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渐凉,木离裹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毯子,曲腿,守在一盏油灯旁,拿着两支断掉的箭轻轻摩挲,仔细端详。
这两只箭上都没有标识,完全辨不得出处,查都无从查起。
她神色淡然,即使什么都没看出来,也舍不得放下。
从上次赌鬼被杀开始,她就怀疑有人在背后帮自己,如今看来,她的想法没错。
只是这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躲着她?见不得人?
凌玄奕办完事从营帐外走进来,挨着她坐下,“还不休息?”
木离摇摇头,将身体靠过去,靠在男人怀里,“睡不着。”
“看这么久也不嫌眼睛疼,”凌玄奕揽着她,接过她手中的一截断箭,比对着灯光看了看,眸色深了几分,倒是有些怀疑。
垂眸看着依旧一头雾水的木离,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她。
抽出她手中另一支断箭,熄了灯,将人抱在怀里,滚了一圈,滚到大床最里侧,埋首在她颈窝处,“别看它了,看看我。”
木离一愣,好笑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怎么了?”
猛男撒娇,有些害怕。
“没事,随口一说。”
这句话,他根本没过脑子,就这么直愣愣地说了出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要是这会儿木离能看到,他连耳根都是红的。
格外难得。
木离心里装着事,倒没多想,也忘了调侃他,双臂一伸,抱着一个大暖炉沉沉睡去。
翌日,被林间的鸟鸣吵醒,木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侧的人又不见了,唤来听兰端来铜盆洗漱,才听闻皇帝今日又将凌玄奕叫过去,两人比赛打猎去了。
跟皇帝打猎,个中门道可不少,不仅得输,还要输得不露痕迹,不然会惹皇帝不悦;当然,更不能赢,若赢了,皇帝假笑着夸你两句,背后给你使绊子。
尤其是对于景帝这种心胸狭隘的皇帝来说,更得注意。
木离搬了一个小马扎放在营帐门口,坐等打猎的两人回来。周围也有不少跟她一样的,只不过都是站着,没她那么随意而已。
环顾四周,凌子玥和凌归迢不在,估计这两兄妹今日都下不了床,木寸清和杨之瑶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留在这儿的,只有木凉远这般上了年纪的人,上得了马,打不到猎物,一不留神还容易掉坑里去。
这些人就是撑场子来的,没什么实际作用。
她看向木凉远的时候,对方也在看着她,眼神复杂而陌生。
木离扬起笑脸,跟从前一般乖巧,心里却盘算着要怎么把下个一百两弄到手。
简单粗暴一点好,还是弯弯绕绕一点好呢?
最后一拍大腿,决定见机行事。管他粗不粗暴,能把银子弄到手最重要!
木凉远突然后背一凉,最近怎么老感觉有人在惦记他?
自远而近响起一阵马蹄声,疾驰的身影一道绛紫,一道明黄,景帝和凌玄奕策马归来,马背上挂着刚刚打来的猎物,两人收获都不少。
勒马止步,侍卫立刻上前,把马牵走,同时亲点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