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走不久,老张又乐呵呵的返了回来,见到晓寒生就说:“好兄弟,哥哥给你找了一个好差事,说,你要怎么谢我啊?”
尽管之前老张对自己的态度是鄙夷加轻蔑,很不友好,但是晓寒生对他的印象还好,只觉得此人虽然鲁莽,但是心地是蛮好的,心直口快,有啥说啥,像那黑旋风李逵一样,是个好汉,便说:“当然是请你喝酒啦!有什么好事,快说。”
跟老张在一起,他的言语也豪放起来。
老张哈哈一笑,说:“说起这件事来,也是缘分,我和丁老板两个人本来不认识,有次在外面喝酒,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和邻桌的年轻人起了口角,后来动起手来,眼见我就要把他们几个打的屁滚尿流,突然就出来了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及时制止了我,才没让那群孩子挨打。”
说这些话的时候,老张的眼睛一直在眨,晓寒生猜想,十有八九是他被邻桌的年轻人揍,老人出面救了他,但也不好戳破他的牛皮。
继续听他说:“后来呢,就和这个人认识了,我也多谢他帮忙,出手相救......不是,出手相救那些孩子,一来二往,就熟了,才知道,这人姓丁,叫丁熊,人家可是咱市里有名的人物,响当当的大亨!有钱!丁老板家里是做大生意的,虽然现在人家50多岁了,可是人家又要结婚了,据说,新娘子还是个20来岁的姑娘,长得可水灵了,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听说钢琴吉他都弹的很好,是个难得的佳人呀。”
晓寒生和盼瑶静静听着,不知道他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与那个“好差事”有什么关系。
老张说的吐沫乱飞,眼睛里闪着光,晓寒生想:“他的偶像不是柳言吗?看这个样子,偶像换人了?换成人家的未婚妻了?不过,钢琴吉他都会玩的女孩子,但是值得一看。”
老张把丁老的未婚妻好一顿夸奖,终于词穷,说到正事上了:“丁老结婚,人家办的是西式婚礼,人家有派头,婚礼自然不能像其它人那样,用音响放那个什么【结婚进行曲】,丁老要请一个人去现场演奏,这样才有面子嘛。当时,我就推荐晓兄弟你啦,毕竟,你是那个什么‘琴之音’的冠军啊!再说,人家给的出场费,只弹这一首曲子,就是一万块啊。”
晓寒生不想参加这样的场合,刚想婉言谢绝,老张见晓寒生犹豫了,吓的急忙说:“我说晓兄弟,你可千万不能推辞啊!我可在丁老面前夸下海口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如果你不去的话,那我这张老脸可没有地方搁啦!再说,这个丁老,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要是发了火,以后,我进市里办事都要加着小心啦!”眼里有祈求之色。
晓寒生见他说的可怜,不由得看了一下盼瑶。
盼瑶说:“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是不想参加这样的婚礼,这点钱,不挣也罢,不过……”盼瑶忽闪着眼睛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哒。”
老张慌了,说:“我说妹砸,可一定要让晓兄弟去啊!丁总看了‘琴之音’,觉得晓兄弟弹的最好,指定要他去啊!如果他不去的话,丁老可饶不了我啊!说不定,以后我的水泥都不能去市里卖啦!我这可是好心啊!如果你不去的话,就把我害惨啦!”
晓寒生心想:“到底是人家指定的我?还是你推荐的?没句实话!”
暗中叹口气,说:“好吧,看在张哥你的面子上,我就去一次,不过,他那里有钢琴吗?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让我自己带钢琴的话,我可没有。”
老张听晓寒生答应去了,喜笑颜开,说:“钢琴人家有!人家有!人家租了市里最好的钢琴给你,这个你就不用操心啦!对了,这个婚礼的日子定在后天,到时候,我提前过来接你啊!那天我们要早点去,可不能迟到了。”
晓寒生:“好。”
老张乐呵呵的说:“那我先走了啊!不打扰啦!”说完,转身去了。
晓寒生关上门,嘟嘟跑了过来,在他的脚下徘徊。
盼瑶过来把它抱了起来,靠在门上,看着晓寒生,说:“你这个人啊,我一直以为你的心肠很硬,原来不是啊。”
晓寒生:“何以见得我的心肠硬?”
