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
天空喀喇喇闪过一道刺眼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天幕,把整个村子都皇得白昼一般。
紧跟着一声炸裂般的巨响,“咔嚓”一下,劈开了村口那棵矗立了几百年的老树,从树冠到树根,焦黑一片,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巨人被从中间劈开,看起来特别瘆人。
天被捅了个窟窿,大雨滂沱,打得地里的庄稼都弯了腰。
家家户户的门窗被吹得哐哐作响,有点人家茅草屋顶都给吹飞了。
那架势就好像要掀了这片天地一般,大人忙着关窗关门,拿盆子接屋里的漏水。
孩子们吓得躲在床上瑟瑟发抖。
“变天了,要变天了……”
老里正双目混浊,喃喃自语,仿佛想透过无边苍穹,看到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魔鬼。
“河堤不能动,那是龙脉,是咱大樟村的根基所在!北地更不能挖,那是祖先安息之地,惊动了祖宗,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啊!”
老人痛苦的闭上双眼,耳边全是胡家媳妇的嚎叫:
“人家说,那陈晓卿是被妖魔附身的,专门引诱人心里的贪婪,要么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一样?前面这三年,明明是个闷不出门的丑媳妇,怎么突然就什么都会了?
秀才家的姑娘又怎样,秀才多了,怎么没见谁家的姑娘像他这样,山里老人都不认识的东西,为啥她一个秀才的姑娘会认识?
那根本就不是人,那是妖怪!
陈晓卿是撞死过去被妖怪附身了,那妖怪看上了大樟村这块龙脉,要借着这具躯壳,毁了咱们世代的根基!”
“啪”的一声,从不离手的烟袋锅子被撅成两段,天蒙蒙亮,孙明就带着人去了晓卿家。
“咦,里正叔,今天怎么这么早?”
晓卿昨儿留嫂嫂一道睡的,怕吵醒了嫂嫂,她起来的晚了,这会儿还带着点倦容。
连日的奔波操劳,加上前些日子的大病,让少女越发清减,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就剩下水汪汪而一双大眼镜了。
“先进来坐坐,我看看三婶饭做得如何了。”
晓卿不疑有他,给开了门就去瞧厨房了。
这把老里正当成自家人的态度让孙明的气势汹汹一滞,那些困扰了他一夜的念头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热乎乎的面条端上来,有菜有肉,香喷喷热乎乎,驱散了一夜的寒气。
几人吃饭的功夫,晓卿忙着检查前日准备好的泡菜,三婶带回来的油纸,按照手套的样子剪裁出来,用浆糊粘了三层,只要不剧烈活动,就不会破开,那手套做得大,即能保护手不碰到辣酱,又能自由活动。
孙明直愣愣的看着碗里的面汤,有些茫然,自己这是怎的了,就像魔怔了一般,一早气势汹汹的跑来人家干啥?
还真的信什么鬼怪附身的说法?
这丫头咋看也就是个肉体凡胎,也会生病,也会累,也会困倦,也要休息。
内心鄙视了自己一番,老糊涂,真是老糊涂了,让个嚼舌根子的一忽悠,差点办了傻事儿!
“里正!里正你在这吗?”
门外有人匆匆跑来,气喘吁吁,
“不得了了,里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