督兼任右佥都御史,把朕给的银子用在实处。”
陶琰见皇帝看似儿戏的就这样指定了一个大员,不过,这两百万两修缮河道的银两在这样人的手中,也能让人放心。
那本泛黄的所谓的记仇本,根本就是天下能吏尽在其中。
看破损程度陛下可没有少翻录,有没有才干,应该是了然于胸。
陶琰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陛下能有如此能吏驱使,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陶卿你可要注意身体,凡事不必要亲力亲为,让下面的人去做,你要替朕挑选一个工部的继任者出来,到时你的意见将会是朕最重要的参考依据。”
陶琰哈哈哈笑的很是大声,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他就喜欢皇帝这样直来直去,没有做作的直率性子。“陛下,您放心,老臣一顿还能吃3碗米饭,身体好着呢!”
朱厚照双眼如电的扫了几个老臣,陶琰年纪最大74岁,看起来还是红光满面。
费宏55岁官居二品多年,也是春风得意的时侯,只有礼部尚书毛澄,看起来面色有些蜡黄,气血有点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