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菊镇。
人们没有想到晓寒生这样的瘸子,竟然会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朋友,还有了孩子,一时间,整个镇都轰动了。
盼瑶和梧桐成了好朋友,放学后做完作业,梧桐就会过来玩。
梧桐把资助自己上学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奶奶,于奶奶暗自己后悔,恨自己当初不该那样对待晓寒生,一直想找机会当面和晓寒生说道说道这件事,但一直没有机会。
梧桐也觉得这位大哥哥可能很快就要搬走了,心里很是不舍。
这天,晓寒生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通后,却是叶凤栖。盼瑶的手机由于被停,所以她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拿,叶凤栖知道自己的女儿终于找到了他,索性就致电晓寒生。
晓寒生接到电话时一愣,脱口而出道:“伯母...”但被叶凤栖粗暴的打断,她说:“不要叫我伯母,我不是你的伯母!”
晓寒生一愣之间,盼瑶见他脸色不对,问:“谁?”晓寒生低声说:“你妈妈。”
盼瑶听了一愣,忙把电话拿了过去,“喂”了一声,就听到了母亲怒不可遏的吼声:“何盼瑶!没有想到,你...你竟然怀了他的孩子!你有想过这个家吗?你有想过这件事对你父亲的仕途有什么影响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面对妈妈的指责,盼瑶竟无词以对,对着电话就哭了起来。
叶凤栖斩钉截铁的说:“孩子不能要,去偷偷的做掉!不然,将来闹起来,事情大了,就收不了场了,老何的仕途说不定也会受影响!听到没有!”
盼瑶想了想,也斩钉截铁的说:“不!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我要和晓寒生结婚,这样,别人就没有什么可说了。”
叶凤栖气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盼瑶又说:“妈,我不知道之前你是使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离开了我,我只想告诉你,以后,没有人能分开我们,除非,我死。”
说完,就挂了电话,叶凤栖拿着手机,呆呆的立在客厅里,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晓寒生室外,车门轻轻打开,自车内走出一个戴金边眼镜,略有书卷气却干劲十足的一个小伙子。
他下车后,四下看了一眼,就叩响了晓寒生的门。
晓寒生把门打开一看来人,心就沉了下去,这人正是那天去医院的那个人。
萧伯仁。
不过,此时的萧伯仁换了一副面孔,脸上没有了那股轻蔑的笑容,很恭敬的说:“请问,何盼瑶女士在吗?”
盼瑶走了过来,说:“萧秘书,你怎么来了?”
萧伯仁说:“夫人让我专程来请您回家。”
盼瑶笑了,说:“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停了停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初逼晓寒生离开的,应该也是你吧?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听妈妈的话。”
萧伯仁没有说话。
半晌,才说:“我从小没有了家人,夫人待我如子,我自然要听她的话。”
盼瑶“哼”了一声,说:“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萧伯仁说:“瑶瑶,回去吧,来的时候,夫人亲口跟我说,如果你能回去,她就同意你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盼瑶倒时吃了一惊,说:“她真是这么说的?”
萧伯仁答:“是的,我有骗过你么?”
晓寒生闻言后,心里又惊又喜,心想,盼瑶的母亲同意了?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瘸子了?真是天大的好事。
盼瑶仔细想了一想,却不为所动,说:“你回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萧伯仁恭敬的问:“瑶瑶,为什么?”
盼瑶说:“既然同意我们在一起,又为何死乞白赖的要我们回去?这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所以,我选择和他在一起,并且选择不回去。你回去按我的原话转告母亲吧。”
萧伯仁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执意不回去的话,那么...?”
盼瑶警觉的问:“你要怎么样?”
萧伯仁说:“我只能请瑶瑶你回去了。”
说完,一挥手,从轿车上下来了两个彪形大汉,向盼瑶冲了过来。
盼瑶虽然学过散打,但那是花拳秀腿,面前这样的两头巨熊,心里害怕,不敢硬上。
晓寒生见对方用强,忙把盼瑶拉进室内,刚想关门,一句大汉已冲到门口,伸手推门,晓寒生本来行动就不便,被他一推,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盼瑶忙将他扶住。
眨眼间那名大汉已冲到盼瑶面前,说:“何小姐,请跟我们回去吧,不要让我们难做。”
盼瑶怒视着来人,说:“你是要把我捆回去吗?”
