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宋吃吃地轻笑。轻柔的吻覆在她的眼角,落在她的唇上,那熟悉的触碰让她颤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爱你啊……”
苏若清动作一顿,粗鲁地想要撕开她的衣服。叶宋急忙阻止,握上他的手,道:“别,这是在外面呢。”
苏若清很少这么冲动得失去理智,勉强克制自己不去撕烂她的衣服,但还是坚定地剥了叶宋。
“守卫我的江山,你怎么敢说出那样的话。我好想,把你彻底的禁锢起来,没有伤害,没有苦难。你知不知道,你去守卫我的江山,我却不能守卫你……”
她看见苏若清的眼角微红,不知道是和她一样情动还是和她一样酸涩。
“可是,我就是喜欢听。阿宋,告诉我,你到底有多爱我……”
“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拿什么衡量……”
这一次,叶宋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清楚。
苏静下午早早便到了素香楼,楼子里的姑娘大都还在房间里养神,要晚上才会开门做生意。只不过他是楼里的熟客,什么时候来老鸨都是热烈欢迎的。花魁姑娘沐浴更新,画了淡淡的状,接待苏静,一举一动都媚态天成。
苏静在房间里落座,虽是一如既往的浮夸,但是却少了浪荡。只听听曲儿喝喝茶,撩得花魁姑娘几度想往他身上贴,他就是不为所动。
花魁玩笑道:“公子游戏人间,我可是入不了公子的眼了?”
苏静抬起花魁姑娘的下巴,笑眯着桃花眼打量了半晌,道:“怎么会,只不过这两天我恰好换了口味,等两天便又换回来了也说不定。”
花魁姑娘不再勉强,专心弹曲儿,这种烟尘之地最忌讳的便是一颗真心付诸流水,笑笑说:“既然公子换了口味,何苦往我这里来。”
“你琴弹得好”,苏静指了指她的手,“手也生得美。一会儿我还有个朋友要来。”
花魁姑娘打笑着问:“长得可俊?”
苏静想了想,懒洋洋地点点头:“只比我逊色那么一点点。”
不多时,房门未响,窗户一缕纱帐拂过,却跳进来了一人,静静地站在窗边。花魁姑娘手抖也未抖一下,眉梢一扬,眼尾的目光瞥见了黑衣面无表情的男人,那一颦一笑堪堪风情万种美不胜收,问:“苏公子,这位可就是你说的朋友?看起来不像是个懂风情的人呐。”
苏静眼睛眯开了一条缝,淡淡的流光溢了出来,轻轻往归已身上瞟了一下便又合上,道:“嗤,我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做朋友。归已,你家主子又让你来跟我传什么话呢?”
归已一丝不苟道:“我家公子让你不要等了,她不会来了。”
苏静听后,漫不经心地拉长了声音:“他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话已带到,归已告辞。”说罢归已便跳窗出了。
话虽如此,可是不等一等,又怎知她不会来呢?
房间的光线一点一点地昏暗了下来。当点上第一盏灯的时候,榻几上睡着的叶宋突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懊恼道:“天黑了?”苏若清竟陪了她整个下午,她飞快地起身穿衣,挽了头发,“你怎么不叫醒我。”
苏若清修长的手指拂过她三千烦恼丝,笑道:“让你多睡一会儿。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叶宋整理好了自己,转头看着苏若清,道:“我不去了,我还有约,现在约莫是时辰完了,我得快点赶过去。”
“跟谁约?”苏若清问。
叶宋打开门便往外走,两腿还有些发酸发颤,直言道:“苏静。他似乎对我有些误会,我们说好今天见一面。”顿了顿回过头,怕苏若清误会,又解释了一句,“昨天我去十里坡,他帮了我大忙。我答应过他的。”
苏若清笑得清浅无害:“没事,我能理解,你去吧。”
叶宋眉眼一弯,又觉很不舍,折回来捧着苏若清的头就踮着脚重重地往他唇上亲了一口,道:“我男人真是善解人意,我先走了。”
叶宋走后,苏若清靠着桌沿,手指抚过刚刚被叶宋亲的唇角,若无其事地挑挑眉:“我很善解人意吗?”
夜市一条街挂了长长火红灯笼,夜里又凉爽,因而出来游市的人很多。叶宋走出棋馆,很快便涌进了人流之中,朝素香楼的方向去。
她没想到出来能碰上苏若清,果然是色令智昏啊,结果跟他一厮磨就一个下午过去了。但愿这个时候去素香楼还能赶上,苏静不是喜欢风月场所么,应该会多留一会儿吧……她不介意跟他多解释一下。
抱着这样的心情,叶宋跨入了素香楼的大门。花枝招展的姑娘随即迎了过来,亲昵而自然地挽了叶宋的手臂,道:“公子这边请啊。”
叶宋笑笑,道:“美人儿别急,我找你们老鸨。”
老鸨过来,见叶宋也很是面善,自然客客气气地问:“公子找老身何事啊?”
