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来闹,我打烂她嘴巴!只管放心上你的班。”
秦文玉的话让时桥心里一暖,但她本就不想上班,答应去上班也是为了不让村里人说嘴。
当初要是直接拒绝,村里人会说她不识好歹这么好的工作都看不上,而且她们家有一丁点显露日子过得好,都会遭人怀疑。
这么好的工作看不上,日子又过得好,肯定干偷鸡摸狗的事了。
时桥耐心给秦文玉解释:“要是时婆子天天去厂里闹,就算我跟她断了亲,明面上也是我长辈,日子久了厂里的人都要说我的不是,也许还会让我原谅时婆子,跟她一家亲。”
“要是卖掉工作,我问了可以卖300块到400块这样,一次可以挣一年多的钱,还不用工作,是不是很划算?”
“听起来倒是划算。”
可秦文玉不好糊弄,“那你以后怎么办?难道要跟着我种地?我知道你做那些事也能赚钱,但你一个姑娘家经常半夜出门,就算有靖尧一起我也不放心。”
“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所以我决定好好学习,以后考个老师当。就在我们村,以后离家近,又有寒暑假,比棉纺厂的工作好。”
“说的好听,当老师就不怕时婆子去闹?”
“再过两年她都老的闹不动了,不怕。要是她还来闹,我就去闹时翠翠。”
只要时婆子不领头闹,时家其他人自然不会来闹,而时翠翠到底要脸只敢背后怂恿。
她手里还有时翠翠的把柄,找个机会放出来,让他们狗咬狗。
再说她也不是真的要当老师,只是安秦文玉的心,再过一年半高考了,考出去随便干什么事时家人都找不到。
说到这个份上,秦文玉也不再反对。
“你想清楚就好,没工作也没事,让靖尧想办法,他是男人养家的事让他来。”
***
许靖尧最近开始跟着许向学下地干些轻松点活,但他今天心不在焉,杵着锄头很久都没挖一下。
“哥,你怎么了?头又痛了?要不还是回去休息吧。”
许靖尧随口回他:“今天桥桥休息,我在想要不要上山抓只野鸡给她补补。”
“啧啧,哥看不出来你还挺心疼媳妇,嫂子好福气。”
“就你有嘴,赶紧干活……”
兄弟俩拌嘴,另外有道声音插话。
“靖尧,你好了怎么不来家里坐坐?今晚来家里陪我喝两杯,翠翠孝顺专门买了酒来孝敬我。”
许靖尧皱眉看向时成海,时桥两姐妹跟时家断亲的事,他娘怕他认错亲戚一早说了。
尽管看不上时成海,在人前许靖尧还是很有礼貌:“家里有事,就不去了。”
时成海也不是看不懂眼色,自以为是的觉得清醒后的许靖尧不会听媳妇话,也要脸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跟他闹翻。
于是板着脸端起岳父的范:“你当女婿的病才好不上门来看我,我也不怪你;现在亲自请你都不去,有没有把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
许靖尧也不生气,依旧很平静:“桥桥跟你断亲的事全村都知道,我也不算你女婿,你不用来占我便宜。”
许向学帮腔:“说出这种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围观的村民。
“时家人多大脸啊,三番两次找人麻烦。”
“桥丫头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爹。”
“都把桥丫头推小产了,还有脸贴上来。”
“……”
这次再也没人说什么到底是长辈的话。
许靖尧听到“小产”勾起的嘴角放了下来,他娘怎么没说这事?
时成海被许靖尧浑身散发的冷意吓到,后退两步想转身赶紧跑,可想到今早刘荷花得到她前面婆家生的儿子被抓的消息,哭的死去活来肚子都痛的事,为了还没出生的儿子硬生生忍住了。
舔着脸继续道:“你不认我这个岳父,我也不跟你计较,你让赔钱……时桥去把荷花的儿子放出来。”
周围的村民没听懂什么意思,许靖尧听懂了,肯定是昨晚三个二流子里面,有个是刘荷花的儿子。
当即嘲讽冷笑:“昨天桥桥下班,看见公安在抓人去帮了下忙,抓到三个偷东西的强盗,难道刘荷花的儿子就在这三个强盗中?”
“荷花儿子明明抢的时桥,怎么成她去帮忙抓人了?”
时成海脱口而出的话,让围观村民倒吸口凉气,他们村的人出了个抢劫犯亲戚,顿时远离了他。
许靖尧不松口,依然说成时桥看见公安抓强盗,上去帮忙。
被抢和主动去帮忙性质不一样,前者可以被有心人利用传成失了清白,这种事有嘴都说不清,他不想这些人在背后难听的议论时桥。
后者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没人敢质疑。
“这事齐公安亲自办的,不信你去问他。”
时家人在村里的名声极其差,就算问出来了,有许靖尧这么肯定的说法,也不会信时家人的话。
而县城的公安也不会亲自来桃溪,澄清时桥到底是被抢还是帮忙抓人。
许靖尧眼神不善地看向时成海:“桥桥只是个普通人,你怎么觉得她有这个能力放罪犯?脑子被猪啃了吧。公安局是你家开的,说放就放?这么能你自己去啊。”
周围一阵大笑,时成海脸色涨红没脸再待下去,落荒而逃。
许靖尧捂住头,摇晃了两下身体往地上倒去,许向学正笑着转头要跟他调侃时家人两句,当即骇地大喊一声“哥,你怎么了!”
手快地在许靖尧碰地时捞起了他,“哥、哥……”
肚子被挠了两下。
许向学的吼声止住,什么情况?
又被挠了两下,还好多年跟着许靖尧练出了默契,这次反应过来了。
“时成海把我哥气晕倒了,我哥头痛本来没好,他故意来找麻烦,分明不安好心!”
“要是我哥有个三长两短,时成海就是凶手!”
在众人七手八脚的帮助下,许靖尧被抬上牛车拉去了县城医院,秦文玉和时桥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病房里村长也在,医生正在跟他说完了事情出门。
“余山叔,靖尧没事吧?”
秦文玉气都还没喘匀,心急如焚的问狗儿子的情况。
时桥虽没开口,脸上的着急也能看得出来。
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本来都好了,又出这样的事,赵余山叹息一声:“医生让你们还去省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