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梅居然大言不惭唤从傅家出来的孤珊为“妹妹”,慕柠瑶下意识看向孤珊和冷雨二人,见她们面色无异,并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气。
见孤珊她们一脸担忧的样子,慕柠瑶应下了她们回府看大夫的建议,靠在了小梅的肩膀上歇息。
感受道肩膀处的力度,小梅心疼自家小姐,忙问道:“小姐,还疼吗?”
听着染上哭腔的声音,慕柠瑶笑道:“不疼了,哪里还疼,不过你家小姐我累了,想要靠在小梅姐姐身上。”
见慕柠瑶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小梅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按照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能说这么多话一定是身体无恙了。
“那小姐靠吧,小梅不累。”小梅一脸自豪地说道。
见小梅那般紧张慕小姐,孤珊和冷雨心底一松,这个婢女紧张得神色不似作假,一个忠仆在身边伺候还是好的,看来这个婢女并没有因为慕小姐过分的亲近而不尊主子。
马车外面听着车厢里面恢复安静,瞥了一眼即将要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馄饨摊子,恭声向马车里请示:“小姐,属下想买些安家的东西领回慕府,免得回府后还需要跑一趟。来回耽误了保护小姐的正事,想要趁此机会出去采办一番。”
慕柠瑶靠在小梅肩膀上,回道:“你去吧。”
接着,又看向孤珊和冷雨二人:“你们搬慕府是否也需要准备一些物什,不如也趁此机会。”
孤珊和冷雨对视一眼,孤珊回道:“谢小姐,我出去采办就行,冷雨就留在小姐身边,小姐您看如何。”
不会武的出去走动,会武的冷雨就留在自己身边,慕柠瑶一时间觉得有趣,攻略对象莫不是不放心自己。
“去吧。”
孤珊和毕八下了马车,由毕九和冷雨护送慕柠瑶回去。
一下马车,毕八对孤珊说道:“你我二人分开,毕竟男子和女子所需的东西不同。”
“是的。”孤珊欠身一礼后,往一旁专卖女子衣裙的店铺走去。
毕八小心翼翼地环顾一下四周,往刚刚路过的馄饨摊子而去。
“店家,来一碗鲜肉馄饨。”毕八直接坐在了一个男子对面。
忙活着包手里馄饨的店家应声道:“好嘞!一碗鲜肉馄饨。”说着,将手中包好的馄饨放进滚烫的汤水中,又从旁边已经包好的里面拿了十数个馄饨。
正在吃馄饨的男子抬头看了一眼毕八,后又似不关心般低下头了。
“来,客官,你的馄饨。”店家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放到毕八的跟前。
毕八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日头,又瞥了一眼对面吃的正起兴的人,抱怨了一句:“又不是大冬天的,吃这热气腾腾的东西。”
原以为对面人不会搭理自己,结果对面的人猝不及防来了一句:“我喜欢。”
毕八:“……”
男子问道:“什么情况。”
“心口疼。”毕八说道。
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对面的人,还小心交待一句:“小心点,别打开。”
男子对他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毕八见状又加了一句:“主子特意吩咐的。”
男子神色突然认真起来:“我一定不会打开的。”
见东西到手,一碗馄饨已经见底,男子不再久留,结过银钱离开了。
只见取了木盒子的人一路出了城门,来到一处山脚,用力地吹起了一声似鸟儿般的叫声,连续三声一停,如此往复,直到山巅处传来几声鸟鸣声才停下。
傅斯冽听着山脚传来的声音,闭了闭眼睛,面无波澜地站立在山巅之上。
身后随行的众人静静站立在原地,不敢打扰他。
时间静静流淌,傅斯冽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直到心中做出了衡量,才慢慢张开了眼睛,对着身后的众人吩咐道:“进去。”
闻言,他身后的一人上前几步,叩响了这座位于京城近郊最高峰的永宁寺,云雾缭绕的百年古寺。
叩门的咚咚声极有规律的响过三声后,叩门的人退到门侧静静候着。
不到一会,偌大的古寺大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小沙弥从寺庙中钻出来一个小脑袋,看着站在最前方的傅斯冽,怯生生问道:“是傅施主吗?”
并没有提前知会过寺庙的傅斯冽笑道:“看来大师又为我算了一卦。知晓我今日前来。”
门虽然只是被打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但是仍能从中窥探到百年古寺的一丝面貌,高不见顶的古树,寺中佛香淡淡,令人放松。
“自三年前以来,我寺已经闭寺,今日傅施主有缘,住持特令我前来接施主入寺。”小沙弥望着傅斯冽身后的众人说道,面色紧张。
小沙弥的意思是今日只有傅斯冽一人可以入寺,其他随行的众人只能在寺外等待。
傅斯冽对着身后众人吩咐道:“你们就在此等候。”
见傅斯冽如是说道,小沙弥松了一口气,神色不复之前那般紧张不安,主要是之前过来的那些贵人们明知道闭寺了还要硬是带着人往里闯,这次来的人似乎很好相处。
“施主请进。”小沙弥伸手做出请人状。
傅斯冽大步跨了进去。
“施主请往这边走。”小沙弥在一旁引路,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斯冽。
小沙弥自认为自己做的隐秘,可是他的每一次小心的打量都落入了傅斯冽的眼中。即使不去看,傅斯冽也能感受到小沙弥的视线。
见小沙弥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疑惑不解,又带着点好奇,傅斯冽出声笑道:“不知如何称呼?”
小沙弥没料到自己引路的贵人会突然出声询问自己的名字,愣了一小会才回道:“住持赐法号圆智。”
“圆智师父,久留着寺中不会苦闷吗?”傅斯冽问道。
“啊……不会,我日日诵佛经,打扫庭院,不会苦闷的。”小沙弥很是奇怪为何这个施主会问这个问题。
这个施主看着应该尚未及冠吧,少年人应该是会比较好奇,所以才问出刚刚的话题。
傅斯冽望着这寺庙中的景色,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是怎么可以忍受山中宁静又孤独的岁月,几十年如一日坚守在山中的。
至少如今十八岁的傅斯冽觉得这是一件无趣又苦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