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策心中五味杂陈,若真如魏长林所说成国公府亲卫已经编入禁军,那么他们此番种种全是在做无用功。
禁军是块难啃的骨头,也是皇宫最后一道防线,且禁军统领段忧是齐武帝亲自任命的,此人软硬不吃,无亲无友,只听齐武帝的命令。
他们几次三番想要拉拢他,但都无功而返。
不过好在禁军人数不多,此事既是坏事,也是好事。
他们这边不成,起码太子也得不到他。
即便如此靠着区区禁军和太子的皇城亲卫就想抵挡住他们的近十万大军,简直妄想。
想到这儿白策倒也没有刚刚那般生气了,只是笑道:
“啧啧,那确实没办法了。
不过终究是以卵击石,国公爷,奉劝您一句,看清形势。
想要站队,还来得及。”
魏长林也不理他,直接转身走进府中。
魏长林:“送客。”
白策看着紧闭的成国公府大门,冷哼一声。
“且让你再猖狂几日。”
在门后躲着的蓉锦和邓季然看到魏长林走进来,算是松了一口气。
魏长林:“多亏了你们带来婳婳的消息,我才能及时让太后做此决定,保住成国公府亲卫。
不知接下来二位如何打算?”
蓉锦:“按照小姐的意思,这段时间我们二位只能留在成国公府内。
小姐还交代了别的事,但时机未到,留在这里才能更好行事。”
邓季然点点头:
“叶姐姐说若是可以,请将我们安排在世子的云水涧。”
魏长林点点头:
“小事,那么你二人就安心住在这儿,若是有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蓉锦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
“国公爷,这是小姐让我交予你的。”
魏长林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有些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
“嗯,我已知晓。
对了,婳婳她……”
蓉锦神情有些担忧:
“祁凛想将小姐作为人质,小姐将计就计。
她说她有脱身之法,让我们不必分神救她。”
魏长林有些佩服叶絮之的胆量,可也只有这样,祁凛手中有人质,才会放过其他人,叶絮之才能顺利的将其他人安排妥当。
只是……要委屈她了。
魏长林:“你家小姐说的对,祁凛不会对她怎么样,起码现在是安全的。
宴如说过,如今之计是他和婳婳共同商量出来的,他定不会让婳婳陷入险境。”
——
叶絮之坐在马车里,一路晃晃悠悠来到无舍。
叶絮之静静的看着匾额上的“无舍”二字。
祁凛这时刚走了出来:
“不知祁某的字是否还入得了叶大小姐的眼。”
叶絮之看着一身白衫和白色披风的祁凛,神情淡淡。
叶絮之:“字不错,但这院名……不适合你。”
说实话,看到祁凛的那一刻叶絮之是有些惊讶的。
照目前这种情况看,祁凛是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宅院来了。
她还以为祁凛会将她关在另一处单独的地方,这样人员好部署,也不至于暴露他自己的位置。
祁凛笑了一声:“是吗?可我觉得挺适合的。
叶大小姐,外面太冷,请进。”
叶絮之也不客气,提起裙摆径直进入无舍。
祁凛同她走在一排:
“我这里原都是男子,今日为了叶大小姐特地安排了两名侍女侍候叶大小姐。
你们二人,先伺候叶大小姐梳洗更衣。”
叶絮之脚步一顿,祁凛竟如此谨慎。梳洗更衣的目的就是防止叶絮之身上藏有利器、暗器以及一切可以伤害自己或者他人的东西。
毕竟自己作为人质,性命是最关键的东西。
叶絮之看向祁凛:
“我没想到先生会将我带到你的宅院来。
先生也说了这里都是男子,这两名侍女也是你的人。
在你的地方,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敢梳洗更衣。
这要是传出去……我不好分说。”
祁凛微微点头:
“嗯……叶大小姐此言有理。
你们先退出院外,只留此侍女二人即可。
待叶大小姐更衣完毕,你们再进来。”
祁凛话音刚落,偌大的宅院内涌出数十人,这祁凛看样子既谨慎,又怕死。
叶絮之没动:
“你也是男子。”
祁凛没忍住笑了一声:
“是我的疏忽,我也走。”
而后看了两名侍女一眼后,也离开了宅院。
院外,祁凛同他的手下就站在院门口,静静的等着。
顾行有些不解祁凛为何对叶絮之如此妥协。
顾行:“先生,不过一个女子,您何必处处迁就着她。
何况她如今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人质,大可直接将她丢进牢里,别让她死了就行。”
祁凛闭着双眼养神,语气很冷:
“你好像对叶家人意见很大?
我猜无非就是觉得我对她母亲存有旧情,怕我忘记我们的大事,对吗?”
顾行急忙跪下:
“属下不敢,先生神机妙算,自然顾着我们的大事。属下只是觉得她左右不过是个人质。”
祁凛:“她是我用来牵制叶家、魏家的人质,可她也是裳衣的女儿,懂吗?
有些心思你最好掐了,否则到时候坏事的可就是你了。”
顾行:“是,属下不敢。”
叶絮之被两名侍女带进偏房里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侍女没说话上手就想帮叶絮之解扣子。
叶絮之忙退后一步:
“我不习惯陌生人碰我,我自己来。
要是不放心,你们在一旁盯着也行。”
两名侍女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
叶絮之站在水桶旁,一件一件的脱下衣服,头上的钗环也卸下来了。
其中一名侍女看似是替她整理衣服,实则是在检查她衣服里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另一名侍女则是将她的钗环耳坠等一一检查完之后放入盒中。
“小姐,您的项链也需取下。”
在浴桶里泡着澡的叶絮之没有动:
“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我不会摘,一会沐浴完我会亲自同你们先生说。”
两名侍女有些为难,犹豫的看着叶絮之。
叶絮之无奈,取下来递给其中一名侍女:
“将我原话告诉你家先生,一会儿还给我。”
侍女接过项链后便出了屋。
侍女来到院内:“先生,那位小姐的衣物和身上佩戴的首饰都检查了,没有发现异常。
只是那位小姐带了这条项链,她说是她母亲送给她的,让您看过之后再还给她。”
祁凛缓缓睁开眼,看向那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