萧伯仁说:“如果瑶瑶你实在不配合的话,那我们也只能得罪了。我再问你一次,跟我们回去吗?”
盼瑶声音坚决,说:“没门!”
晓寒生把盼瑶拦在身后,抬起一只拐杖,作势欲斗。
那大汉冷笑一声,说了句:“不自量力!”就冲了过来。
晓寒生用力挥动拐杖,不让大汉靠近,但是一来室内空间太小,拐杖舞动不开;二来他行动不便,所以威力不大,大汉伸出手来,想夺走晓寒生手中的拐杖。
晓寒生险险避开,有几次,仅差一点儿就被大汉得手,真是险像环生。
晓寒生心想:“这次,不管是谁,都别想再把我们二个人分开!如果来的这个人好说好商量,那我也好说话,如果非要用强,那我拼了命,也要和你斗上一斗。”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嘟嘟不知道从什么冲了出来,“喵”的一声狂叫,冲着大汉撞了过去。跳到大汉身上后,就用爪子抓住他的衣服,拼命撕扯,也不管什么地方,张嘴就咬,一口咬住了大汉的胸口,疼的他大叫:“乖乖我的亲娘,疼死俺咧!”狼狈不堪的逃了出去!
嘟嘟从这名大汉的身上跳到另外一名大汉身上,谁知道那名大汉早有准备,伸手一抓,险险将嘟嘟抓住,嘟嘟叫声惨烈,身子一弹,逃了出去。
萧伯仁没有想到这只猫的战斗力如此强,一个回合就把自己的一员大将伤了,刚想招呼另外的人到室内掳走盼瑶,谁知那大猫又向着自己冲来。
萧伯仁吓了一跳,呆在那里,忘记了要怎么躲闪,被嘟嘟在身上一抓,衬衫立刻破了,嘟嘟又叫了一声,爪子用力,向他脸部抓去。
萧伯仁出于本能,身子向后一仰,双颊堪堪躲过一抓,眼镜却被嘟嘟撞了下来,不知飞向何处了。
但由于用力过猛,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得他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飞。
他是高度近视,没有了眼镜相当于半个瞎子,一米开外的人根本无法分辨是谁,心里慌了,说:“我眼镜呢?我眼镜呢?”
另外两个大汉忙低头寻找他的眼镜,一名大汉看到眼镜正躺在盼瑶脚边,大叫:“找到啦!”就向盼瑶跑来。
盼瑶低头一看,心里乐了,抬腿将脚丫放在眼镜上面,作势欲踩,叫到:“别过来,退后!”大汉吓了一跳,说:“别踩别踩!”
萧伯仁眯着眼睛,叫:“谁踩啦?别踩!那可是进口的镜片啊!”
盼瑶装作一不小心,身子一个倾斜,只听咔嚓一声,眼镜碎的稀烂。
萧伯仁也不知是心疼的,还是刚才摔疼了,“哎哟”大叫一声。
却把晓寒生吓了一跳,连忙扶住盼瑶,让她去坐在床上,并说:“快坐好,别闪着!”
又对大汉大声喝道:“她怀孕了,你们别伤到她!”
萧伯仁冷笑一下,心中暗想:“正是因为她怀孕,所以夫人才派我们来的呀,如果不是她怀孕,又怎会有这么麻烦?”
正在此时,突然从街道各处涌出来数十位香菊镇老乡,为首的正是梧桐和于奶奶。这些人手持各种“武器”,杀气腾腾的向晓寒生的房子奔来。
梧桐边跑边喊:“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大哥哥!给我打!”有人附和着叫:“打坏人!”
别看于奶奶年纪大了,腿脚倒是利索的很,她冲在人群前面,手里举着锅铲,不断挥舞,嘴里叫道:“快打这些王八犊子!到香菊镇来撒野,也不提前打听一下这是谁的地盘儿?”
