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和没有想到一个她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侧头看向他身后的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男子,“阿力来解公主的疑惑。”
宋瑶儿见状,眼睛转而看向不远处的唤做“阿力”的男子,极为有礼道:“有劳了。”
说这话的时候,宋瑶儿欠身微微低头,一副垂首恭敬听答的模样,加之她本人算得上是一个中人之姿,样貌虽然没有到一眼惊人的程度,但是也算得上是一个仆人少见的美貌。
不过,青年男子只是稍稍打量一下这个自异国而来的公主,将其样貌长相记在心中,便不敢再看,低头回道:“回公主的话,宰相府中妾室月银,一个月子里有十五两。”
“妾室的衣裳,每个季节,由府中差人量身定做,春夏秋冬每季六套,平日里头吃食由府中厨房负责,出行——”说到这的时候,阿力微微瞥向自己前头的主子,见他静坐在轮椅上没有什么反应。
遂继续说道:“出行的人手和桥子,上报府中管事之后着手安排。”
“公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人定尽心为公主解惑。”阿力简单的介绍一下宰相府中姨娘们的俸禄和衣食住行后,就看向宋瑶儿问道。
在阿力向她介绍宰相府中情况的时候,宋瑶儿不着痕迹的打量讲话的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她即将为他主子的妾而稍有不敬之处。
看来苏相府中的奴仆大抵不会越界,随意欺辱不受宠的姨娘。思及此,宋瑶儿悬着的心稍稍往下落了一些,这样子自己以后以妾室的身份在相府中也不至于过的太悲惨。
“本公主,还有几个不解之处,劳烦阿力说说,本公主想问问宰相大人府中姨娘如今有几人,姨娘们是独居一个院子,还是跟夫人住在一起方便伺候夫人。”
宋瑶儿此举倒是意在试探。
第一,苏明和不愿自己一个异国公主做他的正妻,甚至为此不惜得罪黎国的陛下,究竟是因为他本就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愿贬妻为妾,所以抗旨不娶;还是说他如今尚未有正妻,只是单纯出于政治考量,不能娶异国公主为妻。
只有搞清楚之后,自己才能明白该怎样去获取爱意值,甚至是抢夺妻位。
私心里,宋瑶儿希望是出于他的政治立场原因,而不是已有正妻。
见自己的主子没有发话,阿力恭敬回道:“回公主的话,府中已有两位姨娘,按照惯例,姨娘们都是自己独居一个小院子的,主子尚未成亲。”
听到这话,宋瑶儿心底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如今她现在有宋瑶儿的记忆和人生感悟,可是她也是在现代长大的,接受不了在人家正妻眼皮子底下勾搭她的夫君,总有种拆散人家夫妻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小三一样。
至于两个姨娘,自己本身又不爱苏明和,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的,心中倒是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有劳了,本公主清楚。”宋瑶儿对着苏明和盈盈一拜,柔声道:“那还请宰相大人,为本公主引路,多日赶路,身子实在疲倦,想要早些歇息。”
阿力和她交谈的时候,苏明和一直保持沉默,他就想看看宋国皇宫里能养出什么性子的公主,宋国的那个国君当真是昏庸无能,没想到他的女儿倒是会审时度势。
底下人打听到,眼前的这位公主不过是宋国宫中一个宫女所生,历来不受宠,还因其生母的缘故被宋国皇后不喜,吃尽了苦头。
此番要真是按他所说,原路返回,只怕死在途中,尸骨暴于荒野,魂身无归处。
“既然是公主不听劝,死活要往死路上跑,日后莫怪他人。”苏明和本意并不是娶她为妻、也不想纳她为妾,一个战败国的公主,放在谁手里都是一块烫手山芋。
“本公主不怪,也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请宰相大人带路吧。”宋瑶儿恭敬说道,心里却鄙夷不已,两头都是死路,一个死的快一个死的慢,总得选后者,万一到时候不用死。
“你们为公主带路,本相就先行离开。”苏明和见她打定主意赖上自己,一时间也不想再在她身上花费时间,只是摆摆手,让身后一直候着的宫中之人上前带路。
见苏明和吩咐完人后,就要手下的人推着轮椅准备离开,宋瑶儿心中不忿,忙出声喊道:“宰相大人,您刚刚不是说今日闲来无事,不如就送送本公主。”
喊完,见苏明和转身看向自己,宋瑶儿脸上带着几分挑衅之意,暧昧道:“怎么说,本公主跋涉千里,从宋国来到南城,归根结底是为了宰相而来了。”
后半句,女子的尾音微微翘起,脸上一副女儿姿态,似见到爱慕的郎儿一般。
不明真相的人,听着宋瑶儿此话,恐怕还会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千里寻心上人的女子,忍不住叹上一句:真是一个果敢的女子,千里追爱!
不过苏明和并不买她的帐,反而是冷了脸:“公主莫要自作多情,免得令本相看了生厌。”
说完,不顾宋瑶儿的脸色如何变化,唤小厮直接将他往城门口推去。
虽然只是接触过一次,但是观察之前他为数不多的几句话,宋瑶儿也明白这个苏相并不是什么和善之人,是那种连脸上虚伪的和善都懒得维持的人。
这样也好,明晃晃的恶意比较令人能接受,表面良善背后捅刀子的行径此时对她更加有杀伤力。
“有劳各位公公和嬷嬷了。”宋瑶儿示意身旁的彩云拿出几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身前的几个宫奴。
”本公主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日后难免需要各位公公和嬷嬷们,多加指教。”
为首一个比较年长的公公,掂了掂手里的荷包,笑道:“这那好意思,这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之事,能伺候公主,是奴才的福分。”
说着,将要把已经拿在手里的荷包塞回到彩云手里。
彩云忙道:“公公,这哪能?”
可是那个公公不依不饶的就是要把手里的荷包往彩云身上塞去,推来推去,彩云感觉到异样,眼前这位公公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往自己身上摩擦。
一时间,彩云脸色变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