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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今天下午跑哪儿去了?”秦初拦住缩手缩脚,准备偷偷摸摸回房的古十六和古十九。

二人已对视,双胞胎的心有灵犀瞬间开放。古十六继续沉默,古十九侃侃而谈,将查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并坚称,自己兄弟二人那是见义勇为,那男人太丢人了。

秦初摸了摸腰间的佩剑,“你们是自己交代清楚,还是给你们放了血后,你们再交代?”就算你们两个能闲得出去管闲事,这种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我帮将军逃学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就知道瞒不过军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连徐楹处置那江虎的计划都一一说了。秦初听得眼睛越来越亮,想到早上瞄到自家主子偷看窗外的情景,秦初吩咐二人,“要做就要做得册第点。你们继续去把那何氏的情况调查清楚。青花镇那边也要彻查。”

这两年,秦初明显感觉到兵部对自家主子旗下军饷克扣得厉害。自家主子一向独行,朝廷上连个说话的文官都没有。要是这次搭上延宁伯府,自家主子境况想必会好很多。“快去快去,晚上早点回来,晚了不要指望晚餐,宵夜也没有了。”

就知道会这样。双胞胎心里哀叹。这次回京他们就经常听到老大神神叨叨地念叨京里出名的几个闺秀。这次得知有延宁伯的亲闺女同行时,那双眼睛简直要亮瞎了。是以,他们二人才敢偷偷摸摸地帮着做点事,因为就算被发现了,不过被说几句罢了。双胞胎对视一眼,无奈地到后院牵马出去执行任务了。在侍卫队,将军和队长吩咐的每一件事都是必须彻底执行的任务。

冬季在外,裹得再厚都免不了凉得透心。“你先去暖暖,你过会儿再过来伺候就行了。”将东西拿回房间后,徐楹对身后的紫兰道。

“是,主子。”最近徐楹虽然改了些习惯,紫兰依然适应得很好。

紫兰走后,屋里就剩下徐楹一个。徐楹把计划写下来又看了一遍,模拟了几次该怎么说服仲君禹帮自己的情况。最后长叹一声。将军慈悲为怀,看着何家姐姐那么可怜的份上应该会帮忙的吧。徐楹不确定的想到。

苦思许久,徐楹实在找不到绕过仲君禹的办法,扯出一抹笑容,让紫竹先去打听仲君禹有没有空。自己到只有掌柜守着的大厅等着。给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徐楹择了张靠里、又能一眼望到屋外的桌子坐下。

“徐家娘子有事找我家将军?”不久后,面相平凡,气度儒雅的郎君在徐楹面前负手而立。紫竹气呼呼地跟在后面。

疑惑地看了一眼紫竹,徐楹微笑着问那位郎君,“不知郎君是将军帐下何人?”

“在下乃姓秦名初,司军师一职。”看着徐楹,秦初眼神是越来越柔和。京里那些小娘子看到将军就知道扔荷包香囊、丢个手绢。这位徐家娘子还知道关心将军的身体,看着将军身上有伤,赶紧送上膏药。

徐楹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些事想借将军的侍卫一用,不知道将军方便不方便。”

楚国、夏国,乃至周边一些小国,掌军当政都是些大老爷们儿。秦初平日见的小娘子少,见徐楹笑了,虽然笑得有些奇怪,还是当徐楹高兴,摸摸鼻子,“这个,侍卫队都是直属将军管着的,徐家娘子稍后直接问问将军吧。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将军何时能有空?”徐楹将袖里的手绢在手上缠了一圈又褪下。

“约莫戌时初。主子这几天看嘉峪关的战报,比较忙。”秦初一口道,戌时了那两个惯会偷奸耍滑的还不回来,明天就让他们挖一整天的路。

“哦,谢谢。如果将军太忙了,我去想别的办法。”徐楹犹豫了,仲将军虽然天分十足,这么年轻要取得那么大的成就,一定是万分勤奋。

“这,徐家娘子不必担忧,将军每日看战报也会困乏,做点其他的事调节调节也好。”秦初暗赞自己机智。将军这会儿是再看战报,只是大多数时间都在根据战报模拟战况。这些东西,秦初知道自家主子早就熟烂于心,现在不过打发时间罢了。不过,俗话说,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何况自己还要给将军加点筹码。

不知道秦初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徐楹只单纯觉得仲将军果然是个勤奋又聪明的人,心里对仲君禹的崇拜又浓了。“将军日理万机,我不过些许小事。军务重要。”

将马车停在一个青砖小院前,紫音紫韵扶着何氏下了马车。方娘将几包药紧紧握在手里。江虎娘听见屋外马蹄声,匆匆开门,探头出来看热闹。见来的不过是个普通马车,自己那个绝户的儿媳妇还从马车上下来,嘶吼道。

“哎呦你这懒婆娘,一趟马车要花几十文哩!”又见方娘手里提着药包,脸色更不好了,“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我家虎子怎么你了?还跑到药房里拿药,你个败家娘们儿!”

