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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安村待了两日,终于在天气骤然冷下来之前回了京城。

殷寒咫罢朝两日,朝堂上自然没人敢说什么,倒是散了朝之后景萧将人扣下来,调侃了一番。

“皇叔可知道这是什么?”御书房书案上堆了满满当当的奏折,整齐的放着倒像是连翻都未翻看过。

殷寒咫没兴趣知道。

“皇叔罢朝两日,我这御书房上奏的折子都没有停过。”景萧从中抽出几本,“这几本便是御史台弹劾皇叔疏于朝政,不思考纪的奏章。”

殷寒咫勾了勾唇,“是吗。”

景萧叹了口气,“御史台虽监察百官,但是不乏有人存着异心,皇叔刚离朝几日,便有人按捺不住心思,蠢蠢欲动。”

“他们敢蠢蠢欲动,是不信皇室会有和睦的一天。”殷寒咫嗤笑了一声,“可是我要的便是让他们都看不透,彻底搅乱这一池的水。”

朝堂本就是血雨腥风之地,只有各族势力相互制衡,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平衡。

“皇叔倒是潇洒。”景萧摆手让人将桌案上的折子撤了下去,上了好茶。

“昨日军报传京,龙虎军已经到达了北境,怕是不日就要交战了。”

军报昨日便传到了璟王府,一起传来的还有殷晚珏的家书,颜姝宁虽说放心他跟着亓闫,但是还是将信来来回回的看了许多遍。

景萧看殷寒咫神色未变,叹了口气,“念卿年纪还小,若是有从军的念头,倒是也不必着急。”

“是他自己的意思。”

殷寒咫虽一向待他严苛,但是对于从军一事,是殷晚珏自己来求的他。

“皇婶竟也答应了?”景萧调侃道,“莫不是皇婶因此一事同皇叔闹了脾气,所以皇叔才为了赔罪,借游玩之际来哄皇婶开心?”

“.......”

殷寒咫站起身,“走了。”

“皇叔这就走了?”景萧端起茶盏,毫无可惜的可惜道,“可怜我这上好的茶了。”

殷寒咫披上披风,停住脚步,“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没空携家眷游玩,倒也不必如此艳羡。”

景萧:“.......”

.......

晨间霜重,天色有些阴沉,到了半日午间便起了风。

殷寒咫回来的时候里间内室点着熏香,光线倒是还昏暗着,青时刚从房中出来,转头便与他撞了个照面。

“参见......”

殷寒咫冲她比了个手势,低声道,“晚晚还睡着?”

“殿下走了之后小姐倒是醒了一次,不久又睡下了。”想到自家小姐贪睡的模样,青时笑道,“许是天冷,最近越发的犯困,我刚点了炉子在里面。”

殷寒咫眉头微松,摆了摆手,“在外两日,许是累着了,不要打扰你家小姐了,你先下去表吧。”

“是。”

颜姝宁睡的正熟,长发散着,整个人都埋在被褥里,呼吸平稳。

她睡觉不老实,晚上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踢了被子,觉得冷了便往殷寒咫那边钻,现在睡的四仰八叉的,被子已经被她踢开了一个角。

“怎么睡觉也如此不安分。”殷寒咫轻笑了一声,伸手将被子掖了掖。

颜姝宁翻了个身,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胳膊,嘴里嘟囔了一句。

“说什么呢。”殷寒咫觉得好笑,也不急着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另一只手拨了一下她的额发。

颜姝宁不堪其扰,眉头微皱,嘴里念了一句,“......冷。”

殷寒咫牵住她的手,眉头皱了皱,“怎么在被子里待着手还是这样凉。”

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捂着,好半日才暖和了一点。

颜姝宁这一觉睡的极为长,再醒过来的时候殿里的灯还是灭的,不知道是不是点了火炉的缘故,倒是比方才暖和多了。

她翻了个身,转头碰上一个坚实暖和的东西。

颜姝宁:“???”

若不是熟悉这个气息,她还以为是进来了小贼呢。

自己这一觉真的是睡的太久了,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长发散着,纠缠在一起,颜姝宁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偷偷的看他睡着的模样。

眉眼,鼻峰,嘴角.......

平时看起来锋利又冷淡的一个人,睡着的样子倒是添了几分温和,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

这样想着,手指不自觉的攀上鼻峰,描摹那冷淡的眉眼。

手掌蓦然被人抓住,颜姝宁还未反应过来便落入那人的眼眸,带着初醒的倦意,嘴角狡黠的微勾。

他斜撑着,“抓住一个不安好心的人。”

另一只手把她冰凉的手指握在掌心。

“谁是不安好心的人了?”颜姝宁索性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

“谁知道?”殷寒咫淡笑,勾起她一缕头发在指间,“自己睡醒了就来吵别人睡觉。”

颜姝宁打了个哈欠,隔着窗纸看到外面晃进来的白影,笑了一声。

“外面下雪了吗?”她问。

“是霜。”殷寒咫回。

“今日天不放晴,寒气重。”

颜姝宁眼中流露出几许的落寞,趴在他肩上闷闷的,“还以为是下雪了,今年的梅花开的也晚,往常这个时候便能闻到梅香了。”

嘟囔的语气像是在说梦话,殷寒咫觉得好笑,戳了一下她的鼻尖,“若是想看,我便让人找些法子,想来也不难。”

颜姝宁却是摇了摇头,“万物有灵,皆有其自然规律,若是因为我的一己私欲便让着梅花提前数日绽放了,怕是日后它再难开出那般绚烂的花了。

“那又如何。”殷寒咫道,“再多的梅花,不过是为了搏你一笑罢了,若非如此,又有何存在的意义?”

颜姝宁被他逗笑,捏住他的脸,“殿下还真是昏君啊。”

殷寒咫被她的手冰的直皱眉,偏偏颜姝宁非要将手放在他脖子上,殷寒咫一只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掀起被子将她整个人埋了进去。

视线被剥夺,呼吸间尽是熟悉的气息,甚至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你犯规。”颜姝宁在被子里捏了一下他的腰。

“先犯规的可是你。”殷寒咫吻上她的唇角,语气里带着揶揄的笑意,“愿赌服输。”

“谁......”颜姝宁不受控的抖了一下。

呼吸被掠夺,昏暗的视线造成其余的感官更加的清晰。

温度,触感......

窗外寒风,手心紧握经年四季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