盼瑶:“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说:你这样做,会让她痛一时,而不会痛一世。当时我就觉得,你这个人真是蛇蝎心肠。”
晓寒生吃惊,说:“蛇蝎心肠?这就是给你的第一印象?”
盼瑶:“嗯,蛇蝎心肠。冷酷无情。就酱紫。”
嘟嘟喵了一声,从盼瑶怀里跳了出去。
晓寒生说:“你看,嘟嘟都不信你的话。”
盼瑶“噗嗤”笑了,说:“没想到,人家几句软话,就把你套住了。”
晓寒生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说:“瑶瑶,今天把萧伯仁打走了,也就意味着,和你的母亲彻底闹掰了,想过以后么?”
盼瑶:“闹掰了就闹掰了,又不是没有闹掰过,怎么,你怕了?”
晓寒生:“爱你又怎么会怕?只是不想你以后难过。”
盼瑶向前走了一步,盯着晓寒生,说:“你爱我吗?”
晓寒生斩钉截铁的说:“爱。”
盼瑶:“既然爱,那就轰轰烈烈的爱!大胆的去爱!除了死,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我妈妈也不能!”
盼瑶继续说:“也许,是我爱的太过天真,但是,人生就这短短的几十年,我们如果爱都不敢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寒生,如果你爱我,请用尽力气爱我!不要瞻前顾后!不要做爱的懦夫!更不要做爱的逃兵!那样,我会瞧不起你!会恨你!”
盼瑶越说越激烈,越激动,晓寒生紧紧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呢喃:“我会好好爱你!用尽全部力气爱你!不会在抛开你!不做爱的逃兵!”
盼瑶闭上了眼睛,缓缓的说:“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这里,香菊镇,名字也好听,真想和你永远在这里,远离都市的喧嚣,享受乡村的宁静。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晓寒生说看了看外面的太阳,突然拉住她的手,说:“快,跟我来!”
盼瑶说:“去哪里?”
晓寒生松开她的手,拄着拐杖,说:“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二人转过一片树林,来到镇后的一片露天菊花田前,这时夕阳满天,映的菊花绚丽多姿。
坐在田边,二人手牵手,看着夕阳西下,阳光照在身上,身后拖了长长的影子。
此情此景,晓寒生不由的哼起了那首由盼瑶填词的曲子,盼瑶也跟着轻轻唱了起来:
我想抓一阵风送你,吹掉你眼角的泪滴,
轻抚你的长发和笑意;
我想落一阵雨为你,湿润着你的眼底,
所以你眼中涟漪,始终为我升起。
我想化成雾飘向你,朦胧着你的美丽,
融于你的面颊和呼吸。
我想变成晨露陪你,晶莹着你的蕊里,
所以当太阳升起,我就不会再哭泣。
愿我如星愿你如月夜夜相映光皎洁,
愿我如风愿你如雪缠缠绵绵无绝意,
喔,
愿我如星,愿你如月;
愿我如风,愿你如雪。
夜夜相映光皎洁,你我心意坚,不怕难。
缠缠绵绵无止休,一生到白头,永相守。
然而,真的如歌中所唱吗?
丁老的婚期已到。
早上,老张大约7点左右就敲晓寒生的门,晓寒生和盼瑶早已收拾妥当,把嘟嘟锁在家里,刚上老张的汽车,突然于奶奶跑了过来,她远远的就叫:“等下,等下!”
