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
谢君堂下了马车后,就看到许诗桐站在下面活络筋骨。
“坐了一路马车真累啊,世兄你真是辛苦,骑马很耗费体力的。”许诗桐已经围着周奉打转了。
现在换了这个普通马车,三个人坐就有点挤,周奉只能全程骑马了。
周奉轻笑一声:“无妨,平日里查案也会这般舟车,你自小在深闺定然不习惯这种折腾,晚上好生休息才是。”
谢君堂被压的发麻的半边儿腿状似无碍的往前走着。
“王爷可是有什么事,看您走路有些不对劲。”周奉最先观察到异样。
谢君堂还没回答,就听见许诗桐像是解语花似的再次开口,“肯定没事,世兄你莫要担心他。”
谢君堂只觉自己后槽牙都快碎了,他深呼吸面带微笑。
“确实没什么事,毕竟许姑娘坐马车辛苦,压在我腿上睡了一路。”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压别人腿睡,还说自己辛苦!
不是喜欢见异思迁处处留情么?
行,那他就送许诗桐在周奉面前好好出丑,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脸犯花痴!
羞愧吧,忏悔吧,痛心疾首吧,花痴的女人!
谢君堂心中算盘打的噼里啪啦。
许诗桐当场石化,自己老脸都不知道搁在哪里。
谢君堂刚分出闲心来欣赏许诗桐羞愧难当的脸,就听到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进来。
【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没眼力劲儿的人?】
【怪不得疯批大反派最后被嘎了,换成我是二皇子绝对把他第一个嘎了。】
【都怪谢君堂,要不是他碍事,我和周世兄已经距离迈进恋爱的殿堂更进了一步。】
谢君堂......
“都嚷嚷什么,没什么事围在知府大人家门口做什么?”管家开门嚷嚷道。
周奉赶忙上前,他勾唇:“我们家爷想和夫人进去借住,和知府大人是熟人,麻烦您通报一声。”
管家看了一眼不远处矜贵站在原地的男人,而后又看了一眼身后寒酸的马车。
“呵呵,你们编谎话也找个像样的理由好吧,我们知府大人可没有你们这些穷亲戚。”
听到管家的话,谢君堂和许诗桐走了过来。
谢君堂脸上带着的几分轻蔑,他居高临下的看向管家,如同对待一团死物。
“呵,既然不认识我,那这个总认识?”
话音刚落,谢君堂直接从袖口中拿出一块令牌。
管家是个有见识的,看清上面的字,大惊失色,他颤抖的双腿跪在地上!
“睿......睿王殿下?!”
“还不让你们知府大人滚过来见我?”谢君堂冷声呵斥。
明明声线平稳,却给人无尽的压迫,管家只觉自己后背发凉,像是被凌迟一般。
【好哦,这疯批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有点用的。】
【不过暴露身份了,那张知府可就没那么容易露出马脚了,毕竟他和山匪......哎!】
谢君堂前半句听许诗桐咒骂,后半句又听到一些重要信息。
他面色淡定,带着几人一同进去。
正在书房看账本的张崇义看着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不悦的皱眉。
“怎么这般毛毛躁躁的?”张崇义呵斥一声。
“大人,他,睿王殿下带着人过来了!”管家汇报。
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的张崇义惊慌的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还不赶紧带我过去。”
等到张崇义过去的时候,谢君堂已经端坐在明镜高悬的公堂之上,他满脸的肃杀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来人。
只一眼,张崇义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暴露在睿王面前。
周奉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中拿着笔,记录着考察经过。
而许诗桐没什么事情,又不想错过好戏,就只能站在谢君堂身边充人数了。
“不知睿王殿下要过来,卑职疏忽有失远迎,还望睿王殿下见谅。”张崇义撩起衣摆跪在地上。
这睿王殿下不是刚被认进宫中,怎得这个节骨眼儿来了保定府?
不论如何,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绝对不能让睿王殿下知道。
谢君堂并没有错过张崇义复杂的眼神。
“无妨,本王这一路也是闲来无事,一路路过保定府却发现百姓大多食不果腹,特意寻你来询问一二。”
谢君堂这么说,许诗桐自然也听得出来这厮是动了气的。
他很少自称‘本王’。
张崇义想了想,再次跪下,痛心疾首的说道,“王爷,卑职无能啊,未能当一个好的父母官,如今保定一带粮产并不丰厚,再加上皇上要百中取其十五的税收,臣也无能为力啊。”
【奥斯卡就缺你这种表演的好苗子,还说粮食产量不足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小刀拉屁 股开眼了,这么缺粮食怎么没见你瘦两斤,你们胖子不显瘦是吗?】
【知府还在线卖惨了,你看看我们信吗?!】
谢君堂......
谢君堂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本王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寻找缘由,再去向父皇上报,酌情减少税收。”
张崇义听到这句话心中雀跃,果然民间长大的皇子不通庶务。
若是当真减少税收,那自己岂不是还能再多克扣一些?
“是,那下官让管家帮您准备房间。”张崇义赶忙开口说道。
【不是吧,这就没了?明明都知道粮食被他扣下了,为什么不抓人?】
【直接搜不就好了吗,这疯批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撞邪了!】
许诗桐恨不得抽出银针给这男人扎他个半身不遂。
但是谢君堂反而无动于衷。
谢君堂自然是听到了许诗桐的话,只是他现在绝对不会打草惊蛇。
现在他们还没有证据,而张崇义也不可能将这些粮食留在自己的府上,这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
谢君堂和周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许诗桐......
【不是,你们两个大男人的怎么还眉来眼去上了?】
许诗桐不理解,为什么古代查案要这么麻烦。
三个人被安排好了房间。
这会儿许诗桐的重心终于从张崇义的事情中转移到了房间上来。
“王爷,您确定我们今天晚上睡在一个屋檐下?”许诗桐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面前只有简单陈设的房间。
【苍天啊,大地啊,和一个疯批冰块待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能睡下去啊!】
谢君堂淡定喝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