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向很灵通的金珠宝,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自家小姐面前八卦柳红霓的种种不堪遭遇。
而柳红霓就是那日追杀他们主仆的幕后真凶一事,是孙启偷偷告诉给阮静幽的。
自从孙启将阮三小姐送给他的药给家中病重老母服用之后,他那个在病床上瘫了十多年的老母亲,居然奇迹般的可以下床行走了。
孙启既惊讶,又感动,虽然他嘴上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却暗暗将阮静幽当成是自己的恩人,哪怕日后要他付出自己这条性命,他也会对阮三小姐尽忠职守,绝无二心。
阮静幽倒是并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她只求孙启一件事,不要四处宣传她制药的能力,她只想过平淡简单的生活,不想被太多烦心事所打扰瞬。
孙启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男人,在阮静幽耳提面命之后,更是守口如瓶,发誓绝对不会四处乱说。
“虽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姓柳的那个死丫头嫁去漠北给洪啸飞折磨,不过她接二连三受了几日惊吓,据说差点还赔上了一条小命,我这心里面啊,真是别提有多快活了。鱿”
此时的金珠宝,就像一只被喂饱的猫,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灾乐祸的笑容。当他得知柳红霓就是那天想要暗杀自己和小姐的幕后凶手时,他第一反应是要闯进皇宫,将柳红霓扒光之后再大卸八块。
别看他金珠宝平时嘻皮笑脸没个正经样子,其实他心眼比针孔还要小。谁要是不长眼的得罪到他的头上,他能想出一万种恶毒的方法,将对方折磨得死去活来。
结果还没等他动手,那倒霉催的柳红霓就被人给生生折腾去半条命。
金珠宝突然贼兮兮地笑道:“小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敢把柳红霓折磨到这种地步的那个幕后指使者,就是顾锦宸?”
正坐在一边跟小姐一起往下揪花瓣的紫嫣“扑嗤”笑了一声:“顾小公子可真够有才的,居然连这么折腾人的招式都想得出来。唉!虽然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人差点玩去半条命,不过一想到昭和郡主那可恶又可恨的样子,我就觉得,她能有今天的下场,真是活该!”
紫嫣用力揪了一把花瓣,嘟着嘴道:“我可没忘了,那日在永福宫,要不是昭和郡主故意绊了我家小姐一脚,萧贵妃也不会借题发挥要打我家小姐板子。就算这件事后来化险为夷了,可昭和郡主那险恶的用心,现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呢。哼!她在永福宫想害小姐没得逞,结果又派出杀手追杀小姐。要我说,像昭和郡主这么歹毒的女人,就该把她远远的嫁掉,这辈子都别再出来祸害人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
紫嫣嘻嘻一笑:“顾小公子真是给力,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凶手给查了出来,这个姑爷,奴婢我是认定了。”
阮静幽用力咳了一下,低声警告道:“你们两个说话小心着点,别忘了柳红霓住的霜华宫前阵子被人放了好几具尸体示威,皇上可是亲自下了口谕要抓人的,万一被人怀疑到顾锦宸的头上,就算有太后保着他,皇上那边恐怕也不好交待。”
虽然顾锦宸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可阮静幽还是觉得他的行事作风过于高调了。
给她补过生日的那天晚上,顾锦宸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会给她献上一份让她觉得大快人心的寿礼,结果第二天就传来柳红霓院子里被扔尸体的消息,没几天,皇上又下旨将要将柳红霓嫁到漠北。
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顾锦宸在暗中操作,也相信顾锦宸不会做无把握的事,但她就是不明白,顾锦宸居然强大到,连皇上下旨这种事情都能控制。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金珠宝大咧咧地啃着香蕉:“放心吧,顾小公子既然敢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自然不会担心皇上会收拾他,我猜,他肯定是暗中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皇上才颁了那么一道赐婚的圣旨吓唬柳红霓。事实证明,经过这么几天的折腾,虽然柳红霓不用嫁去漠北,但她却被玩去了半条命。我想,这才是顾小公子真正的目的,不直接弄死她,就这么慢慢地折磨她。哼!经过这次教训,想必那柳红霓要乖乖消停一阵子了。”
