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无声闭眼喘息着。
以前,觉得没意思的时候,是真的一点兴致都没有。
现在,他真的恨不能跟她做到天荒地老。
他贪恋这种温暖柔软的感觉。
傅无声侧过头,桑久已经累的昏睡过去了。
他翻了个身,把人搂进怀里。
两人过了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虽然那天傅无声没有明确表态。
但是桑久知道。
他吃醋了。
他是在乎她的。
这令她无限欣喜。
甚至忍不住跟他告白。
从北城回来后,傅无声就一直很忙,手术一个接一个,还都是同一种类型的大手术。
难度相当大的心脏搭桥手术。
这阵子傅无声是显而易见的疲倦,早出晚归的,看的桑久特别心疼。
忍不住抱怨:“你们医院是就你一个医生是不是?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使劲薅啊。”
傅无声懒懒的,闭着眼把头埋在桑久怀里。
桑久替他按压着太阳穴。
就有些冲动的说:“要不咱不当医生了,干点别的吧?”
反正他也不像是那种励志要救死扶伤的。
傅无声拧了拧眉心,从她怀里退出来:“行了,没什么事。”
这么多年,他对这份职业早已习惯,他懒得再去重新选择。
桑久只好不吭声。
但傅无声的嘴就好像是开过光,他这话刚说完没两天,就出事了。
桑久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厨房熬粥。
傅无声今天又有个手术,大概要九、十点才能回来。
桑久觉得他工作辛苦已经够惨了,回家至少能吃上口热的再休息。
傅无声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有些疲惫。
他说:“久久,你来医院接我一下。”
桑久心里咯噔一声,忙问:“是有什么事嘛?”
傅无声:“没什么事,你来接我,快点。”
桑久赶到的时候,就见傅无声蔫头耷脑的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凳上,身上还穿着手术服。
这边已经没有人了,灯光昏暗,就他一个。
孤独又茫然。
桑久看的眼眶一阵发涩,手握了握拳,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脑袋,柔软的指节在他后脑勺的发根处轻轻摩挲着:“怎么了?”
傅无声没吭声,闭上眼,额头向前抵在她的腰腹上。
他很累。
桑久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有些紧张,试探性的说:“是手术不顺利吗?”
傅无声的脑袋在她腰腹间蹭了蹭,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说:“我累了,你带我回家吧。”
傅无声一到家就发起了高烧,又是40多度。
桑久的眼泪在眼眶里,拿了他的手机给许开年打电话。
许开年大半个小时后就到了,见到桑久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又烧起来了?最近有些频繁啊。”
傅无声这么多年虽然人在国外,不过因为傅铭山的交代,他每个月都会跟他例行通话一次。
按照傅无声往年的病况,一年也就一两回。
今年,就光这半年不到的时间里,他见过的就已经是第三回了。更何况离上一回,也就隔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许开年先是准备好了盐水架和药,没有急着挂水,先替他做检查。
傅无声生病的时候戾气很重,一点也不配合。
桑久只好靠坐在床头,半抱着他的上半身,安抚的替他揉着太阳穴,再低头亲亲他的额头,好不容易才让许开年检查完给他扎上了针。
桑久在房间里陪着他入睡,许开年照旧坐在外面的客厅里。
他需要等人病况稳定了再走。
大概半个小时后,傅无声睡沉了,桑久才轻轻的把他放回到床上,替他盖好薄被。
8月,天气已经很炎热了,屋里开着中央空调,平时他们一直是开27度,桑久怕他受凉,又往上调了一度。
出来给许开年倒了杯茶。
桑久犹豫了下,问:“许医生,我上次听你说,傅无声这是老毛病了,究竟是什么毛病?怎么会一直发烧?”
许开年有些诧异她竟然不知道,但思及傅无声的个性,即便他知道两人的关系很亲密,也不敢多言。
只说:“桑小姐还是自己问傅先生比较好。”
桑久就没再问了。
心里记挂着傅无声,桑久跟许开年又寒暄了几句就回房了。
许开年是给傅无声换完第二袋药才走的。
那会儿傅无声的体温已经降到了38度。
桑久知道让人一直干等着也不是个事,让许开年教了她换药和拔针的方法,就让人先离开了,只说有情况再联系。
这会儿已经凌晨三点了,桑久洗了澡,换了睡衣,靠坐在自己那一侧的床头,她也不敢躺下去直接睡,就怕万一自己睡着了,傅无声再有什么反复。而且她还得替他换药。
一熬就熬到了上午八点,桑久刚给傅无声测完体温,傅无声就醒过来了。
桑久的眼睛都已经熬红了。
见他睁开眼,说:“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人还难受吗?我刚给你量了体温,还是有些低烧,药都已经挂完了,我再让许医生来看看吧。”
说着就要过去拿手机打电话。
傅无声拉住了她的胳膊。
桑久看向他。
傅无声也没说话,他盯着她泛着血丝的眼睛,朝她伸了伸手。
桑久凑过去,就着他的姿势依偎进他怀里,跟他一起躺在床上。
傅无声的嗓音有些沙哑:“别折腾了,我没什么事,休息会儿吧。”
桑久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她想到他昨晚一开始人都烧的有些迷糊了,不由的有些哽咽:“怎么没事?你这是什么毛病,怎么动不动就发烧,在柏林那次也是,人都烧的没意识了。”
傅无声沉默。
桑久抬起头来盯着他,明显是非要一个答案。
傅无声看了她一会儿,用胳膊贴着额头,闭上眼,有气无力的说:“我是早产儿,人一累免疫力就低,就会容易发烧。”
桑久的呼吸窒了一下,之后就是汹涌而来的怒气。
她飞快坐起来,盯着他的脸骂:“那你还不好好保养你自己!我就说你身体怎么一直那么凉,让你别喝冰的也不听,跟我说的好好的,以后喝常温的,头一转又去喝凉的。饭也不好好吃,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生病了也不叫人,非要自己熬着。也不听人劝,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作死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