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飞嘴角挂着嘲讽,抽出椅子坐在餐桌边。
果然是装的,他就知道沈秋不会看上云望,只是演出喜欢的样子讨云望欢心罢了。
换位思考,要是他长得不好看,能有帅男爱上自己,做梦都笑醒。
这么看来云望帮沈秋也是因为被他演出的[爱]打动,但晏飞不打算用这招。
他已经有了力量,在何家有了位置,云望也没强迫他,何必上赶着自找不痛快。
不过该奉承还得奉承,该套近乎还得套。
晏飞看向身旁的云望,露出柔和的笑:“你棋下的不错,有空能不能教我几招?”
“可以。”
云望垂下双眸,顺着轻微的血腥气注视晏飞手指,有几片指甲充斥着不同程度的淤血。
“何家有人闹事?”
晏飞低头扫了一眼,蜷起手掌。
“没什么,就是一些能力者粉丝动手动脚,已经解决了。”
事实上是文音彩她们被骚扰,他想试试能力就充当了护花使者。
可他根本就不会打架,被人故意引到墙边诱他出拳,他又不是铁手,被这么耍几次自然落了伤。
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抓住那只猴,狠狠教训了一顿,这才保全了颜面。
反观沈秋那边,一次性把闹事的都传送走了,一点事都没还教训了人。
晏飞不想把来龙去脉告诉云望,万一让他觉得自己弱,以后只注重沈秋就坏了。
这时,云望掏出药膏递给晏飞:“有解决不了的就联系我。”
“能解决,我能解决。”晏飞即刻道,他拿过药膏,挤出淡绿色的凝胶抹到发黑的指盖。
“要涂进去。”
“嗯?”
云望捏起晏飞的手指,微微撬开指甲。
晏飞下意识“嘶”出声来,极力隐忍,几秒钟的痛觉过后,一股十分舒适的感觉从指尖流向手背,一点都不疼了。
“你自己来吧。”云望开口道。
“好。”晏飞盯着恢复如初的手指,面露惊讶:“神奇。”
云望笑了笑,接过钱一鸣亲自做的阳春面大快朵颐。
“好吃吗?”钱一鸣眼神发亮。
云望咽下积食:“好吃。”
钱一鸣嬉皮笑脸的将头凑了过来:“叫我也尝一口。”
云望用衣服将筷子擦干净,挑起面送到钱一鸣嘴边。
钱一鸣默不作声的张开嘴,绕过面吻上云望的唇,警告的眼神直直盯着震惊的晏飞,令人不寒而栗。
钱一鸣收回视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劲儿。
“是好吃。”
晏飞自觉的站起身,攥着药膏快步离开。
刚才那个人是以前只会哭鼻子的钱一鸣吗…
晏飞思绪混乱的推开卧室门,仰头倒在床上。
一个两个都不准他靠近云望,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攀,他不能攀!
他只是想要权力而已,又不是觊觎云望这个人,他根本就对他没兴趣。
明早还是跟钱一鸣解释一下好了,沈秋就罢了,得跟钱少说清楚。
晏飞举起药膏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随后撬开指缝。
“嘶…”
晏飞疼的撕心裂肺,硬生把掀直立的指盖按了下去。
他忘了自己的力道已非常人,一时间没控制好。
“呼——呼——”
他大喘气缓了许久,抹掉额上的冷汗,疾步走向云望的房间。
一屋子人也就他会帮他了,本来好好的小伤搞成这样。
咚咚咚。
晏飞伫立在门口,指骨叩击敞开的大门。
“打扰到你了吗?”晏飞见云望正在翻阅什么东西,他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没有。”
云望合上小白给的日常记录,关于姬尧的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想回周宅,光“求”字写了两页,不知道谁教它的。
晏飞小声道:“我自己上不好药。”
云望摊开手,晏飞适时把药膏递了过去,坐在椅子上。
空间寂静无声,透着些许凉意,好像是把这一区域的中央空调给停了。
“你不冷?”晏飞盯着云望身上的薄衣,他都换上棉睡衣了还感觉冷。
“我喜欢低温。”云望顿了顿,冷不丁拔掉晏飞翘起的指甲,快速涂上药膏。
晏飞还来不及叫,新指甲盖都长好了,酥酥麻麻的。
太神奇了。
他暗暗看向专心致志的的云望,平易近人四个字浮现在脑海中。
他从未见过哪个权贵能如此有耐心,温柔。
晏飞有些明白钱一鸣为什么会喜欢他了,除了脸,都是优点。
而这些优点汇集在一起,显得五官都好看许多。
“好了。”云望抬起头,对上晏飞的视线。
“谢谢…”
晏飞只感觉五根手指热乎乎的,舒服的不得了。
他思索片刻:“你有时间吗?”
