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564 是否属实
白洛筝也知道她刚刚那番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管皇帝心中在想什么,她对皇帝是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梁红歌在墨竹的搀扶下走近白洛筝,“此番皇帝召你进宫,真的没有因为定远王府起火一事为难于你?”
白洛筝知道梁红歌在担心什么,“且放心吧,皇上处事公正、英明睿智,不会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卓明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筝儿,既然苏总管方才说,皇上允你向他求一个赏赐。”
“为何不借此机会,请求皇上给世子妃下一道特赦令。”
“那慕容雪终究只是个侧妃,别说世子妃没有纵火动机。”
“即便有,也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他们定远王府这么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简柔也跟着点头,“是啊筝儿,刚刚多好一个机会,你怎么就给拒绝了呢?”
不等白洛筝给出解释,梁红歌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二小姐此番决定再明智不过,并非人人都有资格向九五至尊讨要赏赐。”
“皇上肯将这个机会送给二小姐,证明二小姐人品良善,得皇上器重。”
“如今纵火一事真相未明,若二小姐贸然提出非理要求,免不得会在皇上心里留下恃宠而骄的坏印象。”
“我反而觉得,用真凭实据来自证清白,才是脱身此案的最佳良策。”
“红歌,难为你身陷囹圄,还能想得这么长远。”
白洛筝向梁红歌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
没错,苏总管方才之言确实是千载难逢的一次良机。
但自证清白与强权干涉所得到的结果,给红歌日后带来的影响是全然不同的。
这个案子必须一查到底,否则就算红歌被释放,也会被迫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受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卓明月和简柔这才恍然大悟。
简柔忍不住问:“筝儿,眼下这种情况,咱们要如何帮世子妃洗脱纵火嫌疑?”
白洛筝看向梁红歌,“你对破解此案可有成算?”
梁红歌一改连日来的愁眉苦脸,眼中划过一抹精明,“只要那场大火是人为所纵,无论掩饰得多么巧妙,都会在现场留下痕迹。”
“可是你们不要忘了……”
卓明月说出自己的见解,“世子妃现在是待罪之身,想要重回现场寻找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就算现场留下罪证,恐怕也被有心之人给抹得干干净净。”
白洛筝自负一笑,“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背后使坏之人不是心心念念要把红歌置于死地么,那咱们就反其道而行,逼其主动露出狐狸尾巴。”
接下来的几天,白洛筝让简柔故意去坊间散播消息,就说身犯重罪的梁红歌已经获释,目前正居住在她的家里调养身体。
果然,这个消息传出去没多久,楚辰逸便带着重伤未愈的慕容雪找上门。
这二位的不请自来,完全在白洛筝的预料之内。
双儿和彩玉受白洛筝嘱托,守在门口,死活不让楚辰逸和慕容雪踏进大门。
在楚辰逸看来,白洛筝用这种可笑的方式将他拒之门外,摆明了不想让他把身犯重罪的梁红歌带走。
于是,楚辰逸在白家门口叫嚣,“白洛筝,你好大的胆子,可知私藏罪犯该当何罪?”
“不想给自己惹上一身腥,便把梁红歌那个贱人给本世子交出来。”
“若你再继续冥顽不灵,就休怪本世子不讲礼数,直接率人闯进内宅。到那个时候,你我脸上可都不好看。”
经楚辰逸这么一闹,白洛筝家门口很快便围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百姓。
随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渐渐将白家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直至这时,白洛筝这才慢悠悠从院内走出,身后跟着简柔和梁红歌。
这三个女子站在一起,实在很难不让人说三道四。
白洛筝在大婚当日扬言不嫁,已经是京城人人知晓的是非人物。
简柔不日前与魏天佑合离,与下堂弃妇没什么区别。
眼下又多了一个纵火行凶的梁红歌,想必经此一事,她早晚会被世子殿下休弃出门。
再加上与永宁侯府断绝关系的卓明月,这一门女子,真是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无视门外百姓的指指点点,白洛筝悠哉自在地来到门口。
面带嘲讽地看向楚辰逸,“世子殿下,这么大张旗鼓跑到我家门口吵嚷闹事,就不怕有损你们定远王府的名声与门面?”
楚辰逸义正言辞的说道:“白洛筝,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可知私藏嫌犯,该当何罪?”
白洛筝笑着反问:“嫌犯在哪?”
慕容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向这边,“事已至此,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嫌犯在哪?”
她一手指向白洛筝身后的梁红歌,“在场长眼睛的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嫌犯不就堂而皇之的站在那里。”
简柔嗤之以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当日纵火之人就是世子妃?”
