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兰惊呼道:“你是不是也像我哥以前一样,被人打到脑袋打傻了。”
时芸心疼的看向时桥的头,很显然她也这样认为。
时桥:“……没有。”
她醒来的时候脑子虽然一片空白,但是没有任何伤,也没有撞到后产生的肿包。
许靖尧站门口默默看向院子里说笑的那个人,月光下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真实,恍惚间好像她从来没离去过。
“哥……”
许向学拍拍他哥肩膀无声安慰。
厨房里赵大娘边洗碗边问秦文玉:“你们真把徐知青当桥桥了?”
“没有的事。”
“别哄我,又是帮忙找房子又是喊人上门吃饭,真没别的想法?我跟你说徐知青跟桥桥可不一样,她是大城市来的,以后肯定要回去。”
秦文玉洗着手里的碗,叹了口气:“只是看到她那张脸,不由自主想到桥桥,自然能帮就帮一下,心里多少有个念想。”
赵大娘跟着叹气,知道秦文玉一家都很想时桥,也不劝了。
等回村的时候,许靖尧想去送人,被秦文玉拉住打了一下。
知道你很急,但给我憋住!
“姐,我陪你睡吧。”
时芸刚说完,许靖兰也过来拉着时桥衣角:“姐,我也去陪你。”
“不用,我不怕,那张床也睡不下两人。”
秦文玉接收到许靖尧的眼神,唤来大黄对时桥道:“你一个小姑娘住村边,周围住户少离的也远,晚上不安全,让大黄跟你回去作伴。”
时桥乐了还能这样?
秉着尊重自愿的原则,还是要问一下当事狗。
“大黄你愿意吗?”
话音刚落,大黄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走到她身边,用嘴轻轻咬着她的裤子往外拉。
神了!这狗能听懂人话!
于是时桥高兴的带着大黄回去了。
时桥走了好一会儿,时芸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颤抖着声音:“婶,我觉得她就是我姐。”
秦文玉叹息:“你也可以把她当桥桥。”
不是她不想说出真相,而是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
时桥推开茅草屋的门一屋子的黑暗,月亮还不算太亮,照不到屋里去。
坏了!没有煤油灯。
在知青处时这东西共用,只顾着搬家高兴压根没记起来要买。
现在要怎么办,难道摸黑将就一晚上?
正当时桥考虑要不要去借的时候,远处朦胧的月光下走来一个人影。
她见大黄没有叫,反而还摇起尾巴,便知道是大黄认识的熟人,不知道是不是她认识的。
待人走近——
“许靖尧?”
一颗由于惊吓噗通跳的心脏总算落下来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时桥没好气地道。
“吓着了?”
“没有的事,你来干什么?”
你就嘴犟吧,许靖尧仗着夜里看不清偷偷勾起嘴角。
“给你送煤油灯。”
“谢、谢谢啊。”
别人专程来送灯,她还凶人家,真不应该。
假装没发现时桥的尴尬,许靖尧进屋点燃煤油灯放桌子上,突然对时桥道:“你怕不怕?”
时桥咽了下口水,镇定道:“当然不怕,还有事吗?没事你回去吧。”
“真的不怕?这里可是死过……”
话没说完,嘴被一把捂住。
“闭嘴!再说揍你。”
许靖尧眨巴下眼笑盈盈地望着眼前有温热触感的姑娘,摇头瓮声瓮气“唔、敢”,嘴唇碰到了时桥的手心,烫的她蓦地收了回来,脸也泛起热。
羞恼之下,时桥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拉着许靖尧的手臂往外推:“你出去。”
随后“砰”一声关了大门,许靖尧揉揉差点被撞到的鼻子。
“怎么脾气越来越大。”
小声嘀咕完冲屋里道:“真走了啊。”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人开门,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时桥,成功被许靖尧打破禁锢,思维开始胡乱发散,结果洗漱后躺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自动出现阿飘,吓得她半点都没睡意。
“大黄?”
“汪。”
爬在床脚的大黄听到唤它,抬头叫了一声,没后续又继续去睡。
“大黄。”
“汪。”
“大黄。”
“……汪?”
反复几次后,时桥自己都不好意思折腾狗了。
“大黄,要不你上来睡?”
大黄慢吞吞地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两只前爪刚搭上床——
“算了你没洗澡,还是睡地上吧。”
不带这么欺负狗的!
“大黄,要不要我们来聊聊天。”
“……汪。”
声音明显比前面几次要萎靡,狗子也是需要睡觉的。
“你是不是把我当前主人了,才对我这么好……”
时桥自顾自说了起来,也不管狗子能不能听懂,一个人说了好多话,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的。
早上睡的正香甜时,村里唯一的接通电的喇叭响起了:“起床了,上工了。”
前几天住在知青处还没觉得喇叭声音大,这次算是体验到了,感觉住在了喇叭下面,吵的她再也没办法入睡。
打着哈欠起床,大黄已经起了,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时桥过去看了眼,矮树上有三只麻雀叽叽喳喳地似乎在吵架。
“你也爱看热闹啊?去吧。”
昨晚估计给狗子烦到了,门一打开大黄迫不及待地撒丫子冲了出去,吓的麻雀乱飞,它跟着在地上追,玩疯了。
时桥看了一阵去洗漱,家里没有吃的从暖瓶里倒水出来胡乱填了下肚子,就朝地里走去。
她收麦子起红疹还头晕的事传开,村长有前车之鉴怕人过敏严重出事,担不起这个责任,便让时桥去其他地里拔草。
土豆地里面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在慢索索地边拔草边聊天,时桥虽认不完村里的人,也礼貌地笑着打了招呼。
刘春花的婆婆赵三婆子是负责土豆地拔草的临时小组长,她嘴一撇:“你怎么不等我们两个老骨头把草都拔完了才来,年轻人干活一点都不积极,就差没睡到太阳落山。”
另一个婆子是时老太,她本就厌恶时桥,看到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更生不出什么好气,恶声恶气道:“人家是小姐命,我们这些泥腿子比不得她金贵,哪敢让她干活。”
时桥一脸莫名其妙,没得罪过这两人吧?张口就挤兑她几个意思?她也没迟到吧,刚路过麦子地里面只有两三个人来了。
她好声好气地问:“我拔哪块地的草?”
赵三婆子拿眼白扫她:“你愿意拔哪块就拔哪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