金珠宝的这番分析,倒让阮静幽颇为认同,再怎么说,柳红霓也是皇上的亲外甥女,要是真被送去漠北,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就算他是一国之君,日后恐怕也没办法向柳红霓已经过世的父母交待。
就在饱受惊吓的柳红霓躲在宫里忍受恐惧之时,阮府这边也开始正式为阮家几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张罗婚事了。
三姐妹中第一个嫁人的是阮大小姐,她跟蒋家公子的婚宴就订在下个月初六,距现在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
因为最近阮家一连串出了不少变故,谢氏决定利用阮大小姐出嫁这件事,给阮家冲冲喜。阮振林当然没意见,他最近被各种风言风语给挤兑得连上早朝都觉得倍感压力,如果能藉着跟蒋家结亲这件事给自己扳回一筹,他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
谢氏当然不会屈于人后,她动员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活动起来,一定要给阮大小姐筹备一场惊世而又逆天的婚宴。
而谢氏之所以会把婚宴张罗得这么隆重,还有一个原因,她要对阮静幽示威,让阮静幽这个小贱人亲眼看看,有她当家做主,阮家的两个小姐,一定会风风光光嫁到夫家,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阮静幽可没兴趣和时间跟谢氏喧闹这种事,最近芙蓉阁的生意好得惊人,她每天数银子数到手都软,半夜睡觉都能被乐醒,就算谢氏带着她那两个蠢女儿有事没事在她面前晃上两圈,恶心她一下,她都会心情好的将她们的脑残行为视为生活的调剂品。
人活在世,太过一帆风顺也没什么意思,偶尔冒出几只山猫野兽在她面前蹦跶蹦跶给她找点乐子也不错。
这天,顾锦宸派人来阮家,说有要事请阮静幽过府一叙。
正忙着在自己的小花园里摘花的阮静幽怔了片刻,心里有些纳罕,顾锦宸昨天晚上才来过她的紫竹院,没听他提起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
大清早,紫嫣带着院子里的几个婢女去外面采买了,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的金珠宝,最近一直在忙着芙蓉阁的生意,每天早出晚归,比她这个主子还要忙,唯一被她信得过的周嬷嬷要管理整个紫竹院。
反正她跟顾锦宸现在混得很熟,有婢女在身边伺候反而还有诸多不方便,所以她干脆谁都没带,在接了帖子之后,只身上了顾家派来的马车,奔着别院的方向而去。
因为昨天睡得太晚,刚坐进车子没多久,她就靠在窗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也不知这辆马车到底前行了多久,当车子慢慢停下来的时候,阮静幽也醒了盹。
这时,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阮静幽面前:“阮三小姐,请下车吧。”
还带着几分睡意的阮静幽懵懵懂懂地看了那人一眼,稀里糊涂地跳下马车。
当她渐渐看清自己所身处的地方时,残留在脑海中的最后几丝睡意瞬间消失尺殆。
“这……这是什么地方?”
虽然眼前也是一栋豪华的别院,可她敢拍胸脯保证,这绝对不是顾锦宸的别院。
她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现在所身处的地方地势偏僻,周围根本就没有其他住户,别说住户,就连行走的路人,她也没逮到一个。
难道说,顾锦宸在外面有好几处别院,眼前这一栋,只是其中一座而已?
“阮三小姐,我家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里面请。”
说话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阮静幽仔细打量着对方的模样,她发现自己以前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
“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这栋别院,也是顾锦宸的吗?”
对方面不改色地笑了笑:“有什么疑问,等阮三小姐看到我家主子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这让阮静幽心里有些发虚,仔细看了看自己刚刚所乘坐过的那辆车轿,跟顾锦宸以前派来接她的外观差不多。都很豪华,都很庞大,都很舒适,唯一不同的是,坐在马车前面的那个赶车的车夫,不是她以前经常见到的那一位。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一脸警觉地道:“如果今天请我来这里的不是顾锦宸的话,这道门,我是不会轻易进去的。”
对方听她这么一说,双眼顿时眯了起来,唇边滑过一抹不善的冷笑:“进与不进,怕是由不得阮三小姐来决定了。”
说完,那人冲宅子里的人做了个手势,还没等阮静幽转身逃跑,就窜出七、八个孔武有力的男子,将她团团围住。这些人手上提着兵器,彷彿在警告她,她最好识相一点,否则的话,等待她的下场,绝对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