“有,你说吧。”
晏飞攥了攥掌心:“我想跟你下几盘象棋。”
先前只是客套,但现在他想多跟云望多拉近些关系。
“拿来吧。”
晏飞抬腿跑出门,抄起棋盒回到卧室,台面已经垒好。
“你用红吧。”云望开口道。
晏飞点了点头,跃跃欲试的快速摆好,跳[马]开局,打开了话匣子。
“我从小跟村里的爷爷们下,要不是被星探发现,我这会儿说不定成了职业棋手。”
“你多少岁进入娱乐业的?”云望闲聊道。
“16、7吧,直接进了启星过了几年好日子。”晏飞老练的摆出阵型,轻描淡写:“后来犯了件错事就成这样了。”
“怎么想不开动盛丰的女人?”云望毫不避讳。
晏飞怔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大概就是喝醉了酒,醉了好一阵子,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一步错步步错。”
他下意识掏出电子烟:“介意吗?”
云望摇头,停下手,仔细观察棋局局势,露出欣赏之色,移棋后问道。
“你成为顶流好几年,一年赚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怎么断了薪资连饭都吃不起了?”
晏飞见阵法被破,转而攻其他,口鼻涌出淡淡的烟气。
“给村里修路呗,没人管我不得管吗。”
他噤了声,察觉这么说有些不妥,补充道:“我不是说官员不作为,上面的人只能看到大事,又看不到犄角旮旯里的,我们村太偏了。”
“你家乡是?”
“锦城墨市,巨石山的晏村。”晏飞直起身:“我选择力量也是想有朝一日回去把山凿开,通一条到城市的马路,不然环绕山路走费时费力,还很危险。”
“大人就算了,小孩晚上回到家都快凌晨了,晚上黑漆漆的不安全,尤其下雪。”
云望随即想起什么:“你小时候上学怎么去的?那时候还没路吧。”
晏飞用手比划了一个斜坡,笑起来:“村民在山与山之间弄了个简易的悬索桥。”
“现在想来还真吓人,就两根锁链,人坐在铁框里滑过去,不过那会儿我还觉得挺好玩的,经常跟人比谁滑的快...”
他仿若有了说不完的话,不再害怕说错话,说多了话惹来祸事。
只因他感觉云望是个好脾气,可以让人大胆的随心而谈。
“后来悬索桥断了。”晏飞笑容消散不见,脸上浮出淡淡的哀伤,闭上了嘴。
云望移动必杀棋:“我会让人处理。”
他取出清除鬼教室的钱卡:“这里有四百多万,先带村民们去市里住吧。”
晏飞身形僵直,微启双唇,迟迟未发一言。
“还玩吗?”云望问道。
晏飞愣愣的放低视线,只见自己已无活路可走,摇了摇头。
云望将卡和药放入晏飞口袋,自主收拾起来。
晏飞内心复杂,他是想攀上云望,由他帮衬自己。
可真正得到了,人情越积越多,他再也无法心安理得。
晏飞思索片刻,试探性抚上云望的脸颊。
“我想报答你。”
云望侧开脸:“这笔钱不是给你的,就当国家补贴,不用有心理负担。”
他把棋盒递给晏飞:“拿出去放好。”
晏飞沉默接过,缓步走出卧室。
咔嚓,上锁声响起。
晏飞回头看了一眼,长长的吁了口气,身心都放松下来。
拒绝就没办法了,他只有用这个回报,也庆幸云望能拒绝。
关系虽近了一点,但还没到想让人嘴对嘴的地步。
晏飞收好棋盒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最后下的棋就是一步错步步错,光顾着聊天没注意。
等有时间再…
明晚吧,明晚专心再和他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