说着,江虎娘就要去夺方娘手里的药。紫音紫韵二人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见多了嫌女爱儿的作风,立刻将那老太太拦住。两人出来执行自家主子交代的任务,自然前因后果知道得清清楚楚。

“哎哎哎!你这老太太怎么这么不讲理啊!”紫音将老太太制住。“我家主子可说了,这何夫人身子这几年损耗极大,要不是早年养得好,现在都该见阎王去了。”

江虎家大门外闹闹嚷嚷地,周围的村民很快就围过来看热闹了。听紫音那话一出,顿时指着江虎娘窃窃私语。

“当年何氏过来的时候气色比现在好多了。”一个妇人在同伴耳边道。

“何家家大业大的,就一个女儿自然要好好养着,听说那何家老老少少当年烧瓷都是一把好手呢。这何氏当年画的瓷器,烧出来县令大人都说好呢!”同伴娘家离青花镇比较近,知道得也多。

江虎娘看周围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自己又被一个毛丫头制住,使劲一挣扎,竟然摆脱了紫音的控制。紫音一时不查,江虎娘一个耳光扇在何氏脸上。何氏脸上包着的纱布顿时落了下来。五根红色的指印加上还上着褐色药粉的伤口,格外狰狞。

周围人群惊讶道,“江虎跟他娘平日看起挺老实憨厚的啊,没想到打起媳妇来那么狠!”

主子让护着点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打了,紫音发狠,死死扣住江虎娘。紫韵急慌慌地看何氏脸上的伤口,竟是不小心掀起何氏的袖子。一只有着几处深深浅浅的伤痕的手臂不经意从站在前面的几个人眼前晃过。

看热闹挤在前面的,都是些平时就嘴碎的。这时知道了件大事,连忙左右咬耳朵。

“这江虎跟他娘真是奄坏奄坏的。平时在家估计就拿媳妇儿当出气筒,打着玩吧。”

江虎的娘现在才真是有点着急了,这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家这事儿闹出去,一家子都要被看轻的,当年她丈夫早死,留下孤儿寡母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如今欺负了人家绝户女,只怕不知道又要被嚼许久舌根。这时,江虎娘只能期期艾艾道,“虎子媳妇皮肉嫩,不小心在哪儿磕着就是一条印子。”

人群里有人嗤笑道,“可不是,人家在家的时候说不定就是浑身都是伤呢。”

江虎的娘脸上青红白不停转换,暗道,该死的何氏,这会儿都不知道帮我说句话。紫韵拉着何氏在一边道,“你这身体再这样折腾怕是受不住的,你多想想方娘。”

默默低着头,看着将将长到自己肩膀处的女儿,何氏想到刚刚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一幕。如果自己没了,那女人岂不是就要登堂入室?方娘到时候还有什么好下场。想到这儿,何氏目露哀戚,“姑娘,能不能帮我照顾方娘?就当我把方娘卖给你家主子做丫鬟了。”

紫韵摇摇头,“这个我做不了主,不如你亲自去跟我家主子说。”

何氏看了看骂骂咧咧的婆婆,咬牙应道,“好!”

酉时末,累成狗的古十六和古十九来不及歇口气就被秦初拧到仲君禹在客栈隔出的小书房。

“歇会儿,又不是什么大任务,赶那么急做甚?”秦初自动忽略双胞胎那快要吃人的眼神,给两人各递上一杯还温热的茶水。

古十九翻了翻白眼,从包裹里拿出几件精美的白底青花瓷。

“哪儿来的?这几件做工都极出色,特别是这个青花梅瓶,图案灵活生动。”秦初拿着几件瓷器在手里把玩道。

“这梅瓶是那位何夫人画的?”仲君禹看了看几个瓶子,用肯定的语气说出疑问的话。

“将军英明。”古十九连忙道,什么都能慢,说将军好话可不能慢。“青花镇当初就数何家工艺做得最认真,后来何氏又画一手好画,硬生生占了青花镇五成的生意。这还是因为何家每年只能做出这么多东西。”

了然地点点头,仲君禹知道不论什么地方,只会妒忌别人才能的人都会存在。年纪轻轻的何氏在丧父后被挤兑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告诉徐家娘子,这个忙我们帮了。”仲君禹对秦初道。

“这个……”秦初觉得自家主子怎么就不在状况呢?这种事当然要自己亲口说才能让人感动啊。“主子,要不您跟徐家娘子仔细探讨一下?这样的事属下也没怎么处理过,万一有些地方属下拿不准还不得找您?”

