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的书意找不到沈桑晚的身影,都快急疯了。
最后还是沈桑晚自己个又悠哉悠哉走了回去。
“我的殿下哟,你这喝醉了酒怎还到处乱跑,可吓坏了奴婢,若是出个好歹,陛下与太后还不得将奴婢给活剐了呀。”
在看见熟悉的那抹衣裙时,书意迫切的奔走过去扶住沈桑晚。
“都是本宫的不是,下次不会了,回未央宫。”
书意往后挪了半步,不经意瞥见沈桑晚后领带着一缕细小的杂草,但并没有询问缘由,到了未央宫为其更衣时才细细打量。
衣服上不仅有杂草,还沾染了许多和着泥土的石子。
心中暗暗猜测自家殿下,是不是因醉酒跌倒进花圃里了。
洗漱完后,沈桑晚躺在床榻上,将方才假山背后听到的对话细细过了一遍筛子。
挖出来好些条线索。
当初她一直好奇小颜颜还在岑大小姐身体里的时候,为何同岑落嫣出去游湖二人会无缘无故掉进水里。
如今却是知晓其中缘由,但是听岑落嫣的话头,她似乎只是想自己假死,并没有想拉岑颜一同跳进湖里。
从今晚的情势来看,宋青晚虽口头答应,但沈桑晚总觉得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想拉着宋家与岑家一道死。
至于后来的明王夫妻俩,倒是让沈桑晚蛮惊喜的。
两人短短几句对话,可谓是信息量惊人。
她这个好弟弟,放现世,绝对是影帝级别的人物。
不过她还是蛮好奇沈煜景与林婉仪二人之间的情感的。
感觉好像有些病态的爱,好像又只是单纯的控制欲,不太好评。
但是有一点肯定的就是,林婉仪要找高位者助她脱离明王府。
且这个高位者好像还是自己,这得好好考虑考虑才行,既不能让人利用了去,也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过薄情。
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迷迷糊糊想事想到了后半夜才慢慢入睡。
「永安宫」
金銮殿的宫宴于戌时(晚上七点)结束,沈煜辰离宴后直奔永安宫。
端坐在上位,贺知婉则在下面跳着舞。
不知疲倦的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
沈煜辰心不在焉的看着,心思完全不在眼前人的身上。
一个劲的琢磨着明日早朝之上,会听到何种整改的进言,以及要怎么才能给岑洲远和温云鹤痛击。
可惜了自家那俩贵妃根本不争宠,皇后也在大婚第二晚与自己签了合约,争宠这种事,恐怕也是不会上演。
借力打力的事情在两相身上用不上,挑拨离间好像用处也不大,毕竟俩老狐狸在一起心眼子少说也有大几百。
一时间只觉头大的很,挑起来势头,后续乏力的话,又得被打回原形。
上方的沈煜辰没有喊停,贺知婉也不敢停下来,只能一个劲的跳。
连着跳了半个时辰,这哪是跳舞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新研制的酷刑。
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身体疲惫不堪,脚软导致身形不稳,整个人跌坐在地。
抬眼看见沈煜辰紧皱的眉头,吓得以为是自己摔倒的缘故,惹怒了龙颜。
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开口还带着些喘气,“还请陛下恕罪,妾身不是有意的。”
见沈煜辰依旧没有反应,咬着唇,眼眶微红,泛起了泪水。
“妾身知错,日后定当加强练习,不会再出现今日这般情况。”
她哪里知晓,这哪里是舞跳的不够好,不过是沈煜辰心思不在这儿罢了。
“夜深了,贺昭仪今夜也累了,早些歇息。”
沈煜辰起身准备往外走,贺知婉急忙拉住对方的龙袍。
“陛下,今夜留下来陪陪妾身好不好?”
眼神中带着恳切和希冀。
沈煜辰本想回兴德殿批折子,短暂思考后,既然已经打了皇后的脸面,半夜又从永安宫离开,恐怕不太好解释,索性留了下来。
贺知婉在知晓沈煜辰要留下的时候,脸上的焦急与恐慌一闪而过。
小心谨慎的服侍着对方更衣洗漱。
宫女将帷幔放下后,很是自觉的退到殿外。
殿内烛火影深深,床榻之上的二人,炽热缠绵。
翌日破天荒的下起了小雨。
天还未亮,沈桑晚被一道惊雷从睡梦中给惊醒,然后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和树叶上,吵的她有些心烦。
索性拉了床铃,让书意给自己梳洗。
外面雨势愈发的大了起来,连带着天气也跟着转凉,好在带了薄氅,用完早膳后。
见时辰尚早,寻着记忆,练了套拳,才去重华宫给太后请安,只稍作停留便出了宫。
回到长公主府,岐伯递来了晟亲王妃的帖子。
“殿下,两日后晟亲王妃举办赏花宴,邀您过府赏玩。”
岐伯内心早已经将对方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若不是看在是自家殿下皇叔的份上,当真是不想接这道帖子。
毕竟自己殿下不爱侍弄花草,府上唯有的几盆名种,还是托岑大小姐的福。
真不知道这晟亲王妃是什么意思,邀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女将军去参加什么赏花宴。
“皇婶既然递来了帖子,你便替本宫回帖,说两日后定会去王府与她老人家一叙。”
岐伯福了福身,“岑大小姐也递来了帖子,说五日后府上举办赏菊宴,邀您一同过去坐坐。”
沈桑晚这倒是有些意外,毕竟晟亲王府先办赏花宴,定是遍邀了世家大族的闺阁女子。
这紧跟其后举办赏菊宴是要做什么?
思忖了一会儿后,“那便一道回了岑府的帖子。”
“是。”
“书颜在何处?”
“用过早饭后,应当与玥心姑娘在东偏院的戏台听戏。”
岐伯恭敬的俯身回应道。
沈桑晚颔首,朝东苑方向而去。
纷纷扬扬的雨丝落在青石板上,书意跟在身后为其撑着伞,因地面有些湿滑,二人走的很慢。
还未过穿堂,就能听见戏声穿墙而来。
咿咿呀呀的听的不大清楚,待走近后,才渐渐清晰。
台上女子身着彩衣,步履轻盈,宛若步履祥云之上,水袖一挥,再往回一扣,口中言唱,一丝一缕婉转悠扬,娓娓动听。
沈桑晚不大懂戏,不知道这是小颜颜自己编排的,还是本就有的戏本子。
见书颜听得入迷,自己不忍心打扰对方,只是静静杵在门后方,等待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