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筝一人瞪了一眼,“生气有用的话,你们就不会被养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过……”
白洛筝又伸出手,在两个儿子的头上摸了一把,语重心长道:“你们俩刚刚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那刘太傅年轻的时候是咱们大祁国有名的才子,文人最注重的就是读书写字,满嘴之乎者也讲一些人生大道理。当然娘不是说刘太傅这样不好,只是他用的方法不对,他应该因材施教,不应该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做事。你们想学习兵法治国,回家找你们爹爹就好,何必非要在书院中惹刘太傅不痛快。老爷子一把年纪,还要辛苦教你们读书写字,你们不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欺负老人家。所以,你们屁股挨了你们爹赏的一顿藤条,真是一点都没打冤你们。”
见两个儿子没了言语,白洛筝又放柔语气道:“等楚小公子缓过来之后,你们俩乖乖给我去楚家跟楚小公子赔礼道歉,至于书院那边,等我进宫跟你们皇祖母说说,看能不能让皇上另外做些安排,适当的在书院里多设几个学堂。”
两个孩子这次谁都没反对,不过,让他们乖乖道歉不是不可以,今天晚上,她必须留在这里陪儿子。
这两个孩子虽然对他们的娘言听计从,却也没忘了他们屁股上的伤还痛着褴。
赵璟这个当爹的让他们俩不好过,他们俩也不会让他们的爹好过。
就这样,白洛筝在两个儿子撒娇打滚各种哀求之下,决定留在儿子的房子给陪儿子睡觉,再给儿子讲几段睡前小故事鲎。
两个孩子最喜欢听与兵法有关的故事,白洛筝便将自己前世经历过的几场战争,挑出几个典型给儿子们讲述了一番。
两个孩子听得直入迷,时不时还要开口问上几句,白洛筝也颇有耐心的为他们一一解答,直到两个孩子正式听懂为止。
就这么一来二去,天色已经大晚了。
晚上揍完儿子,便带着补品亲自去楚家道歉的赵璟,折腾了很晚之后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身酒气。
为啥,当然是在道歉的同时,跟左督御史楚天原喝了一顿酒。
楚天原虽然心疼儿子被整,但小孩子之间的恩怨矛盾,当爹娘的能不掺和最好还是别去掺和。
这楚天原能坐上左督御史的位置,能为方面定是有令人刮目相看的一面,就算赵璟与他走得并不亲近,两人同朝为官,也很少会在政见上发生什么矛盾。
结果他提着补品为自己不争气的两个儿子登门道歉,意外的发现,楚天原是个很不错的人,于是两人相谈甚欢,便留在楚家跟对方多喝了几杯。
喝酒的时候还不忘问起楚小公子的情况,得知对方已经退了烧,被马蜂子叮到的地方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消了肿,这才放下心来,并保证日后一定会带着儿子亲自向楚小公子赔罪。
当然,赵璟说的这都是客气话,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就算他儿子将楚家小子弄死了,楚家又能将他们怎么样?
楚家得感谢他赵璟没有仗势欺人的习惯,不然,楚绍文就算受了欺负,那也是白白欺负,谁都不会为他去申冤。
当赵璟带着满身酒气回到王府,准备跟自己的媳女儿好好诉诉苦时,却被告知,他揍完儿子前脚刚离开王府,他两个儿子后脚就把他媳妇儿给哭了过去。
除此之外,他两个儿子还派人来回话,今天晚了,娘就留在他们房里不回来住了。
赵璟当时就给急了。真是岂有此理,敢跟他摄政王抢女人,那两个小混蛋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赵璟气得直接冲进儿子的院子,见房间里已经熄了灯,想来媳妇儿和儿子已经睡了,他倒是很想冲进去将自家媳妇儿给抢回来,但一想到自己贸然冲进去会打扰到母子三人休息,最后,他只能落败而回,一个人回去房里独守空床。
第二天一早,赵璟天还没亮就起床去冲进儿子的院子,想跟那两只小的好好理论理论,结果他人还没进去,白洛筝便已经穿戴整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他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便问,“你怎么来了?”
赵璟一把将白洛筝抓到自己面前,没好气道:“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
白洛筝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点声,祯儿和泽儿还睡着,他们昨天睡得晚,而且屁股又受了伤,我已经让管家替他们去书院给他们请了一天假,今天就留在府里好好休息。”
赵璟哼道:“不过就是挨了几下藤条,哪里就那么金贵了。”
嘴里虽然骂着,到底没再大声喧哗,放低了不少声调。
白洛筝知道他在气什么,小声调侃,“你昨晚去楚家赔罪,楚大人没刁难你吧?”
赵璟又哼了一声:“他想刁难,也得敢刁难才行。不过楚天原这人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因为他儿子跟本王甩什么脸子,都怪咱们家里那两个小不要脸的,若不是因为他们,本王何必低三下四去跟人家赔礼道歉。哼!昨天那顿打,倒是打轻了他们。”
白洛筝边走边调侃
,“你两个儿子之所以会这么难以管教,还不是随了你的根儿。赵璟,你别忘了,你小时候可不比他们乖巧多少,我现在还记得当年在宫宴上第一次见到你,你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先帝给挤兑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你这个当爹的给他们做榜样,你幻想你儿子能像小绵羊一样乖巧听话,等你下辈子重新投胎做绵羊的时候或许还有这个可能。”
赵璟被他媳妇儿一番话给顶得脸红脖子粗,忍不住辩解,“我……我那个时候年纪还轻……”
白洛筝好笑又好气道:“咱儿子今年也才八岁。”
“不是,筝儿,你不能因为咱儿子年纪小,就纵着他们无法无天。”
“赵璟,纵着咱儿子无法无天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