跑到面前,气喘吁吁,说:“孕妇去参加人家的婚礼,在我们这里有个习俗,一定要带上这个。”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红绳,轻轻的绑在盼瑶右手腕上。
说:“这个可以粘到足够多的喜气,让你们也甜甜蜜蜜。”
盼瑶心里不太相信这个,但是任然很热情的谢了于奶奶。
和她摆手告别后,车子缓缓的开出香菊镇。
老张一边开车,一边说:“晓兄弟,你的任务很简单,神棍上台的时候,你就可以弹那首结婚进行曲了。”
晓寒生说:“不是神棍,是神父!也不是结婚进行曲,是婚礼进行曲!”
老张打个哈哈,说:“那个是啥具体我也说不清,反正你知道在什么时间可以上台就可以了。另外,那个丁总脾气可真的不好啊!千万不要招惹他!”
晓寒生说:“我就弹钢琴而已,其他的想让我参与我都不会参与。”
老张点头,说:“这样最妙!”
盼瑶突然拉住晓寒生的胳膊,说:“我们婚礼的时候,也要你弹『婚礼进行曲』!我就喜欢看你弹琴的样子!”
晓寒生笑了,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是新郎,我弹琴,谁和你走红毯?”
盼瑶:“等你弹完了,再陪我走啊!你不知道,你弹琴的样子,最帅啦!”
晓寒生:“好!都听你的。”
路况不好,车子颠簸的厉害,但二人一路说笑,也并未在意。
七拐八拐之后,车子终于进了市区,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抬头看去,酒店虽然颇具规模,但比起X市来,差的太远,不过应该是这里最豪华的了。
二人刚下车,还未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一个矮胖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身边有两个人陪同,见到老张的车后,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晓寒生见来人身高不过一米七,腰围差不多也是一米七,整个一个大肉球,走路时左摇右摆,如同企鹅,到了自己面前,满脸堆笑,伸出肉呼呼的熊掌,紧紧的把自己的手握住,他说:“哎呀呀,来的这位就是姚大艺术家啦,我是丁熊,这位是?”
他扭头看到了盼瑶,口水差点流了出来,不由开口问道。
晓寒生还没有来得及答话,盼瑶就说:“我是他的未婚妻,丁老,恭喜您啊。”
老丁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连说几句:“未婚妻,未婚妻,好,好。”
晓寒生见他双眼精光四射,眼睛不断的在盼瑶身上游走,心生厌烦,没有说话。
老张忙走了过来,说:“丁老,恭喜恭喜啊,我先带他们进去啦。”
丁熊倒是没有在意晓寒生的冷淡,他眼里只有盼瑶那俏生生的面孔,点头说:“好好。”
直到盼瑶走远,他在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吐沫,心想:“这么正的妞怎么跟了一个瘸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又想:“等我忙玩了这一陈子,好好查查这个妞的来历,看起来味道一定不错,嘿嘿,今天那个要命的大人物说要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呀,我在这里都等了1个小时了,腿都麻了,再不来的话,今天晚上都累的不能办事啦。”
又想:“再累自己也要在这里等着,不然,那个大人物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到时候断了自己的财路不说,搞不好,再把拿给搭上了,美娇娘跟了别人,自己岂不是亏了?”
想到这里,又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外。
老张领着二人向酒店门口走去,远远的就见到门口立了一个大大的圆形拱门,上面绑了气球,颜色鲜艳,早晨的阳光一照,晶莹剔透,盼瑶抬头一看,只见拱门上写着几个流金大字:“丁熊马晓雨新婚快乐。”
马晓雨?
晓寒生也看到了这三个字,不由愣了。会弹钢琴,会玩吉他,马晓雨?怎么会是她?
盼瑶对晓寒生说:“一定是重名的,晓雨怎么会嫁给......”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晓寒生也觉得,晓雨和这只熊,先不说般配与否,这本身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老张见二人神色有异,问:“怎么,晓兄弟,认识这个新娘?”
晓寒生:“不认识,和我的一个朋友重命罢了。”
老张“嗨”了一声,说:“这有啥稀奇的,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我们镇上,有好几个叫周润发的呢,不奇怪,不奇怪。”
说完,就领着二人走进酒店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