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肉？”
风烟双眼微微睁大。
她是个不吃狗肉的人，不是那种思想、心理上的不吃，而是味觉所导致的不吃。
她幼时吃过一次狗肉，在别人眼里很正常的肉，吃在她嘴里却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那种肉放了好几天，有一点腐烂，再被煮来吃的那种味道。
犹记得当初她只吃了一口，就把当天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自那以后，风烟再也没吃过狗肉。
她不知道狗肉在别人嘴里是个什么味道，但……
狗肉的味道她接受不了。
“伯姬不食狗肉？”见风烟面色有异，项羽开口问道。
“抱歉，我败兴矣。”风烟面上露出歉意。
按理说，请客的人点什么菜，风烟这个客人跟着吃就行了。
她这样直接表现出不想吃哪道菜，是很失礼的行为。
可狗肉的味道实在是挑战风烟的味觉和忍耐力。
且到时狗肉上桌，她若是不吃，同样是失礼。
若是吃了，那她肯定得吐，那就更失礼了。
与其如此，那还不如提前告知。
“不知为何，我一食狗便腹如翻水，难忍作呕。”
风烟一礼，“我辜负羽之美意也。”
这样的原因，谁都能理解。
当然，故意为难的人除外。
项羽显然不会故意为难风烟。
“是吾疏忽，应吾道歉才是。”
项羽大手一挥，叫来酒保，把狗肉换成了兔肉。（注）
烤一整只的那种。
楚国后期‘重儒’、‘尊道’，因此，楚国贵族的餐桌礼仪有‘食不言’这一条。
但此时这一礼仪还没后期那么严格。
‘食不言’不是吃饭时间不能说一句话，而是口中有东西时不能说话。
这点礼仪，现代很多人都能做到，风烟也不反感目前的这一礼仪。
风烟和项羽一边吃着肉，一边闲聊。
待吃得差不多了，风烟才状似不经意的询问项羽：
“羽神勇无双，更通兵法，若从军前途必坦荡无阻。”
“不知羽何时从军？”
项羽嚼嚼的动作停下，随后继续。
待咽下口中的食物后，他才道：“吾不事秦。”
风烟面露不解，明知故问，“为何？”
项羽：“秦灭楚，吾祖父因此而亡，秦与吾有国仇家恨，吾怎可为秦臣？”
风烟垂下眼睑，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才道：
“据我所知，羽之祖考乃自尽而亡？”（注）
项羽：……
他看着风烟，面上带着疑惑。
秦灭楚时，他祖父项燕战败，随后自尽而死。
这在贵族圈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伯姬为何此时提及？
风烟：“既是自尽，何来家恨？”
项羽：……
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风烟了。
风烟也没等项羽回答，又继续道：“我还知，项氏乃项国王室后人。”
说到这，项羽便暂时把风烟之前的话放下。
他面上露出了些傲色，“吾项氏确为项国王室后人。”
“羽之出身贵不可言。”风烟微微一礼，恭维了一句。
随后接着道：“项失于鲁，鲁灭于楚，此后项氏为楚效力。”
“而楚，灭于秦。”
项羽不再吃东西，他看着风烟，面色不是很好看。
然而风烟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一样，仍然自顾自的说着。
“如此说来，项氏与楚国本不是一体。”
风烟看向项羽，嘴角带着些许柔和的笑意，“项氏与秦，何来国仇？”
项羽：……
他冷笑一声，“谬论！”
——注——
酒保＝店小二。
祖考：已去世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