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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放风筝就是图一时新鲜,放时间久了,就有点无聊,但圣女又舍不得手里高高飞着的东西,只能一边拽着一边随口聊天道:“哎,外面是怎么样的?”

这话当然是问萧玉书的,

他想了想,只道:“很大,很热闹,什么人都有,好的坏的,都混在一起。”

“嗯......”圣女大咧咧道,“那你一定是个好人。”

萧玉书浅浅笑道:“你这么相信我。”

“那当然,”圣女道,“我是老大,我说是就是。”

随后圣女大大又问道:“你在这里待着,不想回去吗?”

萧玉书道:“想,很想。”

有人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里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萧玉书只道。

圣女却道:“这里挺好的呀,厨房里有好多好吃的,为什么不想在这里待着。”

傻姑娘,

这世上比好吃的更有意思的东西多了去了。

萧玉书无奈摇头道:“外面还有好多事情,我的朋友、长辈都不太安全,我得走。”

“哦,”圣女遗憾道,“那你肯定很担心他们了。”

萧玉书点点头。

“那,圣子带你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你,你不想见他吗?”有人道。

萧玉书顿住,眼底闪过犹豫,

如果可以,自然是不见最好,以现在的状况,见面了恐怕要大闹一场。

因此他摇了摇头,艰声道:“不想,若是见了,你们恐怕就看不见我了。”

话音刚落,圣女手中的风筝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断了,被风刮走,最后落在枝头被戳破了个大洞。

“哎呀!”圣女惊道,“怎么回事?”

有人小声笑道:“老大闯祸了,要是被教主发现,要挨训了。”

圣女哼了一声,道:“教主才不会生我气呢,又不是棺材脸那么小心眼。反正这个也不好玩,明日我们还是玩沙包吧。”

说罢,她朝天上看了看,叹气道:“哎呦,每次时间都过的这么快,明天等着老大我过来嗷。”

圣女同前两次那样,同萧玉书告别后又溜回去了。

而萧玉书也自觉无聊的回到屋里待着,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的发呆了很久。

他觉得即便是时望轩不想见自己,那么被在男主面前ooc系统也该给个惩罚什么的,

结果一人一系统都跟网络延迟一样,硬是拖了三天都没搭理萧玉书,

好嘛,

被抛弃了,

有点心酸。

因此萧玉书带着不是滋味的心情趴在桌子上一直待到了夜晚,趴到腰身发酸,眼睛睁到发涩时,他这才勉强动了动身体,眨了下眼。

结果这一睁一闭间,

萧玉书面前的屋门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跟见鬼似的,无声无息。

这一看给萧玉书吓精神了,瞬间坐起满眼警惕。

借着外面森白的月光,

萧玉书看清了来人,

竟是几日不见的时望轩,

这一下,

萧玉书更精神了。

这可是一切彻底揭开后两人第一次正面相对,萧玉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却能清楚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阴沉之气,因此下意识起身后退两步。

就是这个动作引得时望轩一声阴冷至极的讥笑。

“这个时候怕了,之前为什么不怕?”

时望轩的语气太寒了,寒的好似面前站着的人是自己咬牙切齿恨了数年的仇人。

嗯,

本来也是。

萧玉书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几日不见浑身戾气的青年,心里有些紧闷,还有些不知名的忐忑。

兴许是太紧张了,关键时刻萧玉书反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前光在心里演练设想两人在事情彻底露馅之后会是怎样的场景,他应该说些什么话,

可到头来都是纸上谈兵,

等真正见到时望轩阴恻恻的模样,要来真的时,萧玉书却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也可能是时望轩问的这一句话语气太过生冷,太具有逼迫性,

他拾掇不出什么词汇来强撑自己的气势,只能是抿唇不语,站着不动。

所以萧玉书一言不发,

而他的一言不发,在时望轩眼中,就是亲眼所见的“不想见他”。

不想见......

时望轩沉静的气息乱了一瞬,随后又压下来,双眸暗沉着上前几步,进了屋。

屋里因为萧玉书无聊,趴在桌子上待了半天懒得点灯因此一片黑暗。

但今夜月光甚是明亮,让萧玉书借此看清了对方逐渐成熟五官上浮现的那抹阴厉,面无表情的脸庞上,一双阴暗的眸子一直紧盯着他不放,

这让萧玉书有些后生的心悸,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匹恶狼,但凡自己动一下就会立刻露出獠牙扑上来撕咬。

这种情况下,萧玉书只能选择提着心按兵不动,心里盘算着若是时望轩真要动手,自己该怎么在痛中落得个体面。

他不说话,

时望轩不知为何也不说话,只是双眸噙着冷意,站在萧玉书面前一动不动。

两人因此就在相顾无言中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可能是因为时望轩的模样早就见识过了无数遍,也可能是对方的表情一点也算不上友善,萧玉书只是揣着忐忑静静看着他,视线完全没有一点掺着打量的偏移。

萧玉书没有打量,

时望轩反倒眸底晦暗着,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彻底露出真面目的人一眼。

萧玉书此人,生了副好皮囊,眉目如画,肤白无瑕,即便是不笑,也是旁人只能远远观望上一眼的出尘之姿。

从前初见这人的时候正是时望轩万众瞩目的狼狈时刻,那时满心冤苦可心知无能为力,胸中只剩下了自我讥讽,哪里会仔细瞧上这位同自己云泥之别的高贵人。

再后来,便是第一次历练,

那时萧玉书救了时望轩一次,给时望轩剥了个鸡蛋,时望轩就以为这人便是折云峰上唯一的例外。

然后这个例外就将旁人支开,推了他一把,给时望轩再次长了一个狠狠的教训。

结果呢,

时望轩竟然直到现在才看到了真相,

前一刻将自己推到危险里的人下一刻又换了个身份拼力相救。

这算什么?

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

时望轩不知道自己吃这个枣时的模样是不是很狼狈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