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今晚吃错药了?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只是某人在后面不依不饶,非要时桥说点什么,时桥只好想了个话题。
“你说时翠翠跟孙鹏飞结婚,会不会办酒。”
来这里好几个月,她还没吃过村里的酒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
但这个年代吃饭都成问题,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你想办结婚酒?”
“我没啊……”
“你肯定想了,是不是觉得就这样嫁给我委屈了?”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什么叫我嫁给你,明明是你入赘我家,要说委屈也是委屈的你。你是不是觉得入赘我家没办酒觉得自己委屈,故意点我?”
时桥并不知道秦文玉也跟许靖尧说过入赘一事。
她说这话也只是当初的玩笑,拿出来逗许靖尧,已经做好了被反驳的准备。
后座的男人却悄悄红了脸,小声道:“没觉得委屈。”
有风吹过声音太小,时桥没听清他说的话,再问只得了凶巴巴一句:“好好骑车。”
许靖尧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环上了时桥的腰。
“喂,你抱这么紧,我怎么骑车?松开。”
有如此煞风景的媳妇,许靖尧能怎么办,当然是装没听见!
甚至还把头靠在了时桥背上。
“对不起……”
时桥觉得莫名其妙,一会怼她一会道歉,真吃错药了?
停下车,摸了下他的额头,嘀咕道:“没发热啊。”
难道又傻了,“要不现在调头去医院看看?”
许靖尧黑了脸:“快骑,娘还在等你。”
路过树林,时桥不说话了浑身都紧绷起来,脚下像装了风火轮,将踏板踩的飞快。
许靖尧刚想问她怎么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他媳妇怕鬼!!!
他在后面笑的一抖一抖地,使劲憋住没发出声。
好在浑身都在用力骑车的时桥没发现异样,不然非要跟他翻脸。
怕鬼怎么了?谁还没怕的东西吗?这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过了树林,时桥慢了下来,为了缓解紧张,她决定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诶,那天你听见那两人的声音了吗?”
那天?什么声音?
“太假了,时翠翠一看就在故意配合,还是那个孙鹏飞,喔嚯嚯,你知道你来的时候他第几遍吗?”
许靖尧终于反应过来那天什么事,脸又黑得跟锅底同款。
这是她一个小媳妇能说的吗?她怎么什么都敢说?
“时翠翠怎么想的,以后一点都不幸福,还要嫁。啧啧,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后座的人憋红了脸:“别说了……”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我说了你又不爱听,你怎么知道这么难伺候!”
许靖尧努力回想清醒过后这段日子,时桥虽然跟以前性格不一样,但在人前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知书达礼、稳重的模样,现在怎么满嘴胡话?
又忍不住拿自己跟孙鹏飞比较,自己怎么也比那个竹竿强。
也不知道当傻子的时候跟媳妇成没成。
成的话,媳妇满意吗?要是没成——
自行车压过一颗石子,沉浸在美梦中的许靖尧被颠醒,赶紧收起了傻笑,摸摸发烫的脸。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院门口月光下有个人影,老远喊道:“是桥桥、靖尧回来了吗?”
时桥回她:“娘,是我们。”
进了院子,没等秦文玉问,时桥主动解释:“路上遇到个二流子,帮公安抓人了。”
绑时家人那次,秦文玉就隐约觉得儿媳妇不简单,这次听到能帮公安抓人,也不觉得太意外。
“你有没有受伤?”
“我的身手娘不是见识过吗,时家这么多人都不怕,一个二流子能有多大能耐?公安还夸我了。”
见她轻描淡写地把三个二流子说成一个,知道是不想让秦文玉担心,许靖尧也没拆穿。
秦文玉笑道:“我们桥桥真出息,连公安都夸,靖尧这么好的媳妇你要好好珍惜。”
又被点了的许靖尧这次没沉默,难得的“嗯”了声。
哟,狗儿子开窍了。
煤油灯下,秦文玉在两人之间来回看,最后笑着去厨房端了饭菜出来。
“吃完赶紧去休息,碗放着明天洗,我先去睡了。”
识趣地把空间留给儿子和儿媳妇,回房睡觉去了。
今晚也不知怎么了,许靖尧就是想跟时桥说话,刚酝酿好情绪。
“你怎么打得过那三个二流子?”
“练过。”
时桥留下两个字,呼啦啦地快速刨完两碗饭,碗一放“吃饱了,你慢吃。”
头也不回地洗澡去了。
算了,等会床上也能说话。
自己也快速地吃完饭,见媳妇还没出来,勤快地把碗给刷了。
等他全部收拾好,怀揣愉悦地心情回到房间,时桥已经湿着头发躺床边睡着了。
许靖尧默默站了一会,认命地拿了干帕子和梳子,给媳妇擦干头发。
“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
累到了的时桥一夜无梦,好眠到天亮;许靖尧就惨了,一晚上都在做梦,还不可言说。
早起一看到时桥就莫名脸红。
秦文玉“啧啧”两声,说了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许靖尧假装听不懂他娘的调侃,给时桥剥了个鸡蛋。
又快到去省城交易的日子了,这次有新单,绝对不能爽约。
爽约就相当于错过这一笔合作,许靖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空间的事时桥暂时不想让这个清醒的许靖尧也知道。
傻子许靖尧好糊弄,清醒的这个不好糊弄,说了谁知道会不会把她当成精的妖怪给烧了。
于是时桥单独找到秦文玉:“娘,我有事必须要去趟省城,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村长开介绍信,就说我生育困难需要去看。”
她本来也在调养身体中,不算撒谎。
“你自己去?不让靖尧陪着?”
“他头痛还没好,不易奔波劳累,我自己去不会有事。”
儿媳妇有些本事秦文玉也知道,看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答应带她去找村长开介绍信。
“棉纺厂那边你怎么办?”
“我打算把工作卖掉。”
其他事都好说,这事秦文玉有些不赞同:“种地这么辛苦,好不容易有个稳定的工作,怎么说卖就卖。”
“时家那边知道我有了工作,肯定要来闹,也许还会闹到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