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知不觉过去半个月。
这期间,洛轩没有再来找过她,连锦川也意外的没再光临她的小院,徐有德似乎很忙,常常不回院子里歇,倒让千荨意外的清闲下来。
据她得来的消息,徐福自见了云飞雪后,就将她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把人弄到哪里去了,这让千荨很是忧愁。
徐有德虽宠爱她,却并没给她任何特权,除了这处院子,她哪里也去不了。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徐有德虽在她的调理下毒性发作得缓慢,但再过不久,他便难以维持,她得抓紧时间才行。
正寻思着是不是要找个什么借口去四处宫殿逛一逛,暗查一下,一颗树果砸到了头上。
千荨连忙抬头,就见树上一个蓝衣小太监正冲她咧嘴笑。
她正有些纳闷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就听那小太监不客气的开口道:“喂!臭丫头,一个人坐在这荒园里想什么呢?莫非是受了什么委屈?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千荨指着树上的人,长噢了一声,才惊呼道:“是你?你……你怎么进宫了?”
树上的人正是程茏,见她认出他来,他轻身一跃,跳下树,“怎么,只许你进宫,我就不能?”
“哪里,对了,你是怎么进宫的,我师兄呢?他们也进宫了吗?”千荨连忙追问。
程茏却是拍拍衣摆,翘着腿坐在了她方才所坐的位置,“你当这皇宫跟客栈似的想进就进?就我一个,你师兄他们正在外面策划着要造反,忙得很,可没空管你。”
“什么?造反?”千荨忍不住惊呼起来,可随即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了嘴,“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程茏倒是一副大大咧咧完全不当回事一般,“当然是真的,从云飞雪进宫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就计划好了,或者说,从徐有德出宫前往掌剑山庄开始,一切就已经在开始布局了。”
千荨虽早知道云伯父他们一直在谋划着什么,但没想到是一件这么惊天动地的事。
“可是……谋反这么大一件事,总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旗号吧?”千荨连忙追问。
程茏摸了摸鼻子,“这些我不是很懂,据说打着一个被满门抄斩的亲王平反的幌子,不过这些谁在意呢,皇权败落,宦官当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最重要的是文武百官支持,我们呀,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程茏说得轻松,千荨却是听得惊心。
自古皇权的变动就意味着流血和牺牲,她虽早已看惯了生死,却仍是无法看破,为何明明是江湖纷争,怎么就已上升至了这样严重的境地?
“喂,你想什么呢?”程茏见她眼神发直,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师兄托我进宫来,就是为了通知你,让你尽早离开皇宫这块是非之地,免得到时这里血流成河,可没人能顾及到你。”
千荨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我出宫了,那飞雪姐姐怎么办?她不知道被徐福给藏到哪里去了,难道大家都不管她了吗?”
程茏目光闪躲,“其实她在进宫之前便已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你不必为此感到难过的。”
千荨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们有大事要做,但为什么要以牺牲一个女子为代价?这不公平。”
程茏见她说不通,也有些恼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只有值不值得去做,你还是找个借口赶紧脱身吧,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千荨眼神一凛,决然道:“我不会离开的,我一定要找到飞雪姐姐,并且将她救出来,如果惩奸除恶匡扶正义是你们义不容辞的责任,那飞雪姐姐便是我的责任。”
她说完毅然转身离开,程茏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嘴边露出一丝讥讽的笑,“这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