一溜烟儿似的就冲到了萧伯仁面前,挥手就是一锅铲。
他没有了眼镜,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不清楚。此时只觉眼前人影晃动,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脑袋瓜子就实实的挨了一下,“啪”的一声,打的他脑袋嗡嗡直响,顿时就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
其它老乡手里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拿着斧头,还有拿擀面杖的,几步就冲到了两名大汉面前,对着二人身上就开始招呼。
老张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叫了起来:“莫兄弟,你攻左面,张二弟,你上右面,二嘎子,你包抄,给我盘他们!”众人一声呼应,就把这三个人围了起来。
晓寒生大声说:“谢谢大家!都下手轻点,别出人命。”
老张哈哈大笑,说:“晓兄弟,你就瞧好吧,之前我言语上多有得罪,今天这场架,算是我给你赔不是的见面礼。”说着,将手里的擀面杖抡圆了,向一名大汉的屁股就是一下。那大汉疼的跳了起来,刚好莫兄弟手里的镰刀勾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裤子划破了。
划破的位置正好在两腿之间,大汉脸都吓白了,连忙低头检查了一下,物件还在,长出口气,用手遮住下面部位,慌慌张张的逃了出去。
萧伯仁此时双目不能视物,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却分不清谁是谁,头上的包也越来越疼,似是流血了,心里害怕的要命,怕有人失手,再给自己一家伙,自己可就一命呜呼了。
忙大叫:“快扶我跑啊,快扶我啊!”
此时两名大汉已逃出老张的包围圈,见自己的老大还坐在地上求救,心里想过来搭一把手,又怕众老乡的凶猛追杀,不由的犹豫了一下。
萧伯仁见没人过来,心里自然明白,又叫:“快来救我,谁救我我给谁一万块钱,快点呀!”
于奶奶听了,忙把手里的锅铲交到左手,一把就把他抓了起来,说:“我来救你!都给我住手!钱拿来!”
众人一听,都住了手,看着这个半瞎子。
萧伯仁把脸凑到于奶奶面前,才看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位老太太,一脸黄斑,狰狞无比。
于奶奶说:“我救了你啦,拿钱过来啊,你不是说,谁救你就给谁一万块吗?拿钱吧,拿钱我就让你走。”
萧伯仁一咧嘴,说:“好好,可是我手里没有这么多现金啊!”话未说完,于奶奶把手里的锅铲一举,挥了三下,大喝:“啥?想赖账?信不信我再来一下?”
吓得萧伯仁一缩脖子,忙说:“信!我信!姑奶奶饶命啊。”忙让二名大汉凑钱,七凑八凑,终于凑够了一万块的现金。
三人如同吃了苦瓜,呲牙咧嘴,心里暗想:“这次夫人交待的任务非但没有完成,还倒贴了这么多钱,真是亏大啦!”
付完钱后,于奶奶才笑呵呵的把手松开,她索性把锅铲扔到地上,手里紧紧捏着那一叠钱,心里乐开了花。
张夫人心里却不是滋味,见于奶奶这么轻松的就挣了一万块,如百爪挠心般难受,见萧伯仁打开车门要上车逃走,气急之下把自己的拖鞋脱了下来,对准萧伯仁的脑袋就扔了过去,骂了一句:“你给我钱!”
她这一句本是想对于奶奶说的,这一万元应该见者有份,谁知,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鞋子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不偏不倚的打中了萧伯仁的脑袋,刚好打在于奶奶一锅铲打起的那个包上,轻脆的一声,把他疼的差点哭了。
众人见萧伯仁等人灰溜溜的逃了,都大笑,张夫人说:“这钱,应该见者有份吧,今天我们也出力啦,要分一点才对。”
于奶奶把脸一沉,说:“这钱是我挣来的,为什么要分给你们,一分也不会分给你们。”说着,把钱往怀里一塞,就走到了晓寒生的面前。
她说:“那个,小子,之前是我不对,给你把琴摔了,那个啥,这五千块钱,算是赔给你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叠钱,给晓寒生送了过去,又说:“没想到,是你给了梧桐钱,让她上学,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谢谢你了,谢谢你呀。”
晓寒生把钱推了回去,说:“都过去了,不要提了。钱您收下吧。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于奶奶见他不要钱,也不推辞,又把钱放在了怀里。
老张说:“之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总是背后叫您三条腿儿,没想到,您才是真正的大好人啊!您可不要和我这样的大老粗计较啊!今天还好梧桐报信及时,不然,让坏人得逞,我就愧疚死啦!”
晓寒生和盼瑶再三谢过众人,老张却说:“还这么客气干嘛,以后就是一家人,这样,晚上到我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