看秦初那样子实在诚恳,仲君禹想自己这几天也确实没什么事,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也好,遂答应了下来。

仲君禹要见徐楹,自然不会再自己的小书房。要做的事业不是什么好事,大厅偶尔会来一两个客人,不方便得很。于是两拨人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又点了几个火盆取暖。

听完徐楹的计划,仲君禹赞赏地点点头,“计划不错,有需要直接找秦初。最后面那计划,你如果放心,就交给我来做。”

徐楹知道仲君禹在西北一地势力肯定比延宁伯府大多了,更何况半灌水的自己,哪里能不放心,“这世上要是将军都不可信了,怕是无能信之人了。”

仲君禹第一次觉得,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小娘子,也不是个个都那么惹人嫌。秦初觉得,自家主子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翌日,说好一起打猎的华玄旻一早不见踪影,想是又到医馆去了。徐楹带着一众丫鬟跟着仲君禹的几个侍卫出镇打猎。昨晚被紫音紫韵带回来的何氏母女安心地在客栈休养。而仲君禹的侍卫古十六古十九,拿着仲君禹给的令牌和何氏准备的材料,去了临县将,将白眼狼江虎休掉。

是的,休掉。被几个紫字丫鬟用几个故事一吓,何氏咬牙决定休夫。反正当初江虎上门的时候,办的是赘婿的手续。打点好,何氏自然可以把江虎休掉,扫地出门。

有将军的令牌,县令那边一路通畅。下午,江虎就收到官衙给的文书。青瓦房因为是何氏出银子盖好的,地契被判给何氏,此外还有一百两银子。十六十九两兄弟跟着去看了。何氏母女俩连吃药的钱都拿不出来,那母子二人竟然还才藏着一百多两银子。

最后,何氏将小院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留了一座空荡的小院给那母子二人。

“何姐,你心也太善良了!”紫竹将瓜子壳一扔,“要是我,一片瓦也不给他们留!”

“得饶人处且饶人。”徐楹喝到,“有房子怎么了?那二人这几年过惯了好日子,要不了多久就得卖房子乞讨去。何况,何姐就留了一个搬不走的空房子,大家对何姐的印象可是改观了许多。”

“何姐以后有什么打算?”紫兰问道。

何氏看了眼徐楹,低眉道,“我倒是想跟你们一路走过,可惜小娘子心忒硬了,连我的卖身契也不收。以后啊,我就拿着这一百多两银子回青花镇,重振何家的瓷厂。”

“何姐那么好的技术,在我身边伺候,太埋没人了。”徐楹笑着道。惹来几个带紫字的丫鬟一阵怒目。徐楹打了个哈哈,对神色忧愁的方娘道,“方娘,以后长大了可要孝顺母亲。”

方娘点头,“娘亲对方娘最好了,方娘以后也要对娘亲最好!”何氏把下巴放在方娘头顶上蹭了蹭,“是是是,方娘以后就要跟娘亲相依为命了。”

几天后,青花镇新开了一个瓷厂,主人是一女子。何氏在瓷厂开张后,立了一份契约。瓷厂盈利,八成给一个叫徐楹的小娘子。

被何氏休了后,江虎除了脸上难看点,心里还是有点小放松。循着机会娶了老相好宝珠。便宜儿子当然入了族谱,改名江南笙。

只是好景不长,两人还没等到第二个孩子出生,满村都在传江南笙不是江虎的亲儿子,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而宝珠机缘巧合下又重新遇到了南笙的亲爹,被江虎捉奸在床。第二个孩子终究没能保住,宝珠还因此再不能有孩子。

南笙的亲爹带着南笙离开江家,宝珠和江虎互相看不顺眼,天天闹得鸡飞狗跳,邻里躲瘟疫般避着这家人。终此一生,二人都没再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