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也不在意项羽的态度。
比起之前设想的拔刀，他这态度可好多了。
“项氏乃大族，想必已知秦之破山？”
风烟似乎是换了一个话题。
“闻有开山裂石之威。”项羽面色不明，但心中却很是不屑。
他仍然认为破山的力量被秦人夸大。
然而，风烟却给与了肯定，“虽不至力开青山，但破石碎尸却轻而易举。”
项羽闻言，瞳孔微缩。
他定定的看着风烟，半晌，他问：“伯姬怎知？”
风烟：“我曾观破山裂石之威。”
项羽沉默。
他和风烟认识的时间虽不长，但却基本了解她的性格。
风烟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
关于破山的力量如何，外地传过来的消息可能有误，但若是这消息从风烟口中说出……
项羽基本信了风烟的话。
风烟继续道：“秦有破山护国，纸收士心，良种惠民，且计改政稳国本……”
已至春日，风烟给始皇帝的新作物种子已被送往各郡。
以项家的能耐，想必已经收到了消息。
不管贵族黔首信不信新作物的产量，但到了现在，想要复国的贵族们却是无法阻止了。
种子够多，他们阻止的意义不大。
况秦的农业体系让黔首就算怀疑新作物的产量，也无法拒绝种植。
再有，始皇帝推行的方法是把种子分发至郡治，由郡守挑选人和土地种植，待收获后，再把新种分发至各县。
一层一层的分发，能让黔首看到产量，有实观产量做保证，后加上报纸、小说家推广，黔首哪里还会排斥。
有高产作物，就算有人想要复国，怕是也没有黔首会跟着干。
更别说秦还有纸张笼络百家士人，破山震慑豪富贵族，秦也有意向更改治国之策……
“不出几岁，秦必固如泰山，将不可撼动。”
风烟叹气，似乎在为项家而叹气。
“以此往后，项家若不事秦，便再无出路，长此以往，或失于世间。”
项羽手一抖，面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他不是傻子，他很清楚，风烟的推测是对的。
他很愤怒，可这愤怒却不敌心中的无力之感。
否则他也不会只是沉默的坐着，而不是呵斥风烟，或直接把惹怒他的风烟扔出去。
风烟又端起了手边的水。
她一饮而尽。
随后内力运转，手一用力，那用来装水的碗便化作了齑粉。
风烟把手中粉末放在食案上，看向面露震惊的项羽。
“若羽愿学，可入秦为臣，陛下慷慨，不忌臣能，此技秦臣可习。”
风烟起身，对项羽一礼，“多谢款待，伯姬告辞。”
项羽张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
风烟见此，便迈步离开。
风烟走后，项羽的眼神落在桌上的那堆粉末上，久久不曾移开。
“人可习？”不知过了多久，项羽喃喃吐出一句话。
他再次沉默，一瞬后，他又低声喃语。
这一句话，听不真切，只依稀有几个词传出，“…项…出路…弃…楚…秦…”
踏出酒馆，风烟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你觉得项羽会给大秦做事吗？】
风烟：【应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项羽看重族人，在乎项氏，他不会看着项氏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