“苏公子呢,还在楼里么?”叶宋道。
这时恰好素香楼里的花魁姑娘出门接客了,看见了大堂里的叶宋,倚栏垂目,道:“这位就是苏公子所说的朋友?”
叶宋上楼,道:“他人呢,可还在这里?”
花魁姑娘说道:“下午苏公子来过,说是跟一个朋友有约,想必就是这位公子了吧。可惜苏公子等了整个下午都不见人来,便离开了。”
“离开了?”叶宋皱眉问,“走了多久了?”
“刚走不久呢。”花魁姑娘柔柔一笑。她引着叶宋到二楼的楼道尽头的窗边,望得见外面的街景,给叶宋指了一个方向,“苏公子往这边去了,若是公子现在去追,说不准还能追上呢。”
叶宋见那条街上的人不算特别多,追起来应该很快。于是想也没想,便道了谢离开了素香楼,直接往那街上追去。
花魁姑娘倚在窗边笑看风月,她的丫鬟也往那窗外草草瞥了两眼,道:“小姐,苏公子不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么?”
花魁姑娘慵懒又妩媚道:“能叫苏公子等一个下午的人,应是他重要的人。允许风流花心的苏公子拿换口味这样蹩脚的借口来搪塞敷衍我,就不允许我偶尔也拿他开开刷?”
叶宋在街上奔走相望,走完了整条街,又走了临近的两条街,跑得大汗淋漓,都没发现苏静的影子。叶宋心想,一定是在哪里错过了,她干脆直接直奔贤王府,问了贤王府的管家,才得知苏静并未回来。她只好又折回去,心想明天找个时间再跟他解释一番。
半途,遇上了出来闲晃的几个兄弟,连带叶修一起。哥儿几个看起来十分乐呵,刘刖便斯斯文文地跟在叶修身边,念念不休地说教一番。
“二小姐!”
季和先发现了叶宋。几人便围了上来,道:“二小姐,该请大家喝酒了吧,别想耍赖!”
叶宋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道:“谁想耍赖了,喝酒就喝酒!”她还塞了二十两银票给刘刖,“这是上回的赌资。”
刘刖喜滋滋地收下揣进怀里,道:“就知道二小姐是个爽快人。”
只要大家伙穿了便服,不惹是生非,叶修便不会管束他们。因而他们也相当放得开,进了一家酒楼便开始要酒,一桌子人说说笑笑十分畅快。
兄弟们都是用大碗装酒,但叶修只许叶宋用小酒杯。他给叶宋添了一杯酒,问道:“你今天怎么在这边,不是在家么?”
叶宋闷了一口酒,道:“出来约会的。”
一桌人都瞪着她,齐声问:“和谁!”
叶宋撇撇嘴,白了他们一眼,道:“别想歪,就是一起喝喝茶泡泡窑子的那种约会。”
“和贤王?”叶修问。
叶宋摸摸鼻子:“你怎么知道?”
叶修冷笑一下:“除了他还有谁会在窑子里约会。”
“看来你还挺了解他。”叶宋眯眼又是一杯。
“那他人呢?”
“没看见,我爽约了。”
“哦”,叶修满不在乎,“他那种人,多爽两次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别和贤王走得太近,省得净学些不正经。”叶宋吃了两口菜,叶修又问她,“三王府的事你听说了么?”
叶宋淡淡道:“一早便听说了,明儿我去吊唁一番,大哥你去不去?”
“我去干什么?”
“瞧热闹啊。”
**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天明苏宸整个人就像刚睡醒一般清醒了过来,怀里的南枢还是闭着眼睛没有苏醒。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把南枢放进了棺木内,因天气日渐炎热,棺底需得以冰镇着。苏宸只交代管家好好处理南枢的丧事,便进了书房又是一天闭门不出。
南枢的死,刚开始对他造成了莫大的打击,心痛如撕心裂肺一般,那焦灼的感觉似熊熊烈火燃烧。可是经过了一晚的沉淀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好像在他的潜意识里,南枢就是一个和他不相干的女人……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想不明白。
第二天苏宸依旧坐在书房里静静发呆,两天不修边幅,看起来有两分憔悴。管家来请示了几次,一一禀报前来悼念者的名字,最后一次回禀将军府二小姐前来时,他幽深的眼眸才终于动了一动。
叶宋是推着叶青一路进来的,旁边跟着春春,三人曾都是王府里的熟面孔,轻车熟路十分淡定。曾经在碧华苑一起嬉笑打闹过的秋秋和冬冬,没有为南枢的死掉一滴眼泪,却因着见三人来了,而泪流不止。
王府里上下一片素白,灵堂前挂着白绫灯笼,里面有两具棺木,想必旁边那具普通的便是灵月的棺了。灵月也是沾了南枢的光,死后还有王府帮办丧事,意在九泉之下让灵月继续伺候南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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