慕容雪用力敲了两下拐杖,“什么证据,这还用我明说吗?她那日触犯家规被世子责罚,又因心中嫉妒我独得世子恩宠,便将我视为仇恨目标予以杀之。”
说着说着,她哭起来,“若非我福大命大躲过一劫,想必数日前便已葬身火海。”
她一手指向梁红歌,“你真是好狠的心,可知那场火灾给我带来多大的伤害。”
“我逃难时右腿被砸,身上也受了多处灼伤,没想到你如此歹毒,为了将我除之后快,连世子安危都弃之不顾。”
“我死不要紧,若连累世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可担得起这样的后果?”
“啪啪啪。”
听完慕容雪慷慨激昂的一番指控,白洛筝拍手称赞,“好一口伶牙利齿,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让我等俗人瞠目结舌。”
慕容雪气得直咬牙,“白洛筝,你凭什么说我颠倒黑白?”
白洛筝回以冷笑,“慕容雪,你这副恶人先告状的嘴脸,在我看来真是恶心又丑陋。”
“你口口声声说红歌因为嫉妒于你,才心心念念想要置你于死地,那么我问你,纵火当日,红歌是不是因被冤受责,不得不留在房中养伤?”
慕容雪据理力争,“她触犯家规在先,世子才对她施以鞭刑,你一句被冤受责,便想避重就轻,转移视线?”
白洛筝看向楚辰逸,“慕容雪所说是否属实?”
楚辰逸皱起眉头,当着众人的面说:“定远王府规矩森严,就算梁红歌贵为世子妃,犯了错,也一样要受到家规惩治。”
白洛筝出其不意的问:“也就是说,这顿鞭刑,是世子亲自所罚了?”
楚辰逸傲慢地扬起下巴,“丈夫训责妻子,自古以来天经地义。”
“敢问世子,你动手训妻时,可曾手下留情?”
楚辰逸冷笑一声:“触犯家规就该被狠狠惩罚,手下留情,那是妇人之仁,本世子向来不屑于此。且本世子始终认为,只有让惩罚严苛到极致,受刑之人才能终身记住这场教训。”
楚辰逸满脸都是狂妄自大,周围百姓听闻此言,脸上无不露出惊骇神情。
关起门来,成为一家子的夫妻二人那是要携手共度一辈子的。
可这世子殿下非但不对自己的娇妻怜香惜玉,反而还藤鞭加身,往死里打。
世子妃又不是他杀父仇人,何必对枕边之人这般苛待?
楚辰逸每说一句,被众人审视和打量的梁红歌心里便难受一分。
凌辱与责打,几乎是她成亲之后每隔几日便要历经的一次磨难。
从前她选择默默忍受,是面子作祟,不想家丑外扬。
而眼下,她忽然觉过去的隐忍就是笑话。
活在人世,她问心无愧,凭什么要被一个不懂得怜惜自己的男人如此苛待?
楚辰逸他配么?
白洛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将楚辰逸祖宗八辈给问候了一遍。
这种人渣,也配得上那一撇一捺?老天爷可真是不长眼啊。
想到还有正事要办,白洛筝接着说:“既然世子当日用最严厉的刑罚将结发妻子打得奄奄一息,那么敢问世子殿下,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觉得你妻子有体力纵火伤人么?”
慕容雪听出话中端倪,“白洛筝,你休在这里为她制造不在场证据。纵火能用多少体力,只要她还能动弹,点一把火,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白洛筝打断她。
“慕容雪,你不必在这里大呼小叫。”
“给人定罪就要拿出证据,拿不出证据,一切都是你凭空妄想。”
“你口口声声说红歌因为嫉妒才纵火伤人,那么我问你,在你的陷害之下,红歌不止一次被世子鞭打。”
“如果她真的容不下你,从前受责时为何不对你除之后快?”
慕容雪哪肯吃亏,“我可从来都没陷害过她……”
白洛筝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害没害过,天知地知,你自己知道。”
“白洛筝,你不要含血喷人。”
“慕容雪,我听说定远王府的管家大权如今已落到你的手里。”
慕容雪戒备地问:“那又怎样?”
白洛筝笑了笑,“区区一个侧妃,却厚颜无耻的将府中中馈握在手中,连主母房中的婢女身染风寒都迟迟不准大夫登门给予救治。”
“白洛筝,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先别急着打断我。”
白洛筝接着说:细数红歌身边只有墨竹、绿儿和兰儿三个贴身婢女。“
“起火那天,红歌重伤卧床不良于行,墨竹日夜在床边照顾。”
“兰儿身染重疾奄奄一息,绿儿也衣不解带从旁陪伴。至少从明面上的证据来看,红歌与她身边三